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告别杨若水已有半月之久,桂香姐为了寻找王德来一天没闲着,问遍了熟人,无人知晓,累的她腿软胳膊麻,在少妇中介所的周边蹲梢了一周,每天看见少妇靠着门板嗑瓜子儿嬉笑、淡话外,未搜到王德来的人影儿,她心里狐疑,是不是他俩反目,王德来又寻新欢,还是出外做买卖?还是得了该死的病症出不来?她灵机一动,找到王德来租出去的新楼房,轻轻敲门无人应声,耳朵贴在门上细听确认里边无人,她在楼下转悠,时不时地有老太太隔窗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她,“别把我当贼”她心里嘀咕着熬时间。夏日的蚊虫很多,不时地飞来骚扰,无奈地徘徊,下狠心抽打着被叮咬的胳膊、腿,终于盼来掌灯时分,可夏日里很少有人家开灯,只有目不转睛地盯着楼口进出的每个人,她突然跑到楼南面,数着窗户,断定自家的灯开了,转身跑上楼,抬脚欲踹时,收住了脾气,屏住粗气,调控了神态纤手握起,用中指骨节节奏般地敲着“谁呀?”娇声嫩气地传出来,“又姘上小的了吧!”她心里骂着却不敢吭声,怕王德来听出她的声音而不开门,她继续敲着。门突然打开她差点儿扑了进去,“找谁?”屋里的男孩子用胳膊挡着了她,“我..我找房主。”“去中介所找他老婆..”“他老婆、他老婆”她喃喃地重复着,“你有病吧!”男孩子掰开她扶门框的手,砰地一声将门关严,她一气跑来找少妇准备尾随她。
路灯下各门面都关了,她气恼地转着圈,夜色浓郁,几个过路的男人向她投来邪恶的目光,竟有胆大地骑车下来,“妹妹,寻食呢?跟哥哥回家吧!是坐前面还是坐后面?”她顶着气儿没有半分地恐惧,弯腰脱下高跟鞋,说道“过来过来,让老娘看看你是武大郎还是卡西莫多?”男人不懂卡西莫多,又见她手握两只高跟鞋,怕是遇上神经病,蹬车而去,她苦笑着回了家。
父亲勉强地给她开了门,狠狠地盯视着她,佯装着咳嗽走回里屋,她不想吃东西,更谈不上洗涮,就劲儿躺下翻转着身子想着心事,不知什么时候母亲坐在床沿拍着她的头,她翻眼看着,突然想抱住母亲诉说委屈,母亲看出她的心事没好气地挡着说道“看看这封信吧!”她嗖地坐起,这是女儿给她的信。
爸爸妈妈:
你们好!世界上有一种电波,科学无法破译,那就是亲情间的心灵感应,我每一次的心跳都融汇着对爸爸妈妈的思念和牵挂,你们各自游荡,我就是一只无巢可归的小鸟,暑假去南方做家教,在羡慕中感受双亲家庭的温馨,爸爸妈妈时间会愈合你们的伤口,我多么渴望寒假时你们携手到车站接我,为这一天的到来我在祈祷..
