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到的时候连若绮已经在都来咪等了，捧着水杯安安静静的坐着，看到他眯起眼睛微笑，冬日的阳光下格外温暖。
“你来好快啊！”连若绮把一杯咖啡推到对面，“你的咖啡，老样子，美式！”
江程看了一眼咖啡，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他向来都是能喝白水就喝白水的，可是在澳洲有一段时间要熬夜做case，一整就是凌晨两三点，第二天早上还要去做派送，时间长了熬不住，他就每天晚上喝一杯浓浓的咖啡，几乎都是美式。那时候连若绮跟他一个组，记住了他的习惯。可其实连若绮不知道江程喝美式的原因是第一次同学买咖啡回来给他的就是美式，之后再问他他也只是回答一样。
连若绮见江程并没有拒绝那杯咖啡，而是坐下来就喝了一口，“这里的咖啡没有澳洲的好喝，我家里有一些还不错的猫屎咖啡，我下次带给你……”
“我不喝那东西！”江程打断她，见她不解，解释道，“李小萌喜欢猫，说猫屎咖啡是虐待动物！”
江程说着这个的时候眼神有点淡淡的温柔，似乎是想起什么开心的时刻。
“找我什么事？”
连若绮从凝望中回过神来。
“哦，是这样，前天Johnsonemail我说学校现在有一个交换的项目很不错，是和常春藤合作，要去斯坦福，Johnson说如果有了这个经历申请哈佛也好，剑桥也好都会非常有助易的。”
江程眉心微动，可看起来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然后呢？”
连若绮双肘支在桌子上，期待着看他，“你要不要参加这个项目？Johnson说名额很少，但……”
“不要！”江程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
“可是这个机会多难得啊，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常春藤的理念也很喜欢斯坦福的吗？”连若绮试图说服江程。
“我有更喜欢的！那些都不重要！”
更喜欢的！如果换做别人还要想上一会儿江程口中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连若绮立刻就知道他所谓的更喜欢的是什么。排在事业，排在前途，排在一切之前。连若绮淡淡的微笑了，江程从澳洲回来的虽然不算是突然，可有一件事她一直都记得，有一天她在做paper的时候累了就打开国内的QQ玩，浏览杜宇泽空间的时候看到他新发的照片上是和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就点开来看，一旁的江程过来和她核对数据也看到了那幅照片，向来冷静甚至冷漠的他第一次突然就惊了，话都不说夺过她的鼠标就浏览杜宇泽的空间页面，那个样子的江程，连若绮记忆犹新，心生畏惧。如果那时候她还没想明白，从朋友那打听到他回国后的一切就都明白了，确实很重要，可以让他那样失态。
“哦，那我和Johnson说，他会有点失望的。”连若绮有点无奈。
“只能抱歉了！”江程说着抱歉，却没有什么抱歉的意思。
Johnson是他在澳洲的一个教授，江程清楚Johnson是不必要让连若绮来告诉他这件事的，且不要说Johnson对他突然离开的不满，就算是单单从正规流程上考虑，他也已经去除了学籍，唯一的解释就是连若绮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而且他也一定感兴趣才来通知他。确实她说的没错，他喜欢常春藤的理念，也很喜欢斯坦福。
“还有，谢谢你！”
连若绮先是一愣，随即炫出一个美丽的微笑，她真的美的很脱俗。
“客气什么！我们在澳洲不是合作很愉快嘛！”
“是！”他们在澳洲合作很愉快，连若绮很聪明，是那种独立有主见的聪明，很多case的实践调查都是她去带头做，做的非常好。而他更多的喜欢做后期处理，比如数据图标，因此那些同学都说他们是内外结合。
“好了，我先回去了！”连若绮起身，把羽绒服套在身上。
“你住的远吗？”江程也跟着起身，往外面走。
“还好，离这里三条街。”
“有人来接？”
连若绮摇摇头，“每天上下学有人接送是因为我妈妈不放心，我可不愿意一天到晚都是人跟着，我才多大，又不七老八十的，而且我就是个坐坐公交，走走路多好！好羡慕你们每天都可以骑车上学啊！”
连若绮满眼羡慕的样子，她也确实羡慕，有一些自由她是没有的，可其他的她拥有很多。
“上了大学换个城市家里就不会总管着你了！”
“也对！我妈手总不会伸到北京去啊！”
“你要去北京！”江程有些吃惊。
“对啊！去北京！”
江程犹豫了一下，“可是老班不是要去港大吗？”
“可是他也不需要我陪啊？！哈哈！而且我也不想去香港！”连若绮爽朗的笑声让江程有些不自在，他虽然不觉得杜宇泽和连若绮中的哪一个是可以为了对方放弃什么的人，因为他们都太自我，也太追求完美，可从哥们的角度看，杜宇泽对连若绮的感情是比对李小萌深的，那是一种拧巴的浓密的情感。他和陈涛聊过，可最后没有人去劝杜宇泽，感情的事第三个人插手就会乱套的，何况现在这个阶段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永远是高考！
连若绮走远了，江程才转身，他很少会送谁，当然除了他的李小猪，可连若绮他总是要送一下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习惯。澳洲比中国地广人稀，人们住的都比较远，晚上又没有什么人，熬夜学习之后大家散开，他是需要负责送连若绮回去的，好在他们住的不远，他也没觉得是个负担，只是多一个人一起走路，连若绮很能聊，总有说不完的新闻讲给他听，很像是李小萌一样叽叽喳喳一天没个消停的，可他多数情况只是听，或者说只是一起走路，耳朵并没有真的听。不过即便这样，也会有一点习惯。
连若绮拐到另一条街上，直接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跑车，车里是刚刚在都来咪外面和她一起的男生。
“聊完了？”男生手枕在窗户上看她。
连若绮没说话。
“目的达到了？”男生又问。
“开车！”连若绮轻轻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