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娘哈哈大笑,指着聂婉秋的妈妈说:“他聂娘,你看婉秋这丫头还害臊了呢。对了,婉秋今年也二十一、二了吧,马上就毕业了吧?你们两家没提过这事?”
聂娘和许靖思妈妈笑着对视了一眼,然后对唐娘摇摇头。唐娘领悟到了自己的唐突,也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唉!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都是看着这些孩子长大的,谁家孩子咋样,大家都心里有个谱。既然你们都没提这事,就当我没说。”
许大娘亲手递给唐娘一杯茶,叹口气说:“老嫂子。我和聂娘也聊过,我们做老的都没意见,全凭他们俩自己定。俩孩子不在一个城市,靖思一年才回来一次,我怕委屈了婉秋啊!再说,这次靖思就呆二十天,一走就是两年,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聂娘好像胸有成竹,只是笑没说什么。
唐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看许靖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银发乱颤。满屋子的人也都笑了起来。
许靖思从屋里跑出来,一看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听见他家里传来阵阵笑声。略一沉吟,他便走出院门,往胡同两边看看,就看见婉秋已经走到了胡同口。他叫了一声:“婉秋,你上哪去呀?”
婉秋停住步,侧身站住,也没看许靖思,轻轻回了一句:“回家。”
许靖思走到他身边,诡秘的一笑说:“大家都在聊天,你突然跑了,真不懂礼貌!”
婉秋嗔了他一眼,脸一红低低的说:“真厚脸皮,你没听唐娘说的都是啥,还装傻?”
许靖思装傻充愣,故意眨巴眨巴眼睛,调侃地说:“说啥了,我怎么没听见?”说完露出了一脸坏笑。
聂婉秋一看,脸更红了,轻啐了一口说:“啐。看你平时特庄重,原来这么坏。不理你了。”说完转身就走。
许靖思连忙拦住她说:“哎哎,一会该做晚饭了。我妈在信里总说,你总帮她做饭,今天不帮了?”
聂婉秋瞥了他一眼,故意一撇嘴:“想得美,我那是心疼老太太。现在你回来了,该你帮老人了。”
“行,我帮着做饭!”许靖思无奈的点着头说,“不过,看在你接我的份上,就在我家吃吧,算是慰劳你。”说完,有些期待的看着婉秋。
婉秋犹豫了一下,正巧看见邻居们正陆续出来,便急急地低声说了一句:“不了,明天我再来,你和二老好好聊聊。”说完,扭身快步走了。
从屋顶垂下来的白炽灯,在搪瓷灯罩的聚光下,照的屋里通亮,屋里三个人的人影清晰地投射在各自的身后。许大爷从炕上的方桌旁探身在炕沿边把旱烟袋里的烟灰磕在地上,又把烟袋含在嘴里吹了吹,看了坐在方桌左侧的许大妈一眼。他见老伴在想着什么,便对坐在对面的许靖思叹了一口气:“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都二十六了,要不是国家提倡晚婚,你孩子都有了。现在你要出国,一去就是两年,回来都快三十了。我和你妈的意思是把事情定下来,等你回来再结婚。”
许靖思陪笑说道:“爸、妈,婉秋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也算青梅竹马,你们又那么稀罕她,我不是反对。我是想,一个是我始终把她当妹妹看,真没往这方面想过,冷不丁的谈婚论嫁,还真没思想准备,心里还有点别扭。结婚是人生大事,我不想草率。二是我这一走就是两年,谁知这两年在异国他乡会出什么事?????”
话没说完,许大妈就轻声呵斥道:“呸呸,别瞎说。会出什么事,在那儿不也是干活吗?你毕业这么多年,不是一直在外地,不挺好的吗?”
许靖思连忙转头冲妈妈笑着说:“对对,妈说的对。不过,妈,我是这样想的,这次一去就是两年,婉秋都多大了?万一她又看上了好的,咱们定了,那不是限制人家了吗?要是你儿子在国外也看上了可心的,没准还许搞上了呢。”说完狡黠的一笑。
“胡说。”许大妈嗔了他一句,“婉秋对你实心实意,她不会变心,这我知道。你到了国外,听说那儿都是黑人,你还能搞个黑媳妇回来?那我可不认。”
许靖思哈哈笑了:“妈,我们出国不许和外国人搞对象,上哪儿给您领一个黑媳妇去?您放心吧!”
一句话说得老两口都笑了。许靖思接着说:“爸妈,您二老放心吧,这次出国我会安心工作,先不想这些,等回来再说。看情况吧!”
许靖思的话入情入理,老两口一琢磨挺有道理的,特别是许大妈,一听在国外不许搞对象,心里还有点高兴,因为这样等儿子回来就只能和婉秋结婚了,她相信婉秋会等儿子的,因此也就点了头。
许靖思像想起什么似地说:“对了,我姐来信了吗?我被批准出国给她写了一封信,还没等回信我就回家了。”
许妈一听就笑了,转身掀开坑头的箱子里取出来一封已经开封的信,递给许靖思:“来了,昨天刚到的,你自己看吧,我做饭去。”说完就起身做饭去了。许伯见儿子看信,也就下了地踱到院子里了。
许靖思打开信,姐姐娟秀的字映入眼帘。姐姐无非是叮嘱他出国一定小心,常给家写信,自己照顾好自己之类。同时她也谈到了聂婉秋,说自己也同意。原因就是人好,知根知底,而且就在父母身边,方便照顾。但姐姐说,这只是参考意见,要他自己选择。
许靖思笑了,姐姐就是比爸爸妈妈想法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