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不回来,村里的人都不认识我了,凭着记忆,往南边去不远处就到了我那曾经的家,口袋里还放着钥匙,不知道老妈搬走后这里有没有换锁。
掏出钥匙,顺利打开门,熟悉的院子,高中那三年,老妈就陪着我在这小村子里整整三年。
老怪就是在这里认识的,起初整天看他在地上捡别人的烟头,后来我经常给他烟抽,也就熟悉了,他算是我在这个村里位数不多的朋友了。
院子里以前老妈闲来无事种的花已经全都不见了,常年没有人居住,院子里都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确切的说,应该是猪粪味道!
进了屋子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屋子里的东西很乱但是没有长时间不住人的那种破败迹象,我悄悄的退出屋子,从院子里拿了一根木棒端在手上。
推开后门,一个人影刚好与我撞个满怀,我手里的木棒险些握不住,被撞的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稳了稳,手里的木棒就朝着那人影挥了过去。
那人影挨了一棍子,只是冷哼一声,然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脖子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臭小子!能耐了是吧!连我也打!”
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老怪,而我那一下也并没有下重手,看到黑影的时候,我就猜到是他了。
“咳咳,没有,你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老怪鼻子在我身上嗅来嗅去,说:“我已经闻到了,你身上带着烟,是不是又是雪茄?”
我无奈的打开老怪的手,从兜里掏出两包中华丢给他,老怪撇撇嘴,说:“唉,还是当年你给我弄的那根雪茄好抽。”
我就问他现在怎么样,怎么跑我家来了。
老怪就说:“现在经济不景气,这不,你家这房子又没人住,后院还那么大片地方,就养了几头猪。”
我一听,当时就急了,从前后院是完全属于我的私人领地,就连我妈都不管我,后院的小屋子里有我和她拍的大头贴啊,我回来就是想来看看的!
我跑到小屋旁,傻眼了,里面横七竖八的卧着二十多头猪!我贴在墙上的大头贴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臭小子?”老怪也跟着我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后嘴里不停的冒着烟。
“我墙上贴的照片呢?”我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他手里的半截烟都被我晃的掉在地上了。
“没注意啊,什么照片?春宫图么?”老怪悠闲的从地上捡起半截烟,吹一吹上面粘上的泥土,再次塞进了嘴巴。
我没有说话,有些颓然的坐在后院的凳子上,从老怪手里拿过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臭小子,是不是那个小闺女的照片?”老怪咂巴着嘴问我。
我就说是,他摇摇头坚定的说没见过,我问他怎么住到我家来了,他说这是他租的,要缴租金的。
本来还想着跟刘伟他们闹翻了,直接辞掉那整天面对尸体的唠叨工作,还怕到时候要向家里人张口,这下好了,让老怪直接把租金交给我就行。
我就说老怪啊,以后的租金交给我就行,给你打八折。
“什么?八折?不行,不行……”老怪连忙摆手。
“七折!”
“还是,还是有点……”
“六折!”
“啊!能不能……”
“算了,六折已经给你算很低了,不愿意你还是给我爸妈交租好了。”
“别,行,六折就六折!”
“当然,给你这么低的折扣也不是没有要求。”
“什么要求?就知道你这臭小子没安好心,上个学回来,整个人都变味了。”
“以前你教我的,就是手里攥着石头打人,可我一个人也打不过好几个啊,有没有什么别的好招式没?”
“喔,臭小子,这么大了,怎么还想着跟人打架,不过你这算是找对人了,唉,这个打架呢,讲究的就是以德服人,这个社会呢,已经进入到了法治社会,不是我们那些年闯江湖,混帮派,有什么事都可以找警察的……”
“停,好好说话,是不是我妈的意思?”
“是啊,那时候你在学校打了人,你、妈骂了我好久……”
“那好吧,你还是把房租交给我妈好了。”
“别呀,这样好了,过几天我找我师兄来帮忙,到时候你可以找他教你啊,他可比我厉害多了,而且就算你、妈算起账来,也算不到我的头上了,行吧?”
“师兄?你以前是和尚?”
“滚!给老子滚,老子只不过是个养猪的……”
老怪一脚将我踹出门,我捂着屁股,对他喊着:“记得房租……”
老怪“砰”一声关上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耸耸肩,老怪以前难不成真的是和尚?不然他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在路边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等到一班车。
车上已经没有位置了,本以为还要苦逼的站一路的时候,一个声音:“哟,失败!?好小子,竟然还敢回来?”
我想都没想就开骂,平生最恨别人喊我这个外号:“滚尼玛的,你才失败,你全家都失败!”
“真没想到啊,你还敢回来,记得当初把我整的多惨吗?高三,老子刚过十八岁生日就被关进警察局!”
我回头看去,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他叫郭飞,曾经高中和他有过不少过节,以前总染着黄色的头发,大家都叫他黄毛没想到冤家路窄,在这里碰到他。
“喂,喂,喂!买票了,要打架下去打,上车两块!先掏钱!”
这么霸气的声音也只有我们大****的售票员才会有的,我弱弱的开口说我进市区的,售票员就很不耐烦的说六块,还没等我从一堆零钱里找出六块钱,售票员就伸手飞快的在我左手抓着的一大把零钱里熟练的抽出一张五块和一张一块,然后潇洒的转身。
一路上随着车子的颠簸,车窗不停的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暗暗发誓,赚钱了一定要买一辆越野车。
到了市区,我下车,黄毛也跟着下车,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黄毛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我就转身问他现在干嘛呢,想开口问问吕芳的消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