桂香没有看完信哭出了声,父亲三步并两步地跨出了里屋,指着她骂道“你给我打住,半夜三更地回来又嚎丧,左邻右舍会以为我和你妈死了..”桂香姐立马停住了哭声,睁着泪眼问道,“是容不下我吧!我遭了难,投奔你们,看你们的脸色,还上顿下顿地伺候你们,你们有父母心吗?疼过我吗?”“没良心的,咋不疼你?赖在这里不走,弟兄姐妹对你多大的意见你知道吗?别一心一意地惦记我和你妈的房子,为了防备你,我俩立了遗嘱,已经公证过除了你蒙在鼓里,你兄弟姐妹都知道,要不然他们早把你轰走了..”桂香姐没听完,脑袋已经气炸,她嗖地立起身,“你们是我的亲爹妈吗?天下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吗?我十五岁进工厂挣钱帮你们养家,没想到帮你们养了一群狼,回过头来合伙欺负我,真让人寒心,实话告诉你们,我不走了住定了,有啥法想去吧!”说着她走进厨房开火做饭,吃饱后又冲了澡,踏踏实实地睡去。
天刚朦朦亮,她就起来梳洗,然后在厨房摔盆子砸碗的做饭,她想气气父母,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这一代的父母从不把闺女当回事,只要出嫁就算除去了一块儿心病,有事求娘家,回娘家小住那算客情,闺女早已不是家庭成员,这种意识根深蒂固,尤其是父亲从未动肝动肺地疼过外孙,两三天的热乎,日子长了就容不下,耷拉着脸厌烦地躲着走,想到此她伸着脑袋往里屋看时,发现母亲脸朝里躺着装睡,父亲不知什么时间出去遛弯儿了,她心里明白这纯粹是躲她,她出着响动将饭菜摆好,堵着气摔门走出去。
清晨酷热难当,她很茫然,想去中介所继续蹲坑,但心里又是那样的腻烦,去哪里?她在楼下转,突然发现老父亲遛弯儿回来,她不由地窜进一个楼口,估摸着父亲应该到家了,轻快地走出,“你给我站住,”一声喝令她出了一身的冷汗,父亲正在楼口等候着碰了个正着,“你进这楼口干啥?父亲老眼昏花却蹦出了血丝,”“我..我..我..”她我了半天,也没编出个理由来,“你该上哪儿住去赶紧搬走,别在我跟前丢人现眼,一刻也别停搬行李去,”“我..我不搬,”她拧着眉说“我给你扔出去,”“扔吧!”她咬着牙转身走开。颐养楼的房子杨若水在租住,怎么好意思和她开口,看看若水去,真的很想她,但不要提房子的事情,想好后轻车熟路地走进楼群,蹬上楼梯,当抬手敲门的那一刻,潜意识再次提醒自己不要提房子的事,当门打开的那一刻,杨若水抱住了她,潮热粘住杨若水。“桂香姐,出这么多的汗衣服全湿了,外边很热吗?”杨若水惊讶地打量着桂香姐,“不,不太热,”桂香姐擦着脸上的汗搪塞着,“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杨若水眨着悟性的眼睛“我开淋浴器你冲冲澡吧!”杨若水将桂香姐推进浴室,一股温暖融进心田,这里是她的家,她熟悉这里的一切!抬手开启水龙头,温热的水流滋润着她。
当她淋浴后,杨若水隔着门缝递进了新的内衣内裤,墨绿裙子、圆领白色丝绸衫,她宛如出水芙蓉,俏丽地走出来,她麻利地找来盆转身将湿衣服洗净晾晒,“我真不明白桂香姐,王德来哪一点儿比你强,你竟拴不住他?”杨若水将领悟到的说了出来,“若水你不懂,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今天不谈他我烦,我只想和你待会儿,”桂香姐靠在木椅上,杨若水端来了西瓜,“吃块儿!”“你身体怎么样?去医院检查了吗?”桂香姐咬着瓜问着,“生理体征一切正常,我很高兴第二天就去了稻满村,可是景佑大伯去了北京,”“什么时间回来?”“说不好”“等两天再去一趟,”“告诉若木了吗?”“当然,若木说来北京开会时回家看我,”“看过洗尘了吗?”