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家是温暖的港湾,只要是哪里的事物都是暖的:小河里的水是暖的;胡同里乱窜的风是暖的;熟悉的面孔是暖的;还有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回忆更是暖的。踏上回家的路彼此的心都是暖的,也就忘却了在外孤苦伶仃的生活和一桌两老的孤独。在外游子多乡愁,在乡老母多担忧,当你想追回那年轻时既俊美又精神气实足的父母亲时,当你想伸出双手抱起曾经抱着你长大的父母亲时,当有一天你在工作之际突然想起他们时,你是否会因为他们的容颜衰老暗自心疼,是否会为他们轻薄的身躯而夜中流泪,是否你该回家看看了!我们都是孩子,从身单力薄到衣食无忧我们最该感谢的还是他们——一位慈祥的母亲和一位比母亲更慈祥的父亲。
临时工的生活告一段落,正儿八经的工作也没找到,石子文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想家了。他想起他父亲对他说的一句话:“儿子,在外面不要做违法的事情,没钱了回来拿,翅膀断了回家修养,等你恢复了,再去飞,我和你妈,这个家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港湾!”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想家时——石子文抹去眼角的泪花膝曲在被窝里,夜里除了那一阵阵的抽泣声外,还有那一缕乡愁透过窗朝家的方向飘去。
在外游子多乡愁
夜念念上了心头
望三冬黑云压月
以瑟瑟囊中无求
为人称道钱当孝
锦囊到不为人孝
寄一路顺风安好
乃为人父母所愿
平平淡淡
平平安安
亦父母所乐,亦为我乐中所乐。
石子文背着行李包在售票厅排着队,好不容易买到了一张票却足足在月台等了好几个时辰。上了车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了,这是石子文的习惯,他喜欢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心里的故事。车在途中颠簸着,因为是长途的缘故,到了某些站台会换司机,也方便旅客下来方便或者吃饭。而石子文却一直待在车上车,他睡着了。当他被乘务员唤醒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自己所处的城市里,熟悉的车站,熟悉的建筑物,只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变了而已。不知怎么了他想起了读书时候的事儿。
本来这里路段的环境是十分糟糕的,到处都是发着臭味垃圾桶,烟头垃圾随处可见,排水管道也时常堵塞,浑浊的积水上浮着很多粘稠的东西,多日没人清理,说着是街区,看着到不如说是露天下水道要来的贴切。只是后来听说政府有人下来视察本市环境,要评什么——所以就立马搞个什么文化节,鼓励群众凡是政府代表要走过的地方,那些旧的,破烂的,俗的通通拆了翻新。最后有个路段两边的老房子全被刷成了红色,路两边种也加设了花坛,种满了不知道从哪里临时转移过来的树,到是没看见一簇鲜花的影子,整个街道一眼望去除了红色和绿色就别无他色了,叫人眼花缭乱的,也发觉不出什么艺术美的存在了。石子文也想凑热闹,本想去市内看看政府形象人是何方神圣,奈何道路被封锁了,所以没去成。在文化节开幕那几天,正好某地发生重大泥石流灾害,所以该来的没有来,但中央还是来了几个人,听说还视察得蛮开心的。领导说了本市近些年的建设的不错,人文氛围浓重,城乡生活质量普遍提高,文化节很有特色等等,最后,文化节在一片掌声中收了场。许多人在心里只想问一句,这领导没去过那些地方吧!不愧是领导啊,能掐会算了。
石子文换了去镇上的汽车,又是颠簸了一路,而这次途中他并没有睡去,而是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场景,想着那些不肯散去的云烟,眼神中充满了怀旧和遗憾。下了站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小镇摆在自己的眼前,从他离开这个小镇到现在大概有半年之久了。此时的小镇像座废墟,也像被一场瘟疫袭击过,再也不见人声鼎沸的场景了。马路翻新却只翻不新,还不如原来的土路符合这个小镇的韵味。路面到处插着警示牌,生活垃圾和建筑垃圾随处扔放,门面及民房周边尽是没有完工的危道,居民只能从这危道小心翼翼的走过,石子文也只能忍气吞声同别人一样从这凌乱不堪的路上翻了回去。
回到家中,母亲欣喜不已,上下打量石子文,说了一句让十字问在路上就想到的话——“我儿瘦了。”(毕竟石子文也二十岁了总不能上来摸鼻子摸脸的吧!)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容,石子文心中总是酸酸的,想起年轻时母亲用扫帚打我的力气,现在好像做起活来也力不从心,三两下就累了。石子文喜欢帮母亲忙,洗了菜,拨了蒜皮,把那些刀活都做了,母亲一开始不让石子文帮忙,说座了一天的车,去休息。而石子文每次都把母亲的围裙结下来,套在自己腰上,说您休息去休息去,忙了大半辈子了!今晚尝尝石大厨的手艺吧!一定比您好吃。他母亲笑了笑,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石子文做菜。晚饭期间,父亲也回来了,一家人在那吃得很开心,饭间,石子文便问母亲:“妈,怎么那路还没做起来啊?”母亲便回他:“本来按计划早就完工的,后来市内说施工材料不合格,拒绝意拨款,所以就停工了,弄得现在比以前还不好,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看到这路面完工。”石子文听完便说:“妈,不要说傻话了,过几天兴许就会动工的,还有,就是我明天回乡下看看奶奶。”母亲回道:“好,记得早回。”晚饭过后,石子文洗过碗,看了下电视,就上床睡觉去了。(当你回到家的时候,那一阵愉悦过后就会开始难过,因为你还会走,因为你下次回来他们还再变老。)
