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我此刻暴毙,我不会感到惊讶。医生早在一年前告诉我,我最最可能只有三个月的生命,而现在已经是一年的时间。是的,不必隐瞒,我患的是癌症。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奔溃,我只有三十五岁,上天为何待我如此不公。
我痛苦,我痛哭,我甚至幻想着是个噩梦,也许睡醒就会结束。每天我都在等待死神的来临,但我却不能总是在等待,我得做些什么,比如治疗,比如出外旅行,比如其他我想做的事。
我的人生是短暂的,我不是英雄不能扬名,后世之人会把我当作灰尘忘记的。于是我写本自传,这是我最初的想法,想你们记住我。接着我突发奇想,为何不把我的遗产作为一种馈赠,作为公众的遗产呢。于是我登报,留下线索,希望有幸运儿可以继承。
请原谅我的自私,也原谅我的荒唐!
每一个晚上都是一个难受的过程,因为我不知道是否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这种感觉你们是不会感受到的。我告诉你们这一切,不是想和你们倾诉我的无奈,而是想告知你们,我是个小人物,是个怕死的人。
我不敢声称自己是勇敢的,但是死神却告诉我,夜晚时他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死亡不可怕。一年以来,我习惯心惊胆颤度过每一天,但此刻我清醒,我是个勇敢的人,我不是惧怕死亡,而是惧怕我的事业无人继承,这也是我为何成立特别的委员会,立下遗嘱让找到粉钻的人继承我事业的原因。
我不知明天如何,是下雨还是出太阳,但对于我来说,度过今晚就是一种坚强。不期待,不等待,我只做好此刻,死亡只是一个借口,谁说自己保证明天活着,我现在要对你们说:早安,天气真好!
——选自《新德爱时间》篇首作者自述
我们一行人十一个,除了同乡李梅洛还有工商联合会会长里德外,我认识的就是森林制药的安西。
几天前,里德电话通知我过去他那里一趟。工商联合会的办公地址离我公司不远,走过中央广场,穿过维斯桥转个弯就是,大概步行就十分钟的路程,所以我没有选择开车过去而是步行。乘着天气明媚,我独自一人出发,中央广场的喷泉和以往一样开放,飘落的水花雾洒在坐在喷泉旁的一对对相依的恋人身上。我很感叹,何时才有我的爱情呢。鸽子咕咕得叫喊着,散步在广场的四周,好奇的人群带着小孩总是用玉米逗玩着它们,我想如果我有小孩,我也会带着他和他的母亲一起到这里享受。好了,我不是想故意拖长篇幅的,不是为了增加字数加厚自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的心情,因为这与我随之而来的爱情有关。
维斯桥上总是不缺乏乞丐和卖艺者,当然我也会丢几个钱给他们,不是因为我的怜悯之心,我只是认为这是一种礼貌。穿过维斯桥,一个买花的老太婆迎上来,她对我说,“先生,买支花,你会收获爱情的。”我当然乐意接受她的好意,当然这支花的确带给我好运。
我想我又扯远了,到了联合工商会,里德会长告知我,几天后有个皇权节,邀请我参加,我当然受宠若惊欣然接受。我们坐的是一辆中型巴士,十一个人不显得拥挤。一路上我只有和我的老乡李梅洛交谈,毕竟我们之前在古斯里镇已经认识。通过和李梅洛的短暂对话,我知道很显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节日,而安西一直斜望着我,我不知道他的意思,作为竞争对手我想我给他的麻烦太多了。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一个村落,其实不算车上几个烟枪要求中途休息吸烟的时间,应该一个小时就可以到的。从下车的瞬间开始,我如同步入幻景,这是个中世纪建筑风格的村落,而迎接我们的人,都是穿着中世纪的服饰。作为客人是不能问太多,因为这是无礼的,我尾随着会长一群人步入村落。
一个大广场,是用大理石平铺而成的,一个大戏台已经搭建在广场的远端,当然搭建只是我的看法,也许它一直都在那里的。好客的主人已经在欢迎我们,我得赶快几步,会长一一介绍我们,当然这只是个礼仪,主人是不会记得每一年来的人,除了那些重要人物。
