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的一个夜晚,外面狂风呼啸,我一个人静静躲在屋子里,看着躺在桌子上奄奄一息的黑毛,黑毛是我在这个屋子里唯一的朋友,它不像一般的狗,因为它有我这个朋友。它一身长着黑黝黝的毛,在灯光下,它大口喘气,肚子反复凹陷鼓起的动作,使得毛发反射的光仿佛也四处散射,让屋子更加明亮。我静静看着它喘气,直到它不再流口水……
我来这个城市两年了,当年想着和我相恋三年的女朋友在这个城市,所以,拼了命和家里人的说教做了无限的斗争,或者直接说,和家里人做了无限的斗争,最终虽然没能说服他们,但我还是来到了我虽然陌生但却朝思暮想的地方。结局很简单,家人将不再支持我的生活费和精神食粮,但是这样反而让我觉得终于自由了,毕竟他们的精神食粮我已经被灌输20年了,这些粮食早已在身体、内心遇水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然后枯萎凋落了。剩下的就是活脱脱的亲情。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当我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我相恋3年的女朋友已经在这个城市找到了她所更喜欢的人。在正式分手的那天,她给我发了一句话,就是感谢我啥的,还说我会找到比她更好的人。最后还发了一首歌给我,那首歌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大概意思就是说,男猪脚曾经是她最喜欢的人,然后没说过程原因,总之就是时间过后,没在一起,然后她觉得很惋惜,希望以后男猪脚过得更好……我那时候就觉得,这首歌的作者,肯定是个花心而且是不想自我承认的人,因为这样的歌词只能说明她很喜欢旧的男猪脚,但是又和现在的男狗脚在一起,然后不想被世人批判,所以就做了这般无力的解释。但是,感觉这类的思想文化已经渗入了广大同胞的内心了,尤其是现在95后的小屁孩,听完这些“忧伤”的歌曲后,感觉自己很懂“爱”,仿佛自己也能处在这万花丛林里感受美好的世界。其实……他们一直在,只是,站错了位置——那里是万花丛林里,各种动物方便的地方。
黑毛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呢?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挣脱对前女友无谓回忆的挣扎,做人世间最潜移默化的默哀——为逝者哀悼!!
“黑毛,在为你哀悼之前,我先和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我昨天把你最喜欢吃的优佰手指饼干吃了半包,所以待会只能给你半包在路上吃了。然后,很感谢当年你被人抛弃,哦不,是很感谢当年抛弃你的人,把你丢在楼下的草丛里,那时你还这么小,我当时捡你回来,只是想趁你还没意识把你杀了当狗肉煲汤吃的。可是后来,你居然对我流口水了。。我看到这个情形,断然觉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便是我抚养的第一个养子……养狗了,当然也是最后一个。而且,那时,我是刚来到这个城市,所以说,你现在两岁了,很感谢,在这两年里,你给了我很多感动的画面,例如,你每次在我煮好饭的时候,第一个越过椅子,跳上桌子,吃着我煮的食物,然后,我只能……也就只能静静看着你吃了。你吃像比我奔放,比我热情,感觉我做的很好吃,我也就安心了。我打游戏的时候,你是最安静的,这比一个女朋友好很多,因为这个时候,女朋友要么就是搔首弄姿分散你的注意力,要么就是生气不理你,不管怎么样,都会分散你的注意力。这些不靠谱的“女朋友们”真的是不及你万分之一。说到这里,我也很感谢因为你,让我有了更多的艳遇机会。例如,那天安静的晚上,风和夜丽,我带你去广场撒尿,当然,你还拉屎了,在不知羞耻的背后,你还勾引了一位正在偷看你的狗女。异性相吸,你就挣脱开了缰绳……是绳索,跑过去和它搭讪了。剩下我和那位狗女女主人。而我,也只能像你学习,但我会放慢脚步,慢慢走过去,然后微微一笑,不知道说啥的时候,望着你,你们居然已经在造狗行动了。我看着那女孩子,不好意思地说,我家狗就这样,你不要介意。然后,然后,我也没办法,她有一次来我家了。当然,我和她只是成为了朋友,因为那次她来我家,是因为,她的狗生病了,怀疑是你造孽了,然后来我家向我讨回公道。
至于当时我告诉她我家的地址,还有她记住我家的地址,两个人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你现在走了,我没有流眼泪,我确实很舍不得你,但是……眼泪是用来脆弱自己的”。
“我不会再想要找出撞你那辆车的司机了,不是因为我不恨他,而是因为我找不到他,附近都没有摄像头,而且是你乱闯跑出去马路的。总之,你下辈子,记得要安静一点。”
