实验室大门自动关闭，达利乌斯调动奥能，身体悬空而起，漂浮前进。
飞行术是四环才能掌握的法术，现在他完全是以庞大的精神控制奥能托着自己行动，不但缓慢，也不够灵活。
“在我精神消耗殆尽之前，大约能悬浮30分钟。阿鲁高老师是六环施法者，时间比我高出一倍。”
每多接触一层魔网，施法者的力量将呈几何增加。可想要如达利乌斯这样浮行，许多五环施法者抖做不到。这就是精神高低的差别。
一分钟后，达利乌斯来到了自己的”靶场“。这是他平日练习伤害性法术的地方，整个房间都被钢筋重新浇筑过。
“现在来测试一下施法速度。”
才晋升三环的达利乌斯并未掌握太多的伤害性法术，和大多数新晋施法者一样，他最熟练的法术也是【奥术飞弹】。
闭上眼睛，轻念咒语，精神突破疆域介入魔网，奥能自动编组，一颗鸡蛋大小闪着白光的圆球瞬间浮现在眼前。
达利乌斯露出满意的笑容。
“施法时间0。25秒，差不多是瞬发了。这个速度至少是之前的3倍，根据记载，大概与掌握着‘快速施法’技巧的四环施法者一样。”
四环施法者已经达到法师客卿的标准，是不折不扣的特权阶级。
“接下来是法术强度。”
抬起一根手指，飞弹“BIU”的一声打在铁靶上。十毫米厚的铁板瞬间洞穿，飞弹余势不减，又在墙壁上撞出个窟窿。
“这简直。”达利乌斯微眯着眼睛，嘴角上扬：“四环也不过如此。”
精神力的暴涨间接导致了奥能编码的精确性，从而提高了法术威力。
“再接下来，则是最重要的。“
达利乌斯睁开双眼，眼前一片茫然。
磅礴的精神力争先恐后接入魔网，逸散精神卷动游离奥能，在达利乌斯体外形成熊熊奥火。整个人顿时变为一只巨形火炬。
精神输出——最大。魔网连接——最大。法术编程——【奥术飞弹】，施法次数——竭尽全力。
“嗡！嗡！嗡！嗡！“
奥能编组声不绝于耳，偌大个房间仿佛有数不清的魔法灯陆续点亮，照得实验室犹若白昼。达利乌斯双颊绯红，汗珠不断从额头析出。
他头胀欲裂，仿佛高压水流无情撞上了不大点的出水口，不断向主人申述自己去而不得的悲惨遭遇。
【奥术飞弹】密集浮现。
“1，2，5，10，20，35，50。。113”
在精神出现恍惚的前一瞬间，达利乌斯断开了魔网连接。他再也不能维持悬浮的姿势，跌落到地上。一百一十三颗奥术飞弹随着他掉落连绵颤抖，蓄势待发。
实验室内喘息不止。
“看来。。看来。。这就是一次施法的极限了。”达利乌斯感应着奥能连接，一百一十三颗飞弹意随心转，在半空里缓缓旋转。
“二环时只能释放十一颗，现在差不多扩大了九倍。得失因果，有得有失，思维迅捷药剂剥夺了我的健康，却让混乱的精神可以充分释放出来，在法术这跳路上，我比大多数人要快得多。”
达利乌斯不知道六环的阿鲁高在彻底压榨精神时能制造多少【奥术飞弹】，但大约不会比自己更多。因为他自己知道，在稍作休息后，残存的精神至少还能完成3次施法，整整四批奥术弹幕，足够将一整个骑兵中队轰成碎片。
“这就是生命的代价啊。。”达利乌斯勉强支撑起身体，摆动双手，上百飞弹划着各种弧线撞击在靶场四壁，乒乓声犹若雨打芭蕉，不绝于耳。
达利乌斯眉头一皱。
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失去了对飞弹的控制，超过半数的【奥术飞弹】脱离精神连接，撞击在目标之外的位置。
完全没有准头。
“看来，是时候有一柄法杖了。”达利乌斯瘫倒在地，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接下来一个星期，达利乌斯连续在书房和实验室中度过。
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熟悉自己与熟悉世界同样重要，庞大的精神需要掌握，才能真正的有的放矢。
大管家艾伯特总是在他休息时出现在身旁，巨细无遗的禀报领内的大小事务。达利乌斯偶尔指点几句，一切井然有序。
女精灵莉亚德琳四天前气冲冲返回了龙骨港，因为一直不得接见，她只好打上别的主意。
惊鸿一瞥的莉亚德琳在达利乌斯心中很快被忘却，他忙着整理有关自己的实验评估，哪有心思思考别的事情。
