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泥泞里的我
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没能力决定我的一生
只好没有耐心的苟活
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为何让我受折磨
谁给我糜烂浑噩的生活
谁给我欲盖弥彰的难过
谁给我一阵风让我醒过
谁来聆听我低沉的诉说
我又开始漫无目的飘落
落到了满是荇菜的忘川河
我要在这里轻轻放歌
闭上那赎罪的眼眸
只为了祈求那微渺的寄托
不要荡在这水里无法挣脱
但宿命是早安排好的结果
当夏夜里烛光成了祭奠时
当纸鸢的布料成了举幡时
当儿时的木鸡成了棺柩时
当七彩的画笔成了黑白时
抛下所有没赎完的罪
那执念也无关紧要了
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尽头
没有了你我
也没有了活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摸着黑起床了,把收拾行李的动静放到最小,没有同老太太、张老板他们道别就匆匆走了。时间是充裕的,只是石子文不想让他们为自己的离去而难过,或者早早的爬起来为他们准备这个打理那个的,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太没资格了。可是石子文哪里知道这样会更使他们难过。
因为起的早的缘故车站里人并不多,随即在售票大厅买了两张开往深圳龙华的长途卧票,很快就登上了车。途经几个长途服务站,下来买了些许零食和水用来充饥。石子文感觉几个服务站没什太大的差异,食物谈不上好吃,到是贵的离谱,也能理解,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商家进点货也不容易,搞不好还是空投进来的。
他们是八点的时候到的,到了王豪的宿舍区的时候,基本上所有部门正准备开工了,宿舍出入系统是门禁制的,不是本厂人员未经许可是严禁进出的,所以进宿舍是不大可能了。王豪把石子文和自己的行李拿进自己宿舍放好以后,便打电话安排石子文的面试工作。
面试官是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没戴眼镜,但略显书生之气,看起来也及其友善,见到十子文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叫徐金诚,是人事部的面试官,今天所有的面试工作都是由我来接手,同时我是王豪的朋友,你的情况他都已经跟我说了,所以你不用紧张,本来可以直接录用你的,但形式还是要走一下,一方面我的面试工作要有记录,其次我也想进一步了解你,希望你能好好配合。”石子文严肃地回一句:“好的。”徐金诚看到他严肃的样子,微笑道:“不用那么严肃,当见老朋友一样。”石子文当然不会把他当做老朋友一样了,要不然就是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了和他瞎掰了。石子文接着回应道:“嗯,好的,有什么问题你请问吧。”徐金诚正色道:“你的个人资料我看过了,初步有些了解,你也比较特殊我就不啰嗦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本企业的跳楼事件有什么看法。”石子文回答道:“我个人观点认为,是那些跳楼的意志不够坚强,对生命的漠视。据外界传闻是工资低且工作量大所导致的,我想,这部分的原因并不能使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跳楼,如果单纯是工资问题或工作量问题你可以找监管协商,如果协商达不到目的大可以辞职,没必要拿生命来赌这口怨气。再说,企业人员基数庞大,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总不能每个人都在企业里过得是悠哉自得,当然也不排除工资问题,如果是某所学校以一万人为准,跳楼有两三个,把这一万人扩张到百倍也就是百万,这样计算,那么这所大学岂不要跳楼两三百了,这样的数字也太可怕了吧!所以归根结低跳楼只是个别心理有障碍的人会有所行为,与企业管理无多大关系,都是媒体炒作的结果,也就是常说的树大招风吧。”徐金诚点头说道:“嗯,你说得不错,欢迎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然后又拿出一些资料对他说:“这些你拿去叫王豪教你填下,下午来做体检录指纹,我想这些你都没问题的,然后再发个临时厂牌,安排宿舍,你可以出去了,王豪在外面等你,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他,顺便帮我叫上下一位。”石子文道了一声谢,然后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叫上了他后面的一位。
“怎么样?”王豪见他出来了,笑着问道。石子文松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以为面试官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没想到和我年纪也差不了多少。”王豪便回道:“有谁规定面试官一定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啊。”石子文反驳道:“不都是这样的吗,这样显的有学问且具有敏锐的思考力。”王豪便笑着回道:“你是说那小子没头脑。”石子文右手托着腮点头道:“我可没这么说,但从刚才看来,的确有点,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才能有这么关键又那么好的差事。”这时,王豪大笑道:“要是让那小子听到你这么夸他,他非得揍你不可。我告诉你啊,他可没什么关系,他完全是凭自己的能力上来的,现在还是学习阶段,所以要做记录。他平时面试可不像今天对你那样手下留情的,他狡猾着呢,不过人还不错,即使你回答不出他的问题,只要是正常人他就会让你过的。”石子文想想说道:“能让你赞不绝口的人一定不会很差。”王豪接道:“好了,不说他了,他肯定给了你一些资料之类的,找个地方我教你填了。”石子文回道:“嗯,好。”两人便填表去了。
