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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来的时候,你走了

一番默读,几许瞭望。

人的骨子里,应该都是有些自卑的,当长得高成为一种追求,那么如果能站得高,就难免以为这样一定会很美。

其实,是不是可以站得很稳当,才该是最后最根本的东西吧?

像是历经时空穿越的一场祭奠,过往沉淀似陨石一般被倒逼入雷同于宇宙的另一个加密霾洞,划破朦胧,快似闪电。

无声的尖啸,像沉寂的电波,电击过后,纵归于无形。

隐蔽的都叫忘记。无需回收,却多在持续。

发呆而已。这才是余下的曾经。

看似空空荡荡晃晃摇摇,但若真是有些情投意合现象之时,却也常常偶得了一丝明了简洁的心有灵犀。

艾嘉和青木或许就是这样,从吴敏简单的生日会完结之后出来,艾嘉直接提出有意要和青木发展后续朋友关系的咨询性建议,这样省得她老需要和她姐姐那一帮已婚的同学们去凑热闹,倒无端显得强制入围从而导致了冷冷清清。

青木当时想了想,再要假装抬高架势,万一失策了呢?将来怎么嗨?于是对准艾嘉诚恳的表情,点头答应了。但是自己没有手提电话,便将她嫂子的座机告诉了他。

青木的嫂子,纯洁的少妇,三十多岁,为了追求热闹,从乡下带着孩子到城里读书,并花钱将自己困在了城里租来的一个狭小的套房里边,以此获得一定程度的安全感,日常基本工作大致就是带孩子读书吃饭睡觉和刷卡。

平时或许也兼带打打麻将当作休闲过渡。

“刚认识你的时候,其实我心里也觉得你挺冲的样子,几乎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艾嘉这么问过青木。

“啊?原来你觉得我冲的吗?我好像倒不怎么觉得的呢!”青木也这么回答过艾嘉,一副天真到在社交时期什么叫做拒人于千里之外什么叫做温柔相向的配合也都傻傻分不清楚的样子。

神圣的单纯。有什么所谓的?不懂得的时候大体应该只能是这样吧!

“好像倒也感觉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就是觉得你说起话来总给人一种穷追猛赶不依不饶的模样儿,有趣而已。”

“你自己不是吞吞吐吐的嘛,所以我就当是帮助你咯。”

“这倒也是,如果我能看上你一眼两眼就完全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话那就好了,直接走到你面前,拉住你的手说,唉,青木,我们交个朋友吧,要是恰当,让我做你心目中的小王子吧,每天就为你劈柴,喂马,等你要出门的时候,再给你备上马鞍,扶你坐上去,然后我牵着马,你在马背上欢笑着,面向未来春暖花开,这多好啊,可是,你说我怎么一开始就敢这样呢!”

“也许对于女孩子,我看你的胆子已经够大的了,所以我倒不觉得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青木这一句,让艾嘉脑子里重又飞逝过去一勺奇怪的感觉,眼角瞬间飘过去大致一毫安左右的忧郁。

好在,这似乎并不能够引发她的觉察。

这应该得益于飞逝与瞬间对时空最石火电光的操纵能力。

“这话怎么说的呢!”艾嘉皱一下眉头,显示不解。

“这还要我说啊?”

“当然咯,你要不说的话,那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呢?”

“你好啊,青木。”青木学着艾嘉的语气。

艾嘉手抚着额头,忍不住英俊地笑了一下,象征性的表达了小撮尴尬。

“你是叫青木吧?”青木似乎意犹未尽。

“你记忆力看来还真是挺不错。”艾嘉收住笑容,节省脑力,禁不住任性一拍。

“这还记忆力!这才刚多久啊。”

“那要不就是可以叫做细心啦。”

青木没再回答,笑。

两天时间,两个人就这么约着谈着,从公共场合谈到私人地盘,从小河边谈到柳树下,从田野里谈到油菜花。

饿了点菜,渴了喝水。连手都没牵一下,却觉得很嗨。

野外大家一起开心地谈一谈天上飞的,偶尔也谈一谈地下跑的,从棒棒糖谈到郁金香,从爆米花谈到玫瑰花,几乎海阔天空的两个人能知道的,想知道的基本上无所不谈。

最后像是越谈越轻松越谈越放纵,用俗话说,可能就可以叫做是唠嗑都不带思考的。

双方父母亲友还没来得及见,艾嘉也还在纠结具体要该用什么方式才能将青木的大腿扳开以确立关系这么个事情的时候,出事了。

在远方,突然没有了对话。

人生本来就不是小说,情节一旦坠落,都可以变得沉重。

除非真的有什么特殊变化。

夜并不太深,九点多钟的样子,一个男人,行走在延伸入某一座乡村的某一支国道边上。

就一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然,如果说了,他估计就已经疯了。这是平常认知。

愤怒,忧伤,郁闷,哀婉,复杂,颓叹,等等等等,他内心里可能这些东西都有过。

走着走着,一辆装载着废旧木材的东风车,像喝醉了酒的糟汉,只是这糟汉的体型有点大。

就是这辆车,像喝醉了酒的糟汉的这辆车,不小心歪扭着自己,让这男人去会见了上帝。

简单的说,就是这车偏离了航道。

所以说它像喝醉了酒。

男人没什么知觉,因为他没有发现这危机,而且危机也似乎并没有预先向他发出招手问候的丝毫动作。

最后男人连呻吟都没来得及留下一声,就直接被车头撞飞出去五米开外的样子,抓紧时间努力瞪了蹬腿,算是他留在这地球上最后的遗愿。

这个男人,就是青木她大哥。水电包工头,做水电工程已经许多年了,像是经久耐用。

他的魂魄被迫离开他身体的时候,在湖南。

人说,怀疑的语气说,他在想要进行强制收取工程款的前期跟人表达了也许具备一定威胁性的诉求而导致产生了意外。

怀疑而已,这显得有些扯淡。

但是青木她嫂子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呢?很伤心,伤心得接到电话的时候眼泪当场就流下来了。

一个男人而已啊!没了,静下心来,换一个不就得了吗?艾嘉想,这个男人也真是的,我正准备把你妹呀,你倒是急着添乱呢!疼痛。

“你,行吗?如果可以的话,你陪着我嫂子姐姐她们跑一趟。”青木以请求的语气对艾嘉说。说的时候,她的脸上居然没有眼泪。

“那你呢?这可是你哥啊?”艾嘉反问青木。

“我留下来照顾我哥的孩子啊,他上学,要吃饭。”

“那行吧,这没事,想必火车上挤个座占个胆啥的,应该还行吧。”艾嘉回答。回答的时候并无一丝犹豫。

“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的。”青木又说。

艾嘉不做回答,只是莫名其妙的随便一想:洗干净了等我吧。人都没了,还胡乱谈什么情啊!

就这么的,三个人,艾嘉,青木她姐,她嫂子,三个人从接电话到出发,十几分钟的事情。

一路上,青木她嫂子就唠叨,青山(她男人)这个人啊,就是脾气有些古怪性格有些急躁,所以一直以来跟家人关系都处得不是很好,但是对我们两母子,其实照顾得一直都还是很不错的。

不是吧?跟家人关系不好,那不就是贫富悬殊导致兼顾不当从而产生矛盾了吗?对你母子好,有卡可以刷,这就好了?艾嘉只是这么想,什么也没说。他有什么好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