“看过,她一切都好,过两天就去超市上班,”杨若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桂香姐我想搬走,”杨若水拿定主意说着“搬哪儿去?”桂香姐扔掉瓜皮,用餐巾纸擦着嘴角问,“农村近郊,我愿意住平房,地气对身体好,”“冬天怎么办?”“生火炕”“怕脏吗?”杨若水摇着头说“不怕,童年在农村度过,冬天的旷野空气清新,享受大自然是一种幸福,”“真浪漫,若水你应该写书,当个作家,”桂香姐仰着笑脸说“写书?需要才气,我具备吗?”杨若水认真地问着“具备,”“何以见得?”“感觉”“但愿桂香姐的感觉能应验”杨若水说着俩人都笑了。
不想谈房子,还是谈到了房子,桂香姐抑制不住地问“想搬走是因为我吗?”“有一定的因素,但不是绝对,”杨若水很婉转,“想过买房子吗?”“买,旧房我疑心脏,新房..新房”杨若水很语迟,“差个万八千的我这里有,”“桂香姐很豪气”“不、不,等等看,病刚好去农村休养一段,是件好事,”“你租期一年中途走,王德来和那个小货不会给你退钱”提到小货桂香姐变了脸色,补充道“至今我也没找到王德来,八成是死了吧!”杨若水拿起西瓜递给桂香姐说道“消消气儿,”“我真的没有心思吃,”杨若水举起她的手将瓜堵到她的嘴里,“桂香姐,我帮你把王德来调出来,而且他和小货会乖乖的把下半年钱退给我,”“什么?”桂香姐看着杨若水诡秘含笑的眼睛,如此这般,杨若水将运筹好的步骤一一细说。
时日已近中午,中介所的匾牌斜挂在门框左侧,少妇探出头朝外面溜着眼,吐了几口痰又缩回头去,杨若水从门右侧闪身进去,“你..哦..我姐来了,请坐。”少妇在惊讶中醒过神来,不等杨若水开口,连珠炮地说道“姐,房子住着舒坦吧!朝阳、干净、肃静,也就是我姐你啊!别人我绝不会租给他..”“房子是不错,我住了有半年了吧?”“有、有我这里有记录,”少妇拿起桌子上的本翻着,“在这里..在这里,别人我记不住,唯独记着姐的名字,姐啊!你真好记性,差两天整半年,姐你手里也有一份儿合同,”少妇抬起头提示着,“有,我出来买菜顺脚进来看看这里,”“哦!姐常过来坐坐,我盼着有个说话的人,姐吃瓜子,”少妇抓了把瓜子递过来,杨若水推开她的手说道“我想再续租一年可以吗?”“别人不可以我姐可以,不过房费不是这个价码了,”少妇转着狡猾的眼珠,“我提前半年交费,可以按现在的行情吗?”“姐,前些日子,租房价已经上涨,你交了一年的房费算捡个大便宜,”谈到价钱,少妇不会让步,杨若水正着脸说“那好吧!我在续一年你开价吧!”“行情是每月900—1000元,谁让你是我姐呢!我取个中间数950元”少妇翻着眼看定杨若水,“什么时间写合同书?”杨若水神情淡定,“下午三点吧!”少妇很干练,继尔提示着“姐,下午别忘了带钱来,”“你别忘了带你丈夫过来,上次是你们夫妇二人签的合同,这次照例吧!”“我们那口子忙着呢!不过签合同收钱的事儿耽误不了,”少妇很中肯,“如果他不来签合同,我不会续租的,”杨若水微笑着,随意说着,“放心吧姐,”少妇亲密地拍着杨若水的后背。
杨若水拎着菜走回来,桂香姐早已把饭做好,只等着若水,“咋样?”桂香姐接过菜急着问。“下午三点”“他来吗?”“肯定来,少妇说收钱的事儿耽误不了,”“看好戏吧!若水,我的亲妹妹,没白伺候你,交了朋友交了心,姐姐我就是你的同胞姐姐。”桂香姐说着抱起杨若水悠了悠,“放下我,”俩人说笑着炒了菜吃了饭。
“等我见了他伸手抽他两耳光..不..不还是用鞋底子抽他解气,撞个对面抽他脸,撞着后背抽他脖颈,或者踢他踹他,”桂香姐设计着。若水笑着说道“动文不动武,按既定方针办,”“停!不说了,养养精神三点钟见。”桂香说着将晒干的衣服拿进来换上,又洗了脱下来的衣服,“若水不嫌我脏吧!内衣裤我穿走,裙子、丝绸衫洗干净了。”杨若水没有吱声,闭着眼睛等待着时间。