第二天,石子文买了点东西坐车回去了,车子到站还有半个小时的小路要走,其实花上十几块钱就可以坐摩托车很快回去的,不是石子文舍不得花那钱,因为他喜欢这条小路,这里充满了他各种各样的童年回忆。走在曾经闭着眼都能走过的小路上,心情格外的舒适欢心,路边总长满经久不衰的野花野草,一年比一年旺盛,一次比一次香艳。也有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虫子,有的飞起来像胖子一样迟钝,有的则敏捷匀速,还有些另类虫子,明明会飞却要在地下爬着。两边的农田竖着早已死去的枯草,想来夏天的时候,这里可是美不胜收呢!油菜花开满了这里的农田,天都快被映成那迷人眼眼球的菜色了,蜜蜂成群结队的嗡鸣在前来玩耍的孩童身边,那时没有生活压力,没有觉悟,只有一颗童心所发出的欢笑声在这片花海里回荡着。
大部分乡老都进城打工了,想买点本地的粮食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看这现在无人种的荒田,再想想以前无田种的荒人,前后反差太大了吧!这里也修了很多条的水泥路,而每年关于路面的纠纷也不少,因为每条路都是个组人凑钱修的,每个村有十几个组,由于自己组修的路别组人要过好多人就有意见了,最明显的就是石子文那组了,因为自己那个组人少穷多,所以出不起修路的钱,路自然没做了,然而要进自己的组必须经过别人的组,这样自然就会有矛盾了。
我们有不同的路
因为我们做了不同的选择
我们有不同的梦
因为我们有不一样的性格
但我们都有同一条路
通往家乡稻田的路
我们都见过一样风景
那是蜜蜂追逐你的身影
我们有着同样的梦
用尽一生没说出的梦
那是祈祷父母永远年轻
不要活在别人的路
不要梦在别人的梦
不要把自己的风景遗忘
让自己去追逐
让自己去追逐
回到老家,奶奶不在家,肯定又到哪家坐着聊天去了。石子文沿着村中的小道寻找着奶奶,村里的人特别热情,看到了都问候他,他在这乡下也是放的最开的,不用天天紧绷着神经过日子,见到久违的各位长辈们,心中暖暖的,想想自己小时候串门,在他们家中顽皮,就觉得特别亲切。据看到的人说,奶奶去后山挖地去了,他便循着熟悉且弯弯曲曲的小路找去。石子文看到奶奶在地上躬着身在那挖着地,家里已经有几年没有种地了,只留下奶奶一人留在家里,奶奶又闲不住,在地上种了一小部份农作物,虽然产量不高,但也是自得其乐。他走了上去,对奶奶说:“奶奶,不是叫你不做事了吗,你怎么还做啊?”奶奶抬起了头,看见自己的孙子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虽然牙齿都没了,但还是笑的很开心。她直了直腰说道:“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啊,走,回家。”石子文便说:“这段时间比较闲就回来看看你。”说完石子文接过奶奶手中的锄头,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走,途中还有不少长辈和他打招呼,他一一回过。回到家中,吃过中饭后,祖孙俩就在那闲聊了起来,拉了一些家常的话后,石子文便问奶奶道:“奶奶,听说我们那所民办的中学被人拆了,是真的吗?”奶奶回道:“是啊,学校欠别人的钱没还清,别人就叫来铲车之类的,还有一批拿钢管的人把学校拆了,听说报了警,但警察却说这不关他的事所以就没管,不久,学校迁址了,现在那里是一块空地。”石子文听后没说什么,因为他不想在奶奶面前讨论这个问题。
其实,石子文心中很气愤,那是他的母校,虽然是民办的,但那些胡作非为的恶霸,仗着自己有一定的势力不替那些急待上学的学生们想想,就把一座好好的学校给夷为了平地,太可恶了。最让人气愤的是那些天天把为人民服务挂在嘴边的警察却以一句“不是我们分内的事”就不管了,这样的事不管,那他们管什么,管吃还是管喝?就像同学说的,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欺软怕硬的。
石子文想去看看他曾经的母校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和奶奶说完再见后就向学校方向走去。依稀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在去学校的那条田间小路上,石子文和同伴们早上五、六点打着电灯走过的情形,那是很难忘且无忧无虑的日子啊。来到学校,看着曾经熟悉的母校变得如此模样,没了读书声,没了嘻闹声,连每天都要经过的大门都没了。现在摆在面前的却是废墟一片,杂草从生,心中顿时百味杂陈,现在如此法制时代却发生如此恶劣的事,倒叫人难信啊。
石子文在那静静呆了一会儿,便踏着来时的路遗憾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