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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收音机里有一个倾诉心情的频道,叫青青夜话。因为播的比较出色,那段时间特意加播了青青白话。所以这个频道晚上播夜话,白天播白话,非常受听众们的欢迎。古凡对这个频道情有独钟,一闲下来白天黑夜听个没完。武德治驮着古凡,古凡听着收音机。这时候有一个听众打电话进直播间,正跟主持人青青聊心情。里面的听众:“我好像一直生活在音乐里,不想让音乐有停止的那天,而你就是那个弹钢琴伴奏的人,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停止弹奏。”。古凡心想:这话说的顶漂亮,不过未免有些贬低主持人的意思。青青:“我们来接听下一位听众朋友的电话,喂你好!哎!你好!我是青青,听得见吗?”。另一听众:“听的见,听的见。我一直收听你们的节目,感觉挺好!我……”。

一眨眼功夫,他们几个相伴来到帆城。他们难得有如此开心的日子,于是都带着十二分的乐趣与兴致,在帆城的大街小巷转悠个没完。大街上,古凡仍然听着收音机。青青:“有人说面临绝望的人,要让他彻底绝望,不久,这个人就可以重获新生;而对于无聊的人,即便再重生八百遍,他依旧会无聊。摆脱绝望,杜绝无聊;有你有我,我们做得到。谢谢各位听友们收听青青白话,白话是夜话的姐们,你们是我的朋友。这里是青青白话,希望你们会喜欢!听众朋友们,青青又要和你们说再见了!晚上十点,青青夜话,咱们不见不散。”。

他们想好好聚在一起下一回馆子,然而,跑来跑去转了大半晌;最后,还是转到十二条街以外的一条街上。他们在老地方:人才市场、十字路口摆摊的馆子那儿坐了下来。帆城的馆子上千家,三六九等都有,他们却单单对这儿的馆子情有独钟。他们初来帆城,最先结识的馆子便是人才市场周边餐馆。这里拥有着初恋情人的魔力,使他们难以忘记。他们知道帆城里馆子很多,上档次、不上档次他们都知道,却唯独对人才市场的馆子熟悉。在他们眼里、心里,只记得住帆城的十二条街之外有一条街。在那儿有一个人才市场,炜着人才市场有个十字路口,十字路口这里便有一堆摆摊的馆子。倘若和老乡、朋友话帆城的餐馆,他们首先提及的必然是这里。

大家伙在这儿吃了饭,喝了几瓶酒,之后就又开始东街西巷的转悠。八字胡吹说:“这个月发了工资要回家一趟,要给家里人买点东西回去。”。他这话一出口,衣服定然是首选,再者就是水果吃食了。于是,八字胡哄着大家进了数家卖衣服店。连续逛了几家商场之后,便提议到邱晓倩开的店里去看看。

有史以来就有着莫名的规矩,早起碰上熟人面,打声招呼:“吃了么?”、“您起的可真早!”、“散步呢?”、“嗯嗯!”、“早!”,这算是照了面、招呼了彼此。要是碰上的人,仅有过一面之缘,算不上熟人。按照老规矩,彼此照个面、点点头算招呼了。这当中透漏出来的“生疏”,懂规矩的人一眼准能瞧个明白。另外有一类,最难瞧出他们的亲宜程度。那就是学生见了老师、学生见了老师的儿子或女儿;工人见了老板、工人见了老板的亲人。这一类要是撞上面,到了非得打招呼问候之时,就不好拿捏分寸。但是,有一点很确定。若是点头招呼,哪方先点头,哪方就是身份大的。要是说话招呼,哪方先说话,哪方就是身份下的。若是既不点头也不说话,拿眼睛那么一瞅的招呼,就可以见其一面之缘的情分。有过照面之缘,到了一定场合,却还得彼此寒暄,那么这俩人肯定生分无疑。彼此之间又抹不开面,去承认是陌生人;于是,只好笑一笑,打个几近于陌生的招呼。从中可以窥出中国人做人之难,居然连打招呼这样的琐事,也能做出各具形态的表情、以及诸多的讲究。

依着平时闲谈、邱晓倩所透露出来的店面位置信息,一行人找到了邱晓倩的店面。他们之间的碰面,算是工人见了老板的亲人,八字胡一帮人必得先说话、先打招呼再闲谈。他们几个一进店门,邱晓倩看到后忙过来招呼他们。一番笑谈之后,八字胡为老婆儿子各买了件衣服。其余跟着的三个人,伫立一旁,呼呼喝喝跟着附和。

八字胡从邱晓倩店里出来后,非常感慨。他说:“我居然能成为老板女儿的座上客,哈哈!”。其实不光是八字胡一个人那么想,其余的人也都这么认为。一个小时里,他们都在议论着邱晓倩,以及邱晓倩的店面。

这一天的宽松让他们乐此不疲,高兴之余,八字胡私下建议去禁区。兴头上,大家也都有这样的性致。四人中,只有古凡一个人不怎么好这口。于是,他就说要先回去。原因是他的臭衣服已经堆了一大堆,再不洗就没有替换衣服了。然而,他们就两辆单车。所以,这种情况下,武德治觉得古凡有些扫兴,不得不跟着古凡回去。武德治满脸透漏出不悦意的表情。他想这样的日子不定还有没有呢,这次不尽情玩个够,下回再找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但是,碍于面子,也只好怀着不满的心态随着古凡回了家。其实古凡也知道,因为私事薄了众人的情谊有些不太好,他心里自然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古凡提出说:“我可以走着回去,武德治,这车子还是你骑着吧”。大家心里都明白:帆城到无名村的距离虽不算远,着实也不近,走着回去多是不易。按八字胡说的:“走到家,天就黑到九点多了。”。另外仨人想着平日里古凡对大家伙的照顾,于心不忍。古凡力气大,干活也就多些,时常有人歇着,让古凡一个人顶会儿;谁要是赶上跟古凡搭伙,那就等于是优待。哥仨念着古凡的好,也就没计较许多。仨人一番商量,决定让武德治跟着古凡回去。