下午,石子文做了体检,很快体检就出来了,没有问题,随后登记了指纹,因为正式厂牌要几天,所以发了一个临时厂牌,分配了宿舍,和王豪一个宿舍,石子文心想,这肯定又是王豪作的怪,还通知了明天培训分部门。
今天忙了一天了,他们很早吃过了晚饭便在宿舍里休息着,宿舍里现在加上石子文一共住了九个人,还是比较拥挤的,但是现在快到上班时间,除了王豪和他加上一个长期上白班的徐金城,其它的都上晚班去了。他们两没什么事也不想睡的太早就在宿舍聊着童年那些事,扯东扯西的,有的都言过其实了,但他们无所谓,开心就好。石子文突然问王豪道:“你和徐金诚是怎么认识的啊!”王豪躺在床上,望着对面的石子文说道:“他本来是和我一批来的人,我分在了组装厂,他去分到了人事部,我们两个那时都上白班,哦,忘了和你说,你上铺就是他,就这样我们‘臭味相投’,都喜欢到处玩,休息的时候我们没事就一起打打游戏、溜溜冰之类的,慢慢就熟了。由于他工作认真,上头就让他试着面试新员工,所以就有今天这回事了。”石子文翻了一个身,侧身说道:“哦,你刚才说你们以前都上白班的,怎么回事啊,难道现在不是的吗?”王豪便回道:“他是人事的,是长白班,我是组装的,一个月要倒次班。”石子文恍然大悟道:“噢,原来是这样啊,对了,分到这个宿舍是不是你搞的鬼啊。”王豪回道:“这个我不知道,纯属巧合,难道你不乐意和我们一个宿舍。”石子文忙否认道:“这倒不是,我就觉的纳闷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这时候,宿舍门开了,原来是徐金诚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些烧烤与听装啤酒之类的,进门便笑着说:“老远就听到你们俩在嚎叫了,是不是肚子饿了啊?”看这表情与面试中那个一板一眼的徐金诚完全不同。王豪见徐金诚回来了,阴阳怪气道:“哟,小金子,是不是给哥带了宵夜啊。”徐金诚回道:“你想得美。”王豪这爬下了床,抢走徐金诚手上的东西,打开袋子,拿出一串烤肉说道:“那这是什么啊?”徐金诚夺过他手中的烤肉,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说道:“看到没,这个是给我自己的,话又说回来,你同学来了你也不请客,你小子也太抠了吧。”王豪嬉皮笑脸道:“这不知道有人会请的吗?”徐金诚回道:“你少扯淡了。”然后又转过头对石子文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叫石子文是吧,大家都是兄弟,以后我就叫你子文,你叫我金诚。”石子文道:“嗯,好。”徐金诚见王豪一个人在那吃,批评道:“你一个人只顾着自己吃,也不叫叫子文,迟早有一天变成王胖子的。”王豪这才回过神来,边吃边说道:“哦,差点忘了,子文,你也来吃,快过来。”边吃还边做过来的手势,石子文便从床上下来了。徐金诚这时也坐了下来说道:“子文的宿舍是我叫人帮忙安排的,我是想他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管上白班还是晚班,我们都好照顾些。至于部门,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明天要看公司安排了。”然后他开了三听酒,一人一听,举起手道:“来,我们干了,庆祝我们稀烂团队又多了一名队员。”石子文听完他的话后完全懵了,不知所云,但他知道他们已经把他当做自己人了,便干了那听酒。喝过三听后,石子文便感觉有了醉意,开始胡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他们两个都在那笑话他酒量小,其实他们不知道石子文是不喝酒的,自从胃部做过手术以后他就再也没碰过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都醉了,垃圾遍地都是,整个宿舍都是酒味,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床睡觉的。
第二天,他们三个早起把宿舍收拾了一下,洗簌完毕后他们就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后王豪和徐金诚上班去了,石子文被带到一个教室进行公司培训,主要讲一些公司历史和薪资待遇之类的。培训两天后做了一份试题,分了部门,是涂装厂,在王豪楼上。发了正式厂牌,又听了两天部门培训,培训的主要内容是部门的一些规章制度和部门安全及上班时间表之类的,上了两天班,由于王豪和石子文的时间表相差一个小时,而徐金诚是八小时制的,所以他们是先后回宿舍的,随后就是星期天休息了。
星期天他们睡到九点半起床,徐金诚建议带石子文在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王豪在路上顺便问了问石子文工作感觉怎么样,石子文表示感觉有点累,但还能接受,而徐金诚则介绍周围环境及风土人情。下午又带他到富士康内部转了一下,感觉就像是一个繁华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