在女精灵离去后的一天，达利乌斯完成了最终的测试。在给自己的评估中，他这样写道。
“五环的精神总量，四环的施法艺术，三环的法术水平，是正经的中级法师。”
之后，生活又回归轨迹。
清晨中苏醒
阳光总是比闹钟更有效，羽毛床上的达利乌斯睁开眼睛，他记不得已经好久没见过早上六点的太阳。一般这个时候，他已经在书房中读书学习，或在实验室中埋头苦思。
今天是难得的放假。但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走廊传来粗重的脚步声，很无礼。这让主人不自然骤起眉头。
“起得早了不起吗？我只是稍微晚醒了一点，但也有时间打烂你的屁股。”达利乌斯埋怨着想，又是那个不着调的仆人？
“不知道小克罗雷最讨厌手脚不轻便的仆人？也很讨厌不认识路的家伙？”达利乌斯又在心里总结。
“反正他死定了。”
“砰！”门被撞开，爽朗的笑声差点震破达利乌斯的耳膜。
“哈哈，达利乌斯，你醒了？我来得可真是时候。”
听到这个声音，恶意满满的达利乌斯顿时焉了吧唧。
“早安，吉恩，下次进来请敲门。”有气无力，真不知道生活中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不爱敲门，而自己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人。
吉恩·格雷迈恩王子，吉尔尼斯王国的下一任国王，未来的群狼之主。这个时候，他还是名正儿八经的潇洒青年。
为了尝试使格雷迈恩之墙修到安伯米尔前面来，达利乌斯和城墙的主持者保有非常好的私交。
“敲门？门不是开着的吗？”吉恩揉着自己脑后的黑发。
“是开着的，你撞它就开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王子应该是没考虑道歉这种事，大大咧咧的坐到床边，发出一声惊呼：“唔，这床真软，我喜欢。改天送我一张。”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整个安伯米尔领都送给你。”
吉恩一脸嫌弃的摆手：“算了吧，安伯米尔的名声坏透了，还是留给克罗雷好。”
自从达利乌斯治理安伯米尔以来，领民们的腰包越来越丰满，可外界传言并不好听。
倒卖人口，偷运走私，兼并土地，炸山开矿，毁林垦荒，放贷抽银，勾栏瓦舍。零零种种，就差冠以“无恶不作”的名头了。
没办法，想要快速富裕，最好的方法就是踩在其他人身上。如果不能踩自己人，就只好踩别人。达利乌斯对此也只能抱歉。
“吉恩，你这样说话可真不像个未来的国王。”翻身爬起来，达利乌斯打了个响指，摆放整齐的衣帽自动飞过来，井然有序的套在身上。
吉恩·格雷迈恩又大呼小叫。
“唔唔唔，神奇的魔法，大魔法师小克罗雷先生。”
“是奥术师。”也不知道纠正了多少次。
“没什么区别！哎，你干什么。”吉恩想用手去抓飞起的毛巾，被无形的法师之手挡住。
“奥术是探索真理的科学，魔法是愚弄百姓的现象，作为一个国王，你要有基本的认识论。”这应该也重复了许多次了。
“没趣的家伙。”吉恩哼了一声，注意力又转移到房间内的装饰武器上：“唔唔唔，这把长剑不错，送给我了。”吉恩拿起武器架上华丽的佩剑。
达利乌斯终于忍不住了：“放下！那是老克罗雷的！”
听见是老领主的遗物，吉恩·格雷迈恩悻悻的把手缩了回去。见达利乌斯黑着脸盯住自己，终于没再做别的。
穿戴整齐，顺便召唤清水冲了把脸，达利乌斯又变成那个腹黑坏心眼的小克罗雷领主。
“我说，你到底干什么来了？”一脸不高兴。
吉尔尼斯都城距离安伯米尔，快马加鞭也有15天的路程，预备国王不声不响的来到自己领地，要么是坏事儿，要么就是大坏事儿。
果然，看到吉恩·格雷迈恩惫赖的神色，达利乌斯明白了一定是后者。
“哈。哈哈。你知道，格雷迈恩的脾气都不怎么好，哈。。我就出来透透气，哈。。”在达利乌斯一本正经的逼视下，吉恩最终还是没撑得住脸。
“我又离家出走了。”王子丧气的低下头。
达利乌斯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