节日是从早上开始的,我到来时已经听到欢快的乐声。广场一角手风琴大提琴鼓手等等乐器早已相衬奏乐,而一个家伙正站在乐团前的一个圆形台上高声歌唱,很抱歉,我听不懂的他歌唱的内容,因为他的话不是我们通用的语言。四周的年轻的老的小的男男女女轻快跳着舞,而我们这些外来者走过时,就会有人被跳舞的人拉着加入舞团,如果你的情绪受到感染,拒绝的确是一件难事。
我静静坐在外围的椅子上,我是很想加入那些舞团,不过我知道自己不会跳舞。椅子旁是一排而过的食物和酒杯,不时会有侍者过来添加,不过一般都是添酒杯和酒。
是的,我想说的是,我遇见生命中的她。远远我就看见,第一眼看到丽萨我就知道她是我找的那个人。可能让你们见笑,不过一见钟情就是这样的,我该如何形容她的美丽呢,我想即使用完世界上所有修饰美丽的词汇,都不能道出的她的美,因为她是唯一的。
我想去接触她,但是我的脚却是不怎么听话,他不是很勇敢。还好我的老乡李梅洛走过来,李梅洛见到我孤身一人静坐,他倒不是很意外,毕竟受邀者第一次的到来总是拘谨的。
李梅洛对我说,放松点,这是节日,不是你的公司,你不需要太约束的。
我问李梅洛那个她是谁。李梅洛对着我宛然一笑,说我堕入爱情深渊。是的,他说的很对,我现在就是煎熬,我想了解她的一切,我想的太多了。
李梅洛告诉我她的名字,不过他又加上一段话,“这个姑娘的爱慕者很多。”
李梅洛没有待太久,他和我说完几句话后再次加入欢乐的舞团。而我再次向丽萨那个方向看去时,人已经不见,我该怎么办呢。
看到这里,你们会讥笑我的胆怯,不过后面发生的事会让你们知道我是多么勇敢的,起码是一种不畏死的勇敢。
幸运总是眷恋仰望爱情的人,当我静坐失落时,丽萨走向我这里。“尊敬的客人,为何不去欢乐呢。”她向我说道。
而我听到她的话却不知所措,我的心在蹦跳,我的手脚不听使唤,我的嘴巴吐不出语言,我还是镇静,一种假装的镇静,站了起来,我可以听到我说的话,“你好,我是新德。”
“我是丽萨,皇权村首领的女儿,欢迎你的到来。”她的话听得我的心舒服,有如冬日里的太阳光,是温暖的。
我不想失去倾听她说话的机会,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手忙脚乱之时我蹦出一句,“我想请你吃蛋糕。”恰好身背的食物拯救我的口误,我过去拿过碟子装上蛋糕,递给丽萨。
丽萨笑了,她的笑容真好,直到现在,也许到我死亡那一刻,会一直印在我的心,我的灵魂。
“谢谢你,新德先生。”丽萨没有犹豫,接过蛋糕后对我道。
终于我还是冷静下来,与其是冷静,不如说是慌张,我对丽萨道,“我爱你,自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说完我感觉整个人在发烧,我可以感觉到体温的上升,是燃烧的。
丽萨笑着道,“新德先生,感谢你的坦白,不过我已经有心上人。”
“不不,我想你误会我,我是真心的,我不是随意说的。”我很紧张,我想丽萨把当成花花公子。
“新德先生,我说的也是真的,我和他已定好婚约。他就在那边。”顺着丽萨指的方向,我急着看过去。
丽萨的心上人确实比我高大英俊,气度不凡,但给我致命一击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定好的婚约,如果没有这个存在,我渴望竞争,我想我可以征服丽萨的心。
一切都完了,在那瞬间我的世界突然变得无力依靠,身体一片轻,发烧后虚弱的轻,跌坐椅子,丽萨后面的话我再没有听到,我听到碎片跌落的清脆声,不是外面而是我的心里。
我不知道丽萨何时离开,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离开节日广场,我是行尸走肉一般待在时间的空间里。
为何我要把这一切写出来,我想生命中要有回忆,无论好与坏,当时或过后的几年我都试图走出这个回忆。按你们的理解我只是一厢情愿,只是一见钟情,不值得如此。
而我认为,我的爱情之花,即使瞬间的绽放,只要一秒的狂野,都值得我此生无憾!
选自《新德爱时间》的爱情之花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