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安处在滩州遇着那蒋游周,自是免不了追问他木西的下落。然滩州情况危机,安处几次都不能见他。终那沙夕兵去,蒋游周来刘玉洁处探望,安处得了一机,求那医官将话译成东海语,当面问那蒋游周。
蒋游周万万不曾想到那奴隶木西的哥哥竟然千里迢迢从泊尔兹找来,当初他让木西送给姜氏看胎的医生到齐州,今日姜氏产下沙漠相貌的孩儿,蒋游周哪里能让人知晓自己的身世秘密,自是不肯真言相告,便说木西办事得力,自己已经免了他奴隶身份,让他回家去了。
安处哪里知道蒋游周这些心思,听了木西回家大喜,央了蒋游周放了艾巴,两人一同赶回泊尔兹去。
艾巴与安处出了东海地界,在定州又见到奥摩耶。奥摩耶听闻安处找到弟弟,也替他们高兴,告知他们呦呦道已重开,除了东海人,皆可自由来往。安处大喜,匆匆拜别奥摩耶。因要寻骆驼苏胡,安处便先走,艾巴去了疙瘩村。
李小虎已从山里回来,那姜氏一行四口还在此处,外加四匹骆驼一匹马,竟有些人丁兴旺之感。那李小虎见了艾巴回来倒还无甚,那姜氏听得艾巴的声音急急出来询问。艾巴便将蒋游周身在滩州一事告知。姜氏大喜,又闻得西日莫大军放过滩州东去,路上还算安稳,忙急急买了李小虎的那匹马,又让翘翘去村邻处买了一平板车架在那马上一行直奔滩州去了。艾巴也不久留,与李小虎道了后会有期便牵了四匹骆驼上了呦呦道。
蒋游周被驱逐出滩州,乔进山自然也被刘玉洁放了出来,在医馆寻到颜娘的胖子师兄,在城内寻不到颜娘,便一起出城找去。
颜娘的胖子师兄赵四海,当初与颜娘所说是去定州杀那沙夕大将,等到了定州见那西日莫大军开赴滩州,便沿途跟踪,半道行刺,撒下碎星针伤了西日莫的背。要说这赵四海也是武林正派,若是那针是喂了毒,恐西日莫早已身亡。然哲休洛武功高强,赵四海虽出其不意伤了西日莫,也险些被哲休洛追杀致死。
乔进山仔细问了赵四海事情经过,猜想那颜娘定是去定州寻找师兄,以至和自己错路。于是便合了赵四海快马加鞭来到定州城外。
乔进山所料不错,那颜娘以为师兄去定州行刺,夜里翻进了城,摸到主将住所,以为那奥摩耶便是那沙夕大将军。奥摩耶是个什么人物,多年在东海骚扰官军,哪里容得他人行刺,虽一臂正在恢复,然力大无穷,远在颜娘之上,没用多时,便将颜娘制服捆到牢里来。
乔进山虽不是自不量力之辈,然个赵四海多方打探得知颜娘下落,就去劫牢,乔进山只得跟了去。弄得大牢鸡飞狗跳,奥摩耶人多势众,莫说颜娘,连着二人都给拿下了。
且说姜氏带了孩儿到了滩州,方知蒋游周早已离去,拢西公主将如今形势一说,姜氏知莫说带着一个孩子,就是自己一个女子也无法在那乱阵之中寻到自家老爷,只得听了拢西公主的劝,留在滩州等那蒋游周。
许是在滩州母子安稳,又有了拢西公主派人照顾,那孩子渐渐的胖了起来,连肤色也不那么黑了,牛婆子心道,恐是当初自己想多了,这孩子现在的模样到跟东海孩子差别不大了。
拢西公主一心想回淼京,一来因为思念皇宫,二来蒋游周正是奔了淼京而去。然刘玉洁不敢放行,直直在滩州住了两月有余。
进腊月时,滩州下起大雪,大旱终有缓解。除夕之夜,刘玉洁请了公主来那天鹅之湖赏雪。
拢西公主饮下一杯热酒,心头却无比冰凉,在滩州住的这段日子,每一天听到的都是西日莫又攻下了某某州,离淼京更近的消息。刘玉洁一口咽下热酒,呛得咳嗽不止,老泪纵横道:“西日莫已经攻到快平江边了。”
平江是东海国的天险,一旦沙夕大军过了平江,便再无可以阻挡西日莫之障碍,东海国生死存亡系于一线了。
拢西公主握着白玉般的酒杯道:“无论如何,我要回淼京。”
一片雪花飘飘落入拢西公主的酒杯,在那杯中轻轻旋转一瞬便沉入酒中不见了。
这个冬天,整个东海国,大概只有滩州人能在安稳中度过。滩州有些人在问,为什么西日莫放过了定州,就有一些人说,滩州有西方天鸟保护,西日莫不敢攻打天鸟栖息之地。沙夕军中,也有一些人在问,为什么大将军独独放过了滩州,便有一些人答,那是战略需要,大将军自有用意,还有一些人说,大将军爱上了滩州的一个女子,所以徇私放过了滩州。但无论怎样,滩州,已经成了是东海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