杨若水拿着手机看着时间正点到达,让她吃惊的是中介所门上了锁,事情会有变吗?还是少妇觉察到了什么?杨若水在门前转开了圈,她不担心少妇,而是担心桂香姐会冒冒失失地冲出来,在她急躁地要走开时,远处传来呼唤,“姐,杨若水姐,姐”她听出来是少妇的声音,四周望去却不见人影,正疑惑间突然明白声音是从对面楼口传出,真狡猾,可见少妇也在窥视她,技高一筹地藏在对面的楼口那儿,杨若水出了凉汗,当少妇嬉笑着跑来时杨若水嗔着脸。“等急了吧?那楼口住着我的朋友,聊会儿家常,把点钟忘了,让姐久等了,看姐这一身的汗。”少妇一脸的圆滑,开门进屋时,杨若水差点儿叫出声,王德来正躺在长条木椅上,看见她们笑了两声坐起身,怎么办?杨若水扭头就走想把王德来引出来,让躲在隐处的桂香姐看到,“姐,别走哇!他已经起来了,啥时代了还这么封建,”“改天再办吧!屋里的空气太差,”杨若水执拗着脚却不动步,少妇急了眼奔出屋,抱着杨若水的胳膊甜着嘴叫“姐,知道姐讲究,嫁不出去的人都有个性,哎呀,你看我这臭嘴..”少妇抬手拍打自己的脸蛋儿,转脸朝屋里骂道“你还死着干啥?快点儿出来请姐进去,”王德来顺从地走出屋,挡在杨若水的前面,“大姐,今天办了吧!我很忙抓空出来的,”“你在哪里打工?”“远着呢!”王德来的态度平和,杨若水没有正视他,“等屋里空气流通流通再进去,杨若水用手捋着马尾辫,向远处的桂香姐示意着,慢条斯理问道:“你们是要现金还是刷卡?”“现金”俩人异口同声,“那好,你们先进去写合同,我这就进来”杨若水捂着鼻子、嘴站在门口不动,二人转身进屋,说时迟那时快,桂香姐闪身出现随他们进了屋。
刹那间,屋内展开了殊死战争,杨若水靠在匾牌后面,拨打110报警,吵闹声引来人流,里三层外三层,只为看热闹,无一人解劝,杨若水拨开人群抱住少妇的腰,“姐,抱她别抱我,”少妇声嘶力竭,桂香姐超手抽了她两耳光,王德来虎视眈眈的扑过来,劈手照着桂香姐脑袋扇去,桂香姐猛的蹲下朝着他的腿撞去,他站立不住往后倒着步,桂香姐拿着一只鞋窜扑过去,照着他的脸劈过去,他扭着脖颈闪开,桂香姐伸出左手就劲儿地挠了他的脸,少妇甩开了杨若水咆哮着扑向桂香姐,杨若水定了定神儿,两步跨到左侧死死抱住少妇的胳膊,“闪开、闪开..住手、住手”几个青年警官气宇轩昂拨开人群,“再打铐上你们,带走,”“天哪!趁着中午行人少这个娘们儿进屋抢劫,”少妇坐在地上两手拍打着哭喊,小警官盯着她留有指印的脸怒斥道“抢劫抽你脸干啥?起来上车,”“我被打残了起不来了,少妇撒着泼,”“带她去医院,医药费先自付,我自己打120,我要坐救护车,”少妇猛地站起身,她没有打电话,却在桌上乱翻,在场的只有杨若水明白她在找记录本想毁掉,她拉开抽屉沮丧地关上,当她意识到找不到时,她往墙壁上靠了靠推翻了桌子,希望在哪个角落里蹦出来,“装疯我们见过,带她上车”说话的声音引起杨若水的注意,高身材挺拔的腰,这位是冬天在颐养楼派出所打过交道的小民警,“警长,她是个女人我怎么拽她,”一个协警为难地向他请示着,哦!杨若水明白半年的时间,原来的小民警已晋升警长,此时警长走过来断喝道“你口口声声被抢劫有理还赖着干啥?知趣儿点上车吧!”桂香姐赶过来指着少妇骂道“我丈夫失踪一年多,被这个狐狸精缠住,今天我抓个正着,他俩口称夫妻,将我的房子骗租出去,赚着昧心的钱骗着租户..。”话未说完,桂香姐突然发现王德来趁着人多挤出人群想溜走,她一脚穿着鞋,一脚赤着跑过去揪住王德来的后领,人们围拢过来她趁着人多伸手又挠了右脸,“脸上给你留下记号,让大家都认识你这个败类,”王德来气急败坏的挥手打她,被警官抬手挡住拉上警车,杨若水早已坐进了车内,王德来带着一脸的挠痕与杨若水对视着,杨若水淡定的移开目光,看着窗外的景色,“人都齐了吗?”警长问着“齐了!开车,”警笛开路直奔颐养楼派出所。
