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厢,太子负气而去。连着几日没再去瞧冰雅。这日,太子去上早朝,忽闻皇上颁下圣旨,“七格格宜尔哈素来淑懿,深体朕心,心忧战事。尝与朕跟前多回提及,忧伤噶尔丹之战火。积日累岁,忧邑成疾,却未能亲眼见到战事大捷。特追封其为和硕公主,葬于木兰围场的鹿花坡上,见证我大清上下齐心,共同剿灭噶尔丹,平定朔漠。”
早朝后,皇上将太子叫到跟前,说了一会子话。只拉了些家常,询问其毓庆宫之事,又关切地问及太子妃的身子如何如何。
太子回说,“前几日请刘太医看过,一切安好。”
皇上起了兴致,便说随太子回宫瞧瞧。二人一同往毓庆宫去,身后却拖着无比长的尾巴。
不多时,方踏至毓庆宫的廊上,便瞥见不远处的后院里,一女子双手提着藏青色长裙,正在踩着水盆里一踩一踏。那裤脚卷到膝盖处,雪大的腿肚子露在外头,水花一下下溅到白净的腿肚子上,直让人想上去抹干净了。
皇上一怔,止住了脚步,驻足在那儿。众人皆是一愣,跟着停下步子。
须臾,皇上朝那处步去,身后长长的尾巴又在回廊中蔓延开。近看去,那女子撩高了袖子,露出两条雪白的膀子,一头青丝散落下来,发梢处正湿着,脚还在水里一踩一踩的。
这女子一回首,瞧见皇上,先是一怔,紧跟着从水盆里跨出来,两手使劲扯着裤脚,扑倒地上,一面瑟瑟发抖地请安,一面拉扯自己的袖子。
“抬起头来。”
地上的女子怯怯地抬起头。
皇上微怒道,“这宫里的奴才都野哪去了?要你个主子在这里洗衣服?!”说着,看向太子。
舒淑回道,“皇上,不关太子的事。是奴婢自个儿要替月儿妹妹洗衣物的。”
“月儿?”皇上拉回视线。
冰雅忽然从后头冲过来,跪到地上,言辞急切,“皇上,奴婢不该让舒淑格格替奴婢。这都是奴婢的主意,不关格格和太子的事。皇上要罚,就罚奴婢吧?!”
皇上轻哼一声,静静地凝视着地上跪着的二人。不多时,忽道,“摆架回宫。”
“八阿哥吉祥。”众人跟着请安。
一转身,正对上捧着个饭碗的胤禩。
胤禩将那碗饭置于地上,单膝下跪,一手垂落,请安道,“皇阿玛吉祥,太子吉祥。”
皇上瞥了眼地上的饭碗,转头朝太子轻笑道,“毓庆宫还真热闹。”话一撂下,便起驾回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南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