处理黑毛的尸体,我只能打电话给附近的宠物医院了,为什么生前不送黑毛去医院??因为我知道救不活黑毛了,虽然我整个头皮都发麻地想要救活黑毛,但是……事实就是真的救不活。经管我很遗憾,但是,我希望黑毛少些痛苦。
接下来,我只能把我大脑里无尽的空虚,转移到内心里了。大脑空虚了,是因为对过去的事情缅怀太多,内心的空虚,会让我有动力去改变现状。所以,很多时候,很多女孩子喜欢用心讨好她的男生,而不喜欢用脑得到她的男生。
我有一个胖胖的房东,看上去45出头,看上去虽然不和谐,但从来不会因为拖欠房租而像个泼妇一般追责我。在黑毛入住后,也从来没有斥责它的吵闹。我在工作之前就来到这栋公寓了,因为我所住的这栋楼,是在这座城市的郊外,所以附近并没有太拥挤的人潮,只有满大街的人流……广告。整栋房子处在多乐街的街口,外围是用灰色的瓷砖装饰而成。而我我住在这栋楼的顶楼,面朝大街的房间,所以,我经常在窗前感受这个城市的人流气息。仿佛就像置身于漩涡的中心,让整个世界都在这里汇集。我把房间内部装修一番,整体色调都是黑色的,因为我觉得黑色比较酷,所以,我把我的屋子称为“褐石屋”,不用猜了,灵感来自英国神剧《福尔摩斯》。
在领养黑毛之前,也就是我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我花了将近一个星期才进入我现在所在的公司,鉴于公司保密的要求,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是在一家商业数据处理公司工作的。而我的工作,就是每天和各种商业数据打交道,把这些数据整理好,然后等着需要数据的企业或者个人客户****签约获取。而鉴于现在的大数据时代,很多的领域数据我们无法获取,也无权获取,例如官方的军事基地经纬度数据等等敏感的数据,而我们经常在不经意间发现一些大公司或者当政着不利的数据,例如我们公司合作的一家食品制造企业的排水的PH值竟达8。2,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当做不知道。在这个大数据的时代,数据是伟大的,创造性的,我们的生活,数据在影响着我们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例如,正常运动下空气里的氧气含量最适宜50%;快跑两圈标准尺度的操场后,最适宜在氧气浓度为70%的环境下大口呼气。。但是,同时,数据又是邪恶的,危险的,最简单的例子,最近的某证券公司的某位基金经理又在鼓吹某只基金在接下来的年化率可达到150%,然而,在国家队出手拯救了两星期的股市后,这只基金已经下跌了10%,已经有股民因此撒手人寰,命绝天台了。当然,我的工作不是像某个金融公司的分析师给客户讲解行情走势,而是更做更加庞大的数据统计,然后交给顾客,当然,我们还可以给出一些基本的建议。
四个月前,我决定,要摆脱我孤僻的性情,那得要有人和我一起生活,所以我让我的一个同事和我一起合租。他叫昊天。一个很讲义气但很难靠近的同事,主要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垃圾桶,任何朋友都可以向他吐苦水,但是他却很少说他的难处,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心里,但是即使这样,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后来,昊天的一个同学,一个很猥琐但很文艺的翔君,也搬来一起住了。说他很猥琐但很文艺主要是因为他日常研究的方向都是往女生的心理和生理去了,但是他懂得乐器,懂得女孩子喜欢的表演伎俩,但是……他依旧单身。
所以,来自不同方向的我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了。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大家一起搬进来的了,我只记得搬来的时候,是昊天和我一起搬的。至于翔君什么时候住进来,我也不记得大概了。现在的房子里面,里面家具大部分是我的,房子不大,每个人都有一小块“私人面积”,房子在最顶楼,我们甚至还拥有天台的使用权,在刚搬来的时候,我们最喜欢的就是在下午下班后,坐在阳台上一起喝啤酒聊天;当时三个单身汉最喜欢闲聊公司的女孩子,我和昊天讨论最多的要数许晴了——一个性格古怪,做事干练,有着令男人神往的身材和令人疑惑的黝黑皮肤的女孩,她是我们公司人事专员,主要负责公司同事的工资福利的正常执行,还有就是维系我们的办公用品。
