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幽南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霓裳,“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在睡觉吗?起这么早。”
“睡不着。”霓裳坐到了凌幽南的旁边,“我让红衣他们准备早饭,然后过来看看你。”
“那个,你的伤,还严重吗?”
“没关系,不用担心的,已经好了很多了,你看我不还是好好的嘛。”
凌幽南伸开手,然后在霓裳面前示范了一下,可是不动还好,动了一下之后,反倒是扯到了伤口,凌幽南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声的冷哼。
霓裳的表情突然变得失落了起来。
“没关系的,只是受了点伤而已,我又不会死,你看你的那个表情,好像我活不到明天一样,画的好好妆,这下子都要变得难看了。”
“真的,我没有关系的。”见霓裳仍然瘪着一张嘴,凌幽南只能再次解释一番。
凌幽南伸手拉起了霓裳的手,“你本应该过些安稳的生活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卷到这些事情当中来。”他有些心疼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
当初只知道自己被皇帝赐婚,却没有想到最后自己真的会动情,而且还是爱上了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守护圣女,是他这一生的职责。
“好了,今天我们就去见一见你说的那位易大师,我想先去听一听他怎么说先帝。”
“嗯。”
也许是因为心中有所想,时间过去的很快,在吃过早饭之后,转眼就到了中午,在跟大家一起吃过午饭之后,稍稍地休息了一下,霓裳跟凌幽南就出去了。
因为担心再次出现什么闪失,所以霓裳安排了凌一凌二暗中保护凌幽南,这件事情凌幽南并不知道,凌一凌二远远地跟在身后,始终都没有被凌幽南发现。
“你说,王爷和王妃会去哪里呢?今天三国的使臣应该就来了,王爷不去宫里,反而是朝着京城这块偏僻的地方过来。”凌二性子比较急,他朝自己的哥哥问道。
“不要管那么多,王妃让我们暗中保护,那我们尽好自己的职责就好了,注意不要被王爷发现了。”
“知道了,我又没有那么傻。”
“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来说王爷应该会发现我们在身后跟着才对,看他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
凌一凌二当然不知道,凌幽南已经负了伤,他的注意力已经下降了太多,他们又不是普通人,没有被发现也是很正常的。
说话的时候,凌二就看到了凌幽南跟霓裳朝着一件酒馆走了进去。
“哎,王爷他们进去了,我们要跟着进去吗?”
“我们进去不就被发现了么,在外边等着就好了,如果有什么动静,我们再进去。”
“好吧。”
还是昨天的小酒馆,还是稀稀落落的几个人,霓裳只是刚走进门口,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白逸杉,果然像小二说的一样,他每天都来这里。
霓裳注意到了,凌幽南同样也注意到了,他看了眼白逸杉,然后点头示意,当做打了招呼,昨天毕竟是白逸杉出手相助,自己欠了他一个人情。
他们在离白逸杉不远的位置坐下。
凌幽南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被三四个人围在中间的老头,此刻正滔滔不绝地说着,凌幽南仔细一听,他正说到了关键的时候。
“就在当时的紧要关头,先帝抽出了斩龙剑,然后纵身一跃,直接一刀劈了下去,只见整个虎江被整整齐齐地分成了俩块,那数千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全部都愣住了,再不敢往前半步。”
只是那一刀,虎江便被一分为二,仅仅只是听着易大师的讲述,霓裳已经想象到了当时那种壮观的场面。
不说那西岐只有数千人,怕是整个西岐过去,都会被那一刀给吓到。
“他胡扯的,斩龙没有强到那种地步,都是些偏三岁小孩的把戏。”凌幽南在旁边低声地说道。
“啊!”霓裳一惊,“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有人可以一刀劈开虎江吗?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霓裳摇了摇头。确实,这种事情有点想象不到,经凌幽南这么一说,霓裳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傻了,真的有人能做到那一步,怕也只能是神仙了吧。
可是这个大陆根本不可能有神仙的。
“也许我们可以回去了,这个人应该只是编故事出来骗人的。”凌幽南冷淡地说道。
“在听一会嘛,听一下又没有什么关系,”
“好吧。”
可是,说话之间,霓裳跟凌幽南并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在台上说着的易大师已经悄悄地打算溜走了。
“他打算溜走了。”白逸杉在旁边说了一声。
霓裳定睛一看,那易大师确实打算溜走,她大喊一声:“易大师,稍等一下,我有事情找你。”
原本只是觉得是一个巧合,可是现在看到那易大师竟然打算逃走之后,凌幽南突然意识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单纯的编故事,又或者是说些真的,他为什么要跑呢?
