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霾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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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离别

午睡时,我躺在喵喵身边使劲亲吻她的脸颊,喵喵没什么反应。我笑嘻嘻地说:“你难道没感觉到我在爱你吗?”喵喵说:“你居然还能笑着把这话说出来。”我反思说:“我知道我有点自私。”

喵喵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我不知道你自不自私,但是我感觉到你明显不爱我,你就连为我去买一次盒饭都不可以,我还能期望你为我做什么?我都跟你说了我今天中午确实特别不想出门,为什么你一定要和我较劲,一定要让我不痛快,难道让我不痛快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喵喵这番话惊醒了我,我恍然大悟这些日子以来她为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所以我想尽快让“盒饭这件事”过去,然后重新开始好好对她。问题是“盒饭这件事当晚就惹出了一个连锁反应,以至于让我没机会重新和喵喵开始了。

深夜,我被喵喵的哭泣声吵醒了。我问喵喵为什么要哭,喵喵不肯说,我再三追问,喵喵才告诉我她刚才梦见了自己小时候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跑回家的样子,喵喵说:“我想家了,我想爸爸妈妈了,当我想到爸爸妈妈正为我的消失而提心吊胆时,我就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我也想家了,我也想爸爸妈妈了,我妈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搬个椅子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我想陪她安安静静地看一会电视,我爸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骑着单车去水库钓鱼,我想陪他安安静静地钓一会鱼。

我说:“你还是打个电话回家吧。”喵喵使劲摇摇头:“不行。”我说:“偶尔打一个应该没问题的。”喵喵说:“不行。”我说:“还是打一个吧,你打一个回家,我也打一个回家。”喵喵眼睛一瞪:“你想都别想。”

我不相信自己能解脱,如果喵喵不离开我的话,我能活多久她就要受罪多久。我觉得自己对喵喵而言,并不是一个不可替代的人,没有我,她不会活不下去,只会活得更好,所以我琢磨着喵喵之所以不离开我不是因为她不想离开我,而是她觉得她有责任陪在我身边。当喵喵告诉我她想家了以后,我认为是时候让她离开了,我已经耽误她三个多月了,我再也不能耽误她了,她没有罪,她不必跟我一起逃亡。

我决定在某个晚上不辞而别,当喵喵找不到我以后,她自然会仁至义尽地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家。我特地看了一下地图,这里离喵喵家只有不到四百公里,如果喵喵早上坐大巴回去的话,中午就能在家里和她的爸爸妈妈吃团圆午饭了。

喵喵的生日是7月2日,我决定在这之前让喵喵回家。为了让喵喵心情舒畅地度过我们在一起的最后日子,我承揽起了购买盒饭的业务,洗掉了所有脏衣服,换掉了客厅里那个坏了好久的灯泡,然后给我们这个小小的家来了一次大扫除,连卫生间的瓷砖也刷得能照出人影。

我在卫生间里刷瓷砖时,喵喵扶着门框问我:“怎么突然爱干净了?”我说:“家里打扫干净了,人心里也跟着舒服了,不是吗?”喵喵说:“你有事瞒着我。”我说:“我没有事情瞒着你。”喵喵说:“不对,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你这几天变化太大了,大得有些让我心里发慌。”

我想起几天后就会和喵喵告别,心里有了从未有过的舍不得,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习惯了她。

我说:“宝宝,我没有事情瞒你,我只是想让你多一点将来可以拿来回忆的美好记忆而已,既然我不能在别的方面对你负什么责任,那么就尽量对你的记忆负责吧。”喵喵弯下腰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你好像长大一点了,因为你居然学会关心我了,啧啧,真不容易啊,比铁树开花还要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