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汪橙瞬间变得清醒无比，接着便巴不得自己钻进地里。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一定很糟糕吧…
“我怎么在这里？”言奕没什么好气地把她的问题补充完整，不答反问，“我能进来吗？”
“哦…”汪橙急忙让开，理智回归的她还不忘左右张望了一下。
这场面要是被哪个有心人看见了，新闻的标题一定会很精彩…
进屋后的言奕直接走向厨房，极有条理地装点着早餐。
汪橙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坐在沙发上，满脸疑惑地盯着那个忙碌的背影出神。
“还不去洗漱？”
思绪被打断，汪橙抬起头，言奕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客厅，正皱着眉不悦地看着自己。
“哦…”汪橙又机械地起身，听话地走进了浴室。
“你给我醒醒，”汪橙对着镜子拍拍自己的脸，“你昨晚到底干什么了？！”
镜中的自己一脸茫然，暗沉的皮肤，微红的双眼，更要命的是沉重的脑袋，此刻还晕乎乎地发痛…
——一切证据都清晰地表明这是宿醉的后遗症。
宿醉！汪橙忽然心惊了一下，随着冷水在脸上流淌，昨晚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
既楚盈和言奕离开后，她终于还是没能成功强迫自己待在宴会厅。在燥热喧嚣的空气里，她像个丢盔弃甲的士兵无处可躲，最终缩回了自己那个豪华却清冷的公寓。
言奕出现在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里，把她从黑暗的深渊拉了出来。他于她而言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可自己不过是个流浪者，最终也只会成为他的过客。
但楚盈…那般纯净明媚的女孩，足以成为任何人的天使吧。虽然她的长相清秀平淡了点，但言奕绝对不是一个看脸的人，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一直单身。
也许是在思念苏黎，也许…只是没遇见对的人吧。
楚盈楚盈，盈盈一笑，楚楚动人…
对了，自己本来是打算用回忆和啤酒彻底告别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来着，但后来呢？看样子似乎也没告别出什么结果啊，现在的心态还是如此崩溃…
汪橙深吸一口气走出浴室，磨蹭着，慢慢走到餐桌边坐下。
“想起来了？”言奕把餐具递给她，似笑非笑地问道。
“就想起昨晚自己提前回来了，喝了…挺多酒。”汪橙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
不过那满地的啤酒罐头都去哪了…难道自己喝多了还把它们默默清理了？
“还有呢？”言奕靠在椅背上，两手交叠在胸前，一副审讯犯人的姿态。
“没有了…”汪橙搅着自己的手指，更加不安。难道昨晚言奕来过了，而自己趁着醉意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天啊…她闭了闭眼，不敢再往下想。
但言奕却忽然放过了她：“想不起来就算了…”
汪橙有些不相信地抬起头，可这一看，却让她有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言奕这是…有些宠溺的微笑？
但言奕却没有理会她的反应，继续淡淡地笑着，思绪却不知不觉飘远。
昨晚他带着楚盈见完了苏黎和另外几个音乐总监后回到原地，却怎么也找不到汪橙的身影。当时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样一种情绪，怅然，或是担忧…总之他也没了继续留在宴会的心思。
站在汪橙的公寓门口，他犹豫了许久才按下门铃，门开了之后该说什么呢？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找了过来…嗯，应该只是出于不满与担心吧，来质问她为什么提早离开。
门很快就开了，可开门之后的场景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满地的啤酒罐头和照片，汪橙虚浮着脚步红肿着双眼，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在做什么？”言奕皱了皱眉，一把扶住了站立不稳的女人，一边迅速关上了房门。
回国那么久了怎么一点身为公众人物的自知都没有，音乐放得震天响，听到门铃问也不问就以这幅鬼样子过来开门，要上头条也不是这种上法…
不过这音乐…此刻的旋律很熟悉，不论改编成什么模样言奕都能立即分辨出来。这是他们的第一张专辑《流浪》，里面的歌几乎都出自自己之手，可是橙子为什么要放这个？
“我在…和你告别啊，”汪橙看着他，眼神似是缥缈又似是真实，“真是的，这个告别还真有意思，竟然连你的幻象都出来了…”
“告别？你说清楚。”言奕皱起眉头，一把拉住她。
“和那个喜欢你的我告别，哦不对，是和那个被我喜欢的你告别…”
拗口的话被汪橙口齿不清地说出来显得更加模糊，但言奕还是听懂了，他定定地看向她，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