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石头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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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好山好水

雨后的双石山一净如洗,蓝天洁净得如透明的水晶,还搭起了一道绚丽的彩虹,似乎向石成他们敞开了进山的大门。

路旁五彩斑斓的野花怒放着,点缀在绿得流油的青草中,引来蝶舞蜂喧。各种青藤缠绕着百年老树,更显葱笼蓊翳。百鸟在林间追逐嬉戏,燕舞莺歌。嵯峨峥嵘的巨石屹立在层层叠叠的山峦中。

流云出岫,在碧绿的山间流淌,双石山宛如一幅人间仙境。

双石山的北麓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直通山巅。这条古驿道,是贯通新州山区与恩平、开平、阳江那边海滨的一条重要通道。

千百年来,不时有“叮叮当当”的悦耳铃声打破山中的寂静。“山间铃响马帮来”,从云贵高原过来的马帮,驮载着交换的物资在古驿道上来回行走,给这古驿道带来了独有的风情。

山巅上有一个几亩大的草地,这就是当地久负盛名的“接马坳”。接马坳是镖局、马帮交换货物的接头处,也是高级次迎京官的接马地。

离接马坳不远有块面积很大的高山草甸,这是屯兵聚匪的天堂坪。天堂坪也叫天堂墟坪,是繁荣的通商贸易集散地和卖武献艺、做大戏的地方。

接马坳和天堂坪上有不少关于兵勇、官吏、商人、强盗、山贼的故事。

每逢约定俗成的圩日,双石山东西两边的人就会各自上山来,天堂墟坪便会人头拥攒,热闹非凡。里洞、洛洞这边的山里人拿着木耳、香菇、竹笋等山货和猎得的野兽来到这里;而恩平、开平、阳江那边的商贩则将尤鱼、章鱼、咸鱼等海产品及腐乳等物品带到这里。两地的人们在互相讨价还价,交换自各带来的物品,然后心满意足地带着换来的货物返回自己的家。墟墟这般,年年如此,岁岁不息。

见到古驿道上不时有马帮走过,为了避人耳目,石成向石敢当提议不走人来人往的古驿道,而走偏僻的山中小路。

石敢当是双石山里人,对周围环境十分熟悉,指点着石成往便捷的山间小路往上走。

石敢当比李英足足重了三十多斤,石成背着他爬山十分吃力。但石成咬着牙关,一步一脚印地往山上走。他知道,每前进一步,就离目的地近了一步。

前面有一棵古香樟,粗壮虬曲的枝干,麻皱的树皮,树冠分叉的秃枝有如一匹扬鬃奋蹄的飞马,上面长着许多寄生小树。

石成背着石敢当这位大汉,经过那棵千年古树,好不容易爬上了一个乱石散落的陡坡,面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一泓平湖,清水粼粼,倒映着叆叇蓝天。银色鳞片的小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地翔游着。湖边长着各种水草,盛开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花。

湖畔左边不远处,是由几块巨石自然堆砌成的峭壁,高三丈多,有瀑布飞流而下,飞珠溅玉,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下面是涌泉翻滚。泉中的大石长满了深绿色的苔藓,泉边长着芭蕉、桫椤、水芋、绿萝等植物,青绿欲滴。

水泉旁边,还有一块丁方约两丈的巨石。

“好景色!”石成与李英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石敢当拍了拍石成的肩膀,再指着左边的清沏见底的流泉,说道:“亚成,把我放下来。”

石成:“敢当叔,有什么事吗?”

石敢当:“我们都来饮一饮这不老泉的泉水。”

石成将石敢当放了下来,喘了口气,指着那白练撞击下的泉水,问道:“你刚才说这个山泉叫不老泉?”

“是呀,”石敢当介绍道,“我们山里人有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凡是进山和出山经过这里,都喜欢到不老泉饮上几口泉水。”

石成琢磨着:“不老泉?听这名字,看这泉水,难道这泉水有长生不老的功效?”

石敢当认真地说:“长生不老是假,但饮了使人延年益寿确实是真。远的不说,我们马王寨就有不少百岁老人。现在活着最长寿的日旺婆,今年一百一十三岁,仍然耳聪目明,还能在家中喂鸡、洗菜、煮饭哩。”

李英:“我在村里,常常听人说,双石山这边的人是很长寿的。”

“山好水好人自然就好嘛。”石敢当说话时指着泉边那块巨石,道,“你看这大石起码有十万斤重,它的形状像不像乌龟?”

李英朝那大石看了看,道:“经你这么一提醒,这大石真像一只伏在泉边饮水的大乌龟。乌龟可是长命的生灵呀!”

石成笑着说:“啊,给这泉水起这不老泉名字一定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大秀才。”

石敢当:“这不老泉的名字是不是大秀才起的我们无从考证,但肯定是大智慧的人起的。”

“你说得在理,”石成转过身子,向李英说,“妈,这泉水饮了可以长寿,您先饮。”

石敢当夸奖道:“亚成,你真是大孝子,好事总让你妈先来。”

李英拄着拐杖艰难地爬山走路,十分劳累,身上出了不少汗,此时十分口渴,来到泉边,放下拐杖,弯腰用双手掬着泉水来喝,一股清凉带着甜味直透心田。李英喝罢,顿觉神清气爽,将舌头伸出嘴边,来回舔了舔,连声叫道:“这泉水,透心凉,又清甜!成儿,你也来多喝几口。”

石成背着石敢当上山,出的汗更多,口渴得似火烧,便和石敢当相继在不老泉下尽情地掬水而饮,

猎狗阿汪平日跟随石敢当上山下山都会到这不老泉来饮水。这时也似乎听得懂人们的说话,待各人饮水过后,才一头扑到泉边,趴着猛地饮起水来。

饮罢泉水后,他们坐在泉边的那块巨石下休息。

山风习习,扑面而来,大家觉得疲劳消减了许多。

离不老泉的不远处,一条木板桥从湖面飞架过去。

石成站起来打量着:这桥约莫五丈长,中间几个桥墩是天然的大石,桥面由三块长长的厚木板组成。

石敢当指着湖的另一边,道:“过了这座护洛桥,有一条山间小路,通往我们马王寨。”

“护洛桥?”石成的心被触动了一下,“这桥的名称有点怪,为什么叫护洛桥呢?”

石敢当解释道:“顾名思义,因为这座桥是护卫着洛洞和经过洛洞的人,还护卫着洛洞村周围的人平平安安。”

石成不得其解:“你讲得详细一些。”

石敢当扬手指着这座桥:“别看桥面不宽,离开水面有七八尺高,上面还有大石头凸了起来,但走过这座桥是不会有危险的。”

石成并不相信:“不会吧。桥面这么窄,倘若人们走路不慎从桥面跌了下去呢?”

石敢当的口气满是认真:“这些年来,曾经有人和大水牛过桥不慎跌了下去,但都是毫发无损的。”

石成和李英惊叹道:“有这么神奇的事。”

“我们不明白是什么的缘由,但这都是事实呀!所以我们都将这座桥叫做护洛桥。山上神奇的东西可多着哩。”石敢当抬头往山上望去,“好,太阳逐渐升高了,我们还是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