在办公室内,少妇恶人先告状:“青天白日地闯门市行凶,公民的安全还有保障吗?”桂香姐推开众人骂道:“你是信口雌黄的野货,挂着中介牌子出租着自己..”胖所长的出现压住了阵脚,杨若水清楚地看到少妇与所长的目光相碰时的会意,她心里凉了半截,知道事情的结果不会公正,“一人一个屋分别陈述”所长坠着脸下着令,少妇听令先行,所长紧抢两步跟了出去,王德来尾后,杨若水、桂香姐坐着不动,“你俩分开走一个留一个”小协警指着她俩,“请警长过来我有话说,”杨若水提出了要求,“等着”小协警摔门而去。
屋内只有她俩,杨若水贴近桂香姐的耳朵说道“少妇和所长眉目传情,出租记录本在我手上,上面有证据任她狡辩,提出你的要求后给他们个无言,记住他俩先动手打人,其他由我应对。”警长大步走进屋,“你俩是租赁关系吧?”“是复杂关系,我们在这间办公室做过笔录,时间是1月31日下午,你经手办理,可以找出卷宗核实,”警长睁大眼睛盯视着杨若水,“还是验证一下吧!”杨若水面无表情的补充着,警长真的翻看了卷宗拿着走出去。
屋内很沉静,桂香姐耐不住脾气刚要出声,杨若水捂住她的嘴,“千万别嚷嚷,这里有录音、录像,桂香姐疲乏地躺在沙发上,我先眯一会儿,”杨若水靠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等待着事态的发展,门砰地一声被打开,警长端着架子进来随手用卷宗敲着桌面喊着“起来”桂香姐没有动,杨若水睁开了眼,“她被打坏了”杨若水开了口,“那两位当事人脸上都带了伤是谁打的?”“没看见”“你这是什么态度?”“主动报警维护个人权益的态度,”杨若水说的清清楚楚,警长十分地不满,再次拿着卷宗敲着桌面,没等他开口桂香姐坐起来,“你丈夫叫什么名字?”“别费事了,直接说结果吧!”“你寻衅斗殴,根据治安条例应该处罚你..”“找我男人犯法吗?他们非法同居合伙行骗,侵犯我的居住权,又殴打我,这对狗男女应该判刑吧?”桂香怒不可遏,“你有证据吗?”警长拉着官腔质问“他们有证据吗?”杨若水义不容辞地站了起来说道“这完全是偏袒一方,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作为执法部门公信力丧失,我们有权利投诉你们,会越级申诉求得公道,”“卷宗里的记录你们俩是对立面,今天..怎么站在一个战壕里?”警长卸下架子疑惑不解地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所长甩着大肥腿走进来,警长驯服地跟在后面,“事情的原委我基本调查清楚卷宗已经看过,伤者王德来表示不追究张桂香打人的责任,中介所的女老板提出了补偿要求..”“补偿什么?”桂香姐急了眼地打断所长,“你对丈夫实行暴力,对外人也是大打出手,女老板脸上烙下了被你打的手印,”桂香姐嗖地站起被杨若水摁下,“所长真是观其外而不究其内,张桂香被俩个人打的内伤无人过问,双方当事人一方可以放火,另一方却不能点灯,名正言顺的理由得不到公正的维护,而歪理邪说竟如此地猖獗,”杨若水愤愤不平,“你是谁?”“她叫杨若水”警长向所长报告着,“我是承租张桂香房子的人,与我签合同的人却是王德来中介所女老板夫妇俩,”“你说话注意点,不要信口胡说,什么夫妇俩、夫妇俩的,”所长提出了警告,“他们夫妇俩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书上,所长着什么急,真莫名其妙,”杨若水的话所长听得明白顿时涨紫了脸,杨若水视而不见追问道“我租房问题怎么解决?”“这..”所长掩饰着窘态转头对警长说“你拿个意见”“经商量对方同意退还你下半年的租金,”警长机械地背诵着早已定好的方案,“我不同意,”杨若水立即反驳,“合同书上明文写着甲方毁约退还全部租金,乙方毁约扣下全部租金,无论是退还是扣都是甲方提前拟下的霸王条款,我是乙方只能被动地接受条款,因为乙方需要住房,”杨若水据理力争。