还真让八字胡说着了,武德治他俩到无名村的时候,已然过了七点,即将八点。倘若古凡一路那么走着回去,还不定到什么时候呢!别说衣服没的洗,就连晚上饭也赶不上吃了。还好,俩人是骑自行车回来,正巧可以赶上同司农和邱晓倩一起吃晚饭。

“哟!回来了你们,他俩呢?咋没跟你们一块回来?”司农见古凡和武德治推着单车进来,随口问道。

“回来了老板,他们忙别的事。我们本来是一块来着,后来走散了,我们还以为他们早来了呢!感情还在逛呢!”武德治的心思,自然要掩饰不该张扬的事情。

“得,饭菜估计早凉了。要不然,让晓倩给你们再去热热?”司农十分客气的说。

“别介,老板。哪能让晓倩姑娘费心呢,我们爷们没讲究,随便凑合着就行了。”武德治回他说。

一旁的古凡早回宿舍了。只见他把单车随手往院里一搁,着急忙慌地往屋子里跑。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俩塑料盆,里面装满了要洗的衣服。

“那成,你们自个热吧!”司农这话撂下,把饭碗随手搁在石桌上,转身进了堂屋。

“哎!您忙!”武德治搭着话,朝着当院石桌上的饭盆瞅了瞅,里面依旧是往常熟悉的白萝卜炖粉条。他心里思么着帆城那俩人,料想他们肯定是要去人才市场的十字街摊上,捡些肉啊酒啊什么的海吃猛喝一顿。武德治心里顿时有些憋屈,扭头看到古凡正端着俩大盆出了大院门,没由头的说了一句:“哎这家伙,真是的!”。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凑巧看到邱晓倩正从西屋里出来,过这里收拾父亲吃过了的碗筷。赶巧她那么一俯身,挺宽松的上衣一处,便露出一道美丽的风景。讲实话,女人的美丽一方面源自天然,说白了叫做白净;另一方面,则来源于她们欲掩又显得神奇魅力。而现在的邱晓倩,则完全把这两方面的魅力,都完完全全展现给了武德治看。

说实话,有的时候,欣赏美丽远比拥有美丽来的更加诱人。因为,一旦美丽变成自个的了,那就意味着随时可以拿出来欣赏;再美丽的东西,天天看也偶尔会腻,时间一久,诱惑力总要渐看渐少。武德治心里正想着帆城的俩哥们,此时他们肯定在那儿同女人翻云覆雨。若非古凡把他拖回来,现在他也和八字胡他们一样,在享受着女人呢。他心里正数落着古凡,邱晓倩来的正是时候,居然可以有望梅止渴的效果。

邱晓倩一心一意收拾桌上的碗筷,并没有注意到武德治色眯眯的眼神。邱晓倩琢磨着心事,随口对武德治说:“武哥,你回来了。逛的还好不?”。

武德治看的呆了,一只手拿着勺子,另一只手拿着碗就那么呆着。邱晓倩的身躯,一俯一起,领口显出的一片混白,对武德治来说有着莫大的诱惑力。武德治停顿了几秒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邱晓倩的衣领口子处看,嘴巴张着,哈喇子不由自主地往外流。人的嘴巴,咬合力十分强;一个核桃搁在嘴里,咔嚓一下就能咬开。不知是什么魔力,竟然让武德治的嘴巴失去了咬合力。武德治的嘴巴仿佛睡得太死,没了动静,无论如何也收不拢。

邱晓倩问他话的时候,没敢朝武德治瞧。一方面出于女人的本能,一方面则是另有心事。半天听不到武德治回话,这才注意到武德治呆时的模样。邱晓倩瞅见武德治那副德行,下意识望了下胸口。一番大开大合之后,邱晓倩在心里只骂他无耻。

“武哥,武哥!”邱晓倩故意加重了声调。

“嗯?……嗯嗯!还好,还好!”武德治,恢复了常态。武德治觉得有些失态,就打话说:“嗯,还好!帆城可真是个不错的城市。你开的门市,还别说,真是有模有样。我们一开始都不敢进去,觉得太高档,不是我们能进的地方。后来,一看有你在,才放着胆进去瞧了瞧!”。

“哎,哪里话。帆城比我铺子好的多的很,我那算个啥!”邱晓倩说完这话,就不想再和他答话。于是赶紧整利落桌子上的东西,进了东面厨房。

“哦!”武德治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饭菜,眼睛直勾勾看着邱晓倩的背影。他隔着窗户,瞧着灯光下邱晓倩的影子,有些心猿意马。

十多分钟之后,邱晓倩从厨房出来,拿围裙擦拭着湿的手、以及出了汗的脸。这一下,把正在痴痴瞧着她倩影的武德治吓一跳。就这样,一口菜没送到嘴里,倒送给了脸去尝。邱晓倩也正赶着瞧见这一幕,扑哧一声笑了。这时候,邱晓倩虽然心里觉着武德治滑稽,也并没有对他十分嘲笑,仅仅当作一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