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虞奚就坐在厅堂,手里端着茶杯,看着门外发呆。时辰还早,太阳还未升起,清风过,杨柳飘,一切都异常静谧。林申走过石子路,远远的便看到虞奚只着单薄的青衫,坐于厅堂,不禁摇了摇头,这样下去,主子的身子怎么受的了啊,叹了口气,转身去拿披风。
虞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轻皱了皱眉,将杯子放在桌上,原是杯里的茶水早已变得冰凉,他缓缓起身走出门。林申这时刚从偏居回来,看到虞奚穿的单薄竟还出门,连忙跑过去将手上的披风给他披上。虞奚看了看林申,笑了笑,依旧自顾自往前走。
此时,司空潲也面对着封凌和司空無的“审问”。司空潲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品着茶,而封凌和司空無两人却在一旁死死地盯着他。
“小潲,你是不是喜欢虞奚。”
“皇兄,这个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小潲,虞奚是我兄弟,我不希望他再次受到伤害,你懂吗?”
“再次?封将军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个词吗?”司空潲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头望向封凌。司空潲知道虞奚有一些事他不知道,上辈子没有在意,这辈子可不能大意。
“这……我……”封凌转头看着司空無,司空無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反正迟早会知道的。
“小潲在我说之前,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真心爱虞奚。”封凌认真的看着司空潲,等待着他的答复。
司空潲放下茶杯,同样认真的看着封凌,一字一句坚定的说:“我是真的爱他。”封凌看着司空潲眼里的坚定,松了一口气,他了解司空潲的性格,知道他不会说谎,希望这次虞奚能够真的幸福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可以放心告诉你了。我和虞奚,宁修师出同门,在虞奚十五岁那年,我和他一起外出历练,也是在那个时候,虞奚遇到了他。”封凌放缓了语气,似是在回忆着那段往事。
“他叫赵宁安,温和谦逊,对人有礼,他主动追求虞奚,每日陪着虞奚,对虞奚极为照顾,不仅事事关心,而且细微之处更是照料有加。当时我和虞奚年纪不大,也没有接触多少事,虞奚没过多久就答应了,我也没有阻止。谁曾想,好景不长。”封凌说到此处,语气突然激烈起来,神情狰狞,司空無连忙抱住封凌,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封凌渐渐平静下来,神情有些恍惚,顿了顿,继续说:“赵宁安不是人,简直人面兽心!当时虞奚对他十分信任,可他做了什么,为了自己的前途,利用虞奚对他的信任,骗了虞奚,他竟然把虞奚当做玩物送给别人玩弄,只为了他自己的前途!天知道,虞奚不擅武功,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跟他一起历练。但因为我的疏忽,让他受尽折磨和侮辱,都是我的错!”封凌越说越激动,声音竟有些颤抖,转身抱住司空無,司空無抿紧嘴唇,拍了拍封凌的脊背,安慰着他。
司空潲听完,握紧了桌子上的茶杯,神情有些痛苦,为什么虞奚会经受这些!为什么我上辈子不知道这件事!还再一次伤害了他,为什么!“啪!”茶杯竟然被他捏碎了。
司空無看着司空潲,沉声说:“小潲,虽然你是我亲弟弟,但虞奚是我的兄弟,我不想看到他因为你而受到第二次伤害。”司空潲握紧拳头,茶杯的碎片扎入手心,但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踉跄着站起身,冲出去,甚至用了隐藏已久的轻功,他现在只想见到虞奚!他把速度提升到极限,很快就到了相府,没有通报,直接越过大门。
虞奚正坐在竹亭,看着亭子周围的湖发呆,司空潲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抹青色的身影,加快速度过去,几乎下一秒就到了亭子里。虞奚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讶异地问:“小王爷,你这是?”司空潲什么也没说,直接抱住虞奚,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虞奚身子一僵,但并没有反抗,静静地让司空潲抱着。清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司空潲心里渐渐平静下来,轻轻放开手,看着虞奚。
虞奚被司空潲看的不明所以,歪了歪头,轻声说:“王爷,你一大早发什么疯。”司空潲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的盯着虞奚。虞奚见司空潲没有要说的意思,缓缓起身,转身就走。司空潲连忙拉住虞奚的手,虞奚顿了顿,回过头,淡淡的问:“到底怎么了?再不说我就去上朝了。”
司空潲看着虞奚,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认真的看着虞奚的眼睛,真挚的说:“虞奚,我爱你!”
虞奚瞪大眼睛,愣愣的说:“王爷,你别开玩笑了。”
司空潲双手握住虞奚的双臂,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虞奚,我真的爱你。我知道我们才相处了两天,你肯定也不会相信我是真心的,但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今后的日子,好好对你,可以吗?”
虞奚听到这,脑子一下子懵了,愣愣的看着司空潲,一时反应不过来,说:“你说你爱我?!”
“对!”司空潲毫不犹豫的回答。
虞奚听完低下头,一个字也没说,司空潲也摸不清虞奚的心思,心里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说:“你可以试着给我一个机会吗?”
虞奚仍旧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司空潲半天没有等到虞奚的回复,以为虞奚不愿意,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他放下握着虞奚的手,轻轻说:“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我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司空潲说完,转身就走。
一步,两步,三步……
听着渐渐离去的脚步声,虞奚抬起头,看着那有些落寞的背影,有些不忍,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虞奚有些苦恼,他看的出司空潲是真心的,但当年的事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司空潲,如果又像当年一样呢?虞奚在心里纠结着,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他终究是心有不忍,他张了张口,有些颤抖的说:“我……可以答应你。”
司空潲走的时候,刻意放慢了脚步,可是走了许久,虞奚也没有挽留,他以为虞奚这次不会答应了。就在他快到转弯处时,却听到了虞奚那颤抖但清晰的话,他心里狂喜,转身狂奔到虞奚面前,小心地问:“你说什么?”
虞奚看着司空潲,犹豫着说:“我说……我可以…答应你。”
司空潲再一次听到虞奚的回答,欣喜若狂,一把抱住虞奚,吻上了他的唇。虞奚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矩尺的脸,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
司空潲放开虞奚的唇,看到虞奚脸上那可疑的红晕,更加高兴,刚想继续吻上去。虞奚惊的一把推开司空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要得寸进尺!我去上朝了!”话音未落,虞奚就快步离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司空潲摸了摸鼻子,傻笑着走回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