“你有证据吗?”所长直着眼儿问“有”杨若水毫不含糊“拿出来我们检验一下,”所长肥粗的中指悠闲地敲着桌面,“请所长将对方的证据展示出来,”“先看你的”所长收拢手指态度生硬,杨若水仰起脸挑起眉毛嘴角挂着笑,轻快地说道“请转告对方,双方证据在我手中,如果不按合同履行,我绝不搬走,同时会帮助真正的房主张桂香向司法部门讨个说法,孰轻孰重请所长酌定。”杨若水胸有成竹,她已经抓住所长的软肋,紧盯着所长那对死鱼眼洞察着所长的心机,所长在极力维护对方,对方的闪失已构成对他个人的不利,杨若水机敏地变通着迂回地思路,她心里明白自己的那份合同书半年前在这间办公室被桂香姐撕毁了,好在天公作美,在他们激烈交锋时杨若水将对方的出租记录本攥在手里,她能制控局面变被动为主动,“你必须搬走,关于租金你和甲方在商量商量可以吗?”“不商量”杨若水一口回绝,“现在甲方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怎么办?”所长变的杞人忧天,“我合情合理地住够一年再搬走,至于钱怎么办?所长应该问他们不应该问我,”杨若水闭紧嘴凝视着所长,所长扭转着头冲着身后的警长说道“你过去接手过这个纠纷,今天还是你来处理吧!我得去参加个会议。”说着颠着臀部扭了出去,警长摸不清旨意追了出去。
“若水,胜了”桂香姐出了声“嘘!”杨若水用左手的中指竖在嘴上,沉静,夕阳西下并没有带走酷热,室内的空调很适度,杨若水、桂香姐用目光交流着、等待着。
警长走进屋时杨若水端详着他不英俊而周正的脸,断定他是遵规守矩的个性,于是不等他开口直接问道“所长怎么指示?”“这..”警长干咳了两声,杨若水十分理解警长在为指示怎么传达而为难,“直说吧!”杨若水很和气,“对方同意先给你们打个借条可以吗?”警长探问着,杨若水站起来说道“不见钱不搬走,真正的房主无处居住只能住在派出所里,”“我就睡在这儿,”桂香姐拍着长条沙发,警长急了眼说道“派出所无权留人过夜,”“不是你们留我,是我无处可去”桂香姐真的躺下去“你们再等等”警长说着迈开长腿跑了出去,半个时辰后警长拿着纸包回来,“钱凑齐了你点点数,写个字据,留下双方合同书”杨若水接过钱点数后说道“还差200元中介费,”“大姐宽宏点儿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凑这钱忒不容易啊!连我们所长都..”警长收住话茬叫着苦,杨若水拿起笔写道“因甲方违约已收到退房租金9600元整,不含中介费200元,公证人颐养楼现任派出所、所长警长二人,收款人杨若水,一式三份儿,杨若水将其中两份儿递到警长手中,请转交给甲方一份儿,所里一份儿备案”“你的合同书呢?”警长追问着“被真正的房主撕了”当时是你亲手递给她的,“什么?”“在卷宗中没看见,请翻看一下录像,”杨若水指着墙上,“是我撕的”桂香姐接口说道。“看看这份儿合同书你就清楚一切,你就可以交差了”杨若水拿出中介所的出租记录本翻到正页,警长如获至宝,桂香姐突然说道“警长转告王德来直到他死,我都不会再找他,他的埋葬费直接委托给小货支领,那就让小货厚葬他吧!”警长听完阴沉着脸说道“房子给你找回来了,应该谢谢我们,别再说其他的,”当警长不耐烦地回头时,一眼看到杨若水傲慢蔑视的目光正盯视着他,他被激怒,指着杨若水说道“限你两天之内必须搬走”“你说不算,张桂香是房主”杨若水的眼睛含着讽刺的笑意站起身,拉起桂香姐走出颐养楼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