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淑一时怔在那儿,继而大哭起来。
“格格。”单儿不解地看向舒淑,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上泪。“格格不要哭。单儿……单儿会没事的。”
“单儿……格格,格格对不住你。格格保不了你。都是格格的错,格格这就去和太子妃说请去。”舒淑说着,便抽身,要往牢外走。
“不!”单儿一下子抓住格格的衣摆,用力拉扯着,急道:“太子妃才放格格出来,格格又怎可以再往里跳呢?!格格别犯傻了,为了奴婢,不值得呀!”
舒淑回过身,蹲下身子,隔着低矮的牢门,抚过单儿的发和她的脸颊,凝视着她的眼眸,柔声道:“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你好歹跟了我那么久,格格何时当真把你当奴婢来瞧的?!自打你跟了我,格格可是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妹子。札穆的事,毕竟是我告诉的七格格,这事儿查下来,格格我也脱不了什么干系。不如……”她垂下眼,忽地猛然抬头,像是想到什么,抓住单儿的手,直盯着她道:“若是他们问起来,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情,有什么都是我教你这么做的。你只管撇得一清二白的,格格自会认了这罪。今后出去了,只要偶尔想想我这个做姐姐的,我也可以安心了。”
“不!”单儿反握住格格的手,认真道:“就凭格格今儿的一席话,单儿就算为格格死都愿意。七格格的事,怎么能怪格格呢?格格也是好心去劝慰她,她和奴婢一样是命薄之人,怎么能说是格格害的呢?!”
“可这话,毕竟是格格告诉七格格的呀!”舒淑垂下脑袋,黯然道。
“是奴婢。”单儿忽然坚定无比道,“是奴婢要格格去说的。”
“单儿。”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舒淑沙哑着声音说道:“格格一定想法保你出去。”
“不了,格格。奴婢……”
单儿正说着,狱卒不耐烦的声音冒出来。“好了没?”
“就好了。烦您再通融通融。”男人在边上打着商量。
“快点!爷们……咯……”狱卒打了个响嗝,“爷们还要继续去吃酒哩。哎!这还差不多,快点啊!”
“单儿。”舒淑紧张急切地看向单儿。
单儿无奈地摇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奴婢不过贱命一条,能蒙格格以姐妹相称,今生无憾了。只恐今后无法再侍奉在格格身侧,格格自己多保重。当日若非格格求情,奴婢恐怕早已被太子妃乱棍打死。若奴婢一死,能救得格格,这也是奴婢的福分,奴婢心甘情愿代主子受过。”
“单儿。”舒淑一时顿住,话哽在喉咙口。
“哎!哎!哎!好了没?!”狱卒又来催促道。
“好了。好了。”男人一面说着,一面拉扯了下舒淑的衣裳。
舒淑无奈地起身,手仍然和单儿交握着。
单儿松开手,“格格多保重。”
舒淑跟在男人的身后,三步一回首、两步一回头。男人半拖半拽地拉着她往外走。出了女牢,又领着她去到另一处关男犯房子,郭继功正关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