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酒气传入鼻端,本就睡得不踏实的陈盈嘉一个机灵翻身坐了起来,卧室的窗帘没拉严,她清楚的看到站在床头的黑色人影,正是修舒默。
“不是说不回来?”她开口的时候,声音嘶哑,最近宣传通告密集,用嗓过度。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修舒默冷然的开口。
“抱歉我逾越了,这是你的自由。”看到孩子不安的动了动,她急忙俯身安抚的拍了拍孩子的背。又低声说话:“我以为你出去喝过酒,心情会好一点。”
“我也以为是。可完全没有效果。”借着微弱的月光,修舒默看清她弯下腰去轻柔的动作和窈窕的身姿,只觉得喉头发热。
“那你再去睡一觉?反正时间还早。”她帮孩子掖了掖被子。
他没再说话,正当陈盈嘉好奇的扭头去查看,他从侧面抱住了她,满嘴的热气喷在她颈侧,“有几个人见过你现在的样子?”
“这就是你突然生气的原因?”陈盈嘉有些失笑,“就算你不混这个圈,总还是有接触,应该知道没有谁会是一身清白的。”
“你倒是诚实。”见她不推开,他更紧的箍住她的身体,“娱乐新闻里已经有很多报道。你想要骗我,以此推开我?”
“没有那个必要。我…”话说一半,他忽然掰正她的身子,双手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好一会儿才贴着她的脸低声说,“我相信你不会。”
“呵呵。”陈盈嘉不羞不恼的推开他,“一般有亲热戏的时候,对手戏的演员都会自觉清理好口腔和身体。”
“那你等我一下,宝贝。”修舒默有点意乱情迷。
“别装了,修舒默。如果你没有那样想我,不会问出那句肮脏的话。”
修舒默敛了表情,一把将她拽出了孩子的卧室。
“对,我就是介意,就是看不惯你和梁子廷走得那么近,那么要好。”
客厅的落地灯打开,她看到他脸上不加掩饰的怒气,勾了勾唇角,她自己都为这个男人感到过意不去,“我和谁交往是我自己的事。何况,这么多年,梁子廷帮我很多,现在是我积攒人气的时候,也需要这样的绯闻保持话题度。”
“你这是在玩儿火。”修舒默的眼神清明许多。
“也许更准确的说是,祸水东引。”她苦笑,“这是我的机会。但同时我需要隐蔽孩子的存在。梁子廷知道一切,也愿意配合我,现在是双赢的局面。”
“你和梁子廷组成了利益共同体,那孩子就要这样一直被藏着?没有户口,不能读幼儿园,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有?!”
“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有办法处理这件事,但不是现在,作为母亲我自知亏欠孩子许多,你在这上面指责我的不是也没什么不对,我都可以接受。”
“我只是好奇,既然为了名利,感情也是可以利用的东西,那三年前你又何必逃脱你继父?”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认罪态度还不够诚恳?我这么努力赚钱,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我觉得自己带他来这个世界,是有责任的。如果曝光,孩子受到的伤害要比现在多的多。眼下我不能保证他完好无伤,只能先保证他没有接触伤害的机会。现在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在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指责我?”
修舒默也知道自己触到了她的痛点,张了张嘴,没再争辩。
“梁少的背景强大,他也真的待我好。现在我可以抵御他,也可以选择他。如果真如你所说我是为了上位会不择手段的人,那今天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现在的陈盈嘉。”她一字一句的解释,最后还是掩不住心中近乎绝望的叹息,“至于感情,其实是很无用的东西,比起自由、尊严就更无用了,于我而言,在最切实的生存问题面前,这些形而上的东西就完全失去了讨论的意义。”
“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
他的提问似乎令她感到诧异,思考一下,她抬眼认真的说:“你需要我放你在哪里?舒默,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用救赎我,多累啊。”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之间不过一场风花雪月露水情缘,我希望保留新西兰的记忆,但不喜欢回归现实生活后你的纠缠。”这就是她的想法,无须掩饰,现在她自己都觉得疲累的情况下,负担另一个人的感情确实吃力。
修舒默已经对她的抗拒和忽冷忽热有所免疫,希望通过交谈抽丝剥茧,让她看清自己真实的内心。“你对我没感情,你生孩子做什么?”
原来问题的症结在这里?她坦然回应:“因为我怀疑我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