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的丘陵地带终于过去了,呈现在面前的又是一片草长莺飞的草原,只不过比起动物园来说,这里的草原多有奇木异树。有一种孤立不成林的大树,粗可合抱,枝桠层层生长却绝不交叉。树叶小而长,对生在一枝树枝上。这种对生树叶很密,但枝条很长。远远望去,这棵树竟像一株我们常见的一种花木——文竹,援外人员给它起名就叫文竹树。其实,它真正的名称叫“金合欢树”。它孑然自立在绿地上,孤芳自赏,自成风景。
还有一种树叫“乌木”树,这是一种很贵重的树种,在我国也有,但数量极少。就是在这里,产乌木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地方,能碰上就算运气。
乌木,算是一种乔木,剥去树皮,整棵树的木质呈漆黑色。树质硬,比重大,就是削下一个小薄片,扔到水里也不漂浮,马上沉底。但是,乌木生长缓慢,常见的都是碗口粗细,很难有粗壮高大的。不仅如此,乌木树多弯曲,多树疤,多枝桠。树身通直的很难有半米长的。所以才有了“乌木不成材”的说法。
许靖思他们来了以后,得知有乌木,大家都很兴奋。这东西不像象牙那样被政府控制,却很贵重,国内也少见,自己做个纪念品真是再适合不过了。每个人都憋着劲想找一棵乌木树。
那天是星期天,许靖思和胡革商量去找乌木,他叫拉菲克把平时开路用的砍刀拿来,和胡革提着刀就走了。
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开阔地,杂草丛生,稀朗的树木几乎没有高大的,都是齐人高的。大概和土质有关吧,但这也是乌木生长的环境。
他们俩漫无目标的寻找着,走了好久,看见一两栋茅草房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一株高挑的棕榈树在房前草地上随风摇曳。一位当地黑人妇女背上背着一个孩子,是用一块布从孩子的腋下绕过,又从孩子的胯下兜起,在妇女的前胸系上一个扣。这位妇女身上围着一圈花布,长度是从腋下到脚踝,她身子前倾,臀部翘得很高,也许是她们的体型特点,也许是为了用臀部卡住孩子。她在屋前的一块空地上用撅头在地上刨了一个坑,从胸前挂着的一个兜里掏出两粒玉米种,扔进刨出的坑里,随即用****的脚把刨出的土往坑里一趟,就又往前一步再刨一个坑,撒一颗种子??????
碧蓝晴朗的天空飘浮着几朵淡淡的白云,广袤的原野上,芳草萋萋。一幢泥筑草顶的茅屋座落在高耸的棕榈树下,恬淡而静谧。一个曲线窈窕的异域妇女,背着一个吮指幼儿,两臂柔曲挥起一柄镢头斜指天空。
这情景把远远看着的许、胡二人看得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一副彩色绘画啊!画面色彩艳丽,构图宁静深远,美得让人沉醉!
就许靖思他们两个人,对面还是一名妇女,久看不宜。两人慨叹着又往前走去。
胡革问:“哎,她们就这么种地?也太简单了!”
许靖思听老战友们说过,知道一些,就说:“是啊!这是一家一户的生活情景,只要够自己家吃的就行了。那些靠种粮求生的村落,也是大面积耕种,也有简单的机械。但这里地太多了,就像刚才那位妇女,她这么随便一刨,撒下种子就不用再管了,让庄稼和野草一起长,等庄稼成熟了收割就行了。明年换一块地还是这么种。哪像咱们国家,人多地少,种地那么辛苦。”
胡革嘿然不语。
忽然,前面的地方杂草参差中,稀稀拉拉的有一片虬曲干支的枯树,没有了叶子,树干干巴巴的,都差不多一人高。
许靖思怀疑的梭巡着,不由自言自语说:“这会不会就是乌木树?”说完,他用砍刀在一棵枯树上砍了一刀。这一刀,砍入树皮时柔软,随即就像砍在铁棍上一样,“当”的一震。许靖思赶紧砍剥树皮,果然露出来黑黑的一截。
“胡革,快过来,找到乌木了!”许靖思高兴地叫着。
胡革连忙奔了过来,一面用手摸着,一面惊喜地说:“嘿嘿,还真找到了。来,我来砍,你再找去。”说完就抢许靖思手里的砍刀。
许靖思说:“别急,先看看够不够材料,要不,这么硬的树多费劲啊!”
那么多的乌木树,他俩几乎挨个都看了,最后才勉强砍了两节一米长、碗口粗的乌木,而且也不算太直溜。不管怎么说,他们如愿以偿,
后来的几天,他俩有空就不停地砍、削。刮、磨,精心做了四根擀面杖,四根精致的拂尘柄,而且在拂尘柄的尖端,绑上用当地的大花布,扎了一个掸子头,可以掸灰尘。这四件乌木制品,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光润细腻。后来又放在花生油里浸泡三天,黝黑发亮,泛着油亮,宛若黑玉的光泽。堪称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许靖思对胡革说:“咱俩一人一个擀面杖,一个拂尘,留到回国当纪念品。这两根就给雅君和翟霞。”他的潜台词是以后成家时,就是有纪念意义的实用品。
胡革高兴得合不拢嘴说:“还是你想得周到。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