昊天生日的那天,本来约定就三个舍友一起过的,许晴也过来做客了。那天下午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远处机场,往南每隔5分钟一趟的航班飞机,正从我们的宿舍上方飞过,飞机尾巴喷出的白色雾气,把蓝色天空划开了两边;大家心情大好,我们在天台摆放了几张长板桌,满桌子放满了饮料零食,在我们张罗的正是开心的时候,翔君打了个电话给我,他说他待会有个朋友过来要和他一起吃饭,女的!!所以待会不过来聚餐了。我仿佛能感觉到他那满脸的自豪感。
“晨曦,蛋糕在冰箱里面,还有水果,先把水果拿出来给大伙吃吧。”昊天很憨厚地说完。
“哟,晨曦先生在家不煮饭的啊?平时下班后在干嘛啊?”许晴疑惑地问到。
“在家和昊天看书啊,或者打打游戏。”我镇定自若地回答了。
“你家的翔君呢?听见你说过他那么多次,这次就是想来见识一下他的,看看他的幽默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许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问道。
“他又去约会新的女孩子了,今天可能又要很晚才能回来,我带你替他问好。”我清晰地回答。
”叮咚,叮咚,叮咚。。“我下去打开门,原来是披萨到了,我端着热腾腾的披萨,摆在桌子上,示意让许晴先吃,昊天在厨房咚咚咚地做菜。
”真好吃,我最喜欢吃这种海鲜披萨了,还是你懂我心意。“许晴自己拿起一块披萨吃起来。
”我随便点的,我也很喜欢吃这种海鲜披萨。“我脸红了。
”铃铃铃。。“许晴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跑到天台的另一端接听,“我要先回去了,刚才我老爸打电话给我,说我妈摔倒了,我得立即回去看看。不好意思啊,不能一起吃饭了。”许晴有点急促地说道。
“啊,这么急啊?昊天快要煮好饭了,你吃完再回去吧。”我也有点挽留的。
“饭做好了,准备吃饭。”昊天的声音突然也从下面传来。
“不拉,我先回去了,你们先吃,待会电话聊。”许晴说完就蹦跶蹦跶跑下楼了。
“许晴,饭做好啦,去哪啦?”昊天刚好遇见许晴,不解地问道。
许晴没有做更多回答,径自下楼去了。
“怎么了许晴?是不是你欺负人家?”昊天很严肃地对我说。
“不是,他妈妈摔倒了,得回去看家人,又不想打扰你庆生,所以先走了。“我解释道。
”那你得跟着去啊,杵在这里干啥啊?“昊天很大声地建议到。
”我。。“我支支吾吾地表达我的不解。
”我去,哦不,我去和她一起去。同事一场嘛,得多关心对方。“昊天说完也蹦跶蹦跶跑下楼跟着许晴去了。
然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天台发呆,头顶的飞机又拉着长长的烟雾,把天空划开两边,只是我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地面的他们两个急匆匆地坐上的士,的士也排出长长的尾气,把后面喷出一道仙境,他们就这样消失在仙境里。
然而,那次的我一个人的非本人的庆生日之后,我们三个便很少再在天台聚会了,更多的是夜晚翔君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叼着烟在天台哀叹的记忆了。尤其最近,连我和翔君两个人也很久没去天台一起喝酒聊天了,因为。。冬天来了。
虽然住在一起,大家经常不能见面,因为工作。我觉得我们三个人很和谐,因为即使在一起,也从未争吵,即使是有矛盾产生,总会一个接着一个说明自己的见解,然后相互和解。所以,我觉得宿舍是个很安全的地方,不会让我感到迷惑,即使很多时候有矛盾,但是总能够和解。不像工作,当你工作的时候,某些想法提出来的时候,老板总会说,“你以为你以为,公司不是你自己家里。”
翔君每天在家里做那些网络神曲,或者扒人家的曲,然后等我回来后,给我听完后,很自豪地说,‘这是我的副歌’,我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套上耳机,这样就还是我的世界了,多美妙;但是,没想到,里面的歌曲依旧很多是神曲,什么鬼,翔君居然用我的账号听歌还同步?
被神曲侵扰并不是唯一矛盾产生的事件,最难的是晚上昊天回来睡觉的时候打呼噜。我睡觉的时候很容易被小声音吵醒,即使是呼噜声,也是相当不可接受的。我和昊天认识的原因和简单,他是我的同事,因为年龄相仿,因为在公司的地位也相同,所以很容易就达成共识,一起租房子住了。
在前几天,胖房东上来收房租,我还请她喝了一杯啤酒,她脸色顿时间红润起来,当时舍友都不在,我内心一片沸腾,然后,她红着脸还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我当时做好了全面的心里防御准备,然而,她却说,“以后放那种片子,声音小一点。。你隔壁向我投诉了。”
我也只能头皮发麻地回了她一句:“哦,我会和我舍友说的。”心里也在暗地里骂骂咧咧地,‘这堆翔,趁我不在看AV。趁我不在,才看A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