霓裳不叫还好,原本易大师只是悄悄地在溜走,经她这么一喊,易大师直接迈开步子就往前边跑去,完全不顾身后众人诧异的眼光。
霓裳推着轮椅正打算去追,却发现这样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眼见易大师已经离开了酒馆,白逸杉突然起身追了出去。
不过多时,他就拎着易大师回来了。
白逸杉一推,让易大师乖乖地站在凌幽南跟霓裳的面前。
“你们就这么欺负人吗?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欺负一个老家伙,难道你们的眼里就没有王法了吗?现在可是在京城,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易大师叫嚷着,他朝掌柜的跟小二求救,“喂,你们就这么看着吗?”
毕竟是熟人,小二的正打算上来理论一番,但是却被掌柜的直接伸手拉住了,小二的年轻,不懂得那么多,可是掌柜的可是能看得出来,那三个人并不是普通人,他们还是不要去趟那趟浑水好了。
凌幽南抬头看着易大师,那易大师没有丝毫的惧色,他正面迎上了凌幽南的目光,然后满不在乎地坐到了他们的旁边。
白逸杉就站在身后,他时刻防止着易大师再一次打算溜走。
“怎么?你们有什么是吗?我告诉你们,你么用这么野蛮的方式,我可以去告你们绑架。我要告诉你们,王法二字究竟是怎么写的。”易大师眼见自己没法逃走了,开始跟凌幽南他们讲起了道理。
“你好,易大师,我是东离七皇子凌幽南,刚刚听你在上边说起祖父的事情,一时有些好奇,所以有些事情想问一下您,不知道您是否介意对我的疑问提出解答呢?”
易大师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面对的人竟然是七皇子,忙摆出一副笑脸,谄媚地说道:“原来是七皇子,既然是您,那么王法自然是您说了算,您有什么问题那便问就好了,老朽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原来是七皇子。”
“我早该想到的,东离乘坐轮椅的原本就没有几人,而且这人看上去就器宇轩昂。”
“比画像上还要俊朗几分。”
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之后,凌幽南皱了皱眉,他转头对掌柜地说道:“可以让其他人出去吗?”
“当然可以。”掌柜地忙不迭地回答,这可是七皇子啊,日后自己在门口挂一块牌匾,上边写着七皇子路居馆,怕是人气会更加火爆才是。
在掌柜跟小二把无关的人赶出去之后,凌幽南才正式地看向了易大师,他问道:“我想请问您,刚刚您说的关于祖父的事情,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呢?”
“哦,皇子,关于先帝的事情,我都是听一些老友们讲的,他们大多是先帝的敬仰者,生前一直在我身边述说着关于先帝的种种,然后我便记了下来,老朽年老,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也只能靠着讲这些故事来赚些许的小钱了。”
“他们都死了?”
“是的。”易大师说道。
霓裳看着易大师平静的脸,她有些困惑,她说道:“你说谎。”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易大师囧红了脸,他说:“王妃可别凭空诬陷老朽,老朽说话句句属实。”
“那为什么你说起自己已经离世的老友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呢?”霓裳大声地质问着易大师。
“难道说,现在皇子跟人说起先帝时,也会时时悲伤痛苦吗?”
凌幽南摇头。
“他出生时先帝已经离世了,他对先帝自然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你拿这个来类比,是不是有些嫌疑呢?”
“那东离皇呢?他说起先帝时,也会事实表露着痛苦吗?”
“不会。”凌幽南实话实说道。
“这不就对了吗!”易大师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人,露出一张笑脸,“不过是赖以谋生的事情罢了,好多年前的事情,本就是人人口口相传留了下来,当个故事听就是了。”
凌幽南点了点头。
霓裳还是有些怀疑地看着易大师,她说道:“好了,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