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对你的品位还是有信心的,这种货色你怎么可能会看的上呢?”
许景淑鄙夷的语言彻底激怒了黎栀,她愤怒的上前推了徐洋一把,“你这个混蛋,哑巴了?”
陈笑笑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不想把黎栀也牵扯进来,于是她喊了声,“栀栀,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栀栀?!
许景淑冷哼一声,继而质问沙发上正在看好戏的男人,“夜南浔,你老婆到底叫什么名字?”
一旁的黎栀有些愕然,她突然想起上次在玫瑰坊自己冒充陈笑笑的事。
夜南浔抬起头,回道,“黎栀。”
“好啊,你们上次居然联合起来骗我!”许景淑细长的丹凤眼突然变得像一把利刃!
而后她走到陈笑笑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可一世道,“你是不是叫陈笑笑?”
“是!”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陈笑笑脸上,她还没反应过来,许景淑又是一记耳光甩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徐洋愤怒的冲上去一把拽住许景淑的手腕,然后也给了她一巴掌!
由于力道过大,许景淑被他打的摔倒在地。
“徐洋,你竟然敢打我!”此刻她气得浑身颤抖,然后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见状,徐洋上前夺过她的手机,用力往地上一摔,把手机给摔坏了。
“许景淑我警告你,你休想再动陈笑笑一根汗毛!”
黎栀惊诧的站在一旁,没想到徐洋会突然变得这么男人!
许景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收起脸上的愤怒,冷笑道,“徐洋,我知道你被我压迫够了,想反抗了,可你就算想找女人来气我也应该找个像样点的啊,这种看起来跟保姆没什么两样的女人浑身散发着油烟味,不是降低了你的品位?”
陈笑笑被她的言语刺激的红了眼圈,虽然她平时伶牙俐齿,可眼下她的处境实在太难堪,再加上徐洋的老婆来的太突然,突然到她都没做好要跟她开战的准备!
“我先走了。”陈笑笑扯掉身上的围裙,转身欲离开公寓,徐洋却一把拉住她,“笑笑,你不要走!”
他继而厌恶的瞪着许景淑,“该走的人不是你,是她!”
许景淑尽管心里愤怒至极,可表情却从容的过分,“徐洋,别逞一时之快,你可要把后果想清楚了!”
她口中所说的后果徐洋自是很清楚,整个徐氏家族的企业都控制在他的岳父手里,只要许景淑一句话,他们徐家的产业随时都会发生巨大的翻覆!
见他沉默不语许景淑不屑的瞥了眼陈笑笑,下了最后通牒,“徐洋,如果你现在肯跟我回家,我可以既往不咎,可如果你不走,到时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夜南浔自始至终保持沉默,黎栀悄悄的走过去用胳膊拱了拱他,“南浔,你就不能出面说一句吗?”
“你让我说什么?”
“给你哥们好好打打气啊,让他不要辜负了笑笑!”
他‘扑哧’一笑,“徐洋又不是轮胎,需要我给他打什么气?”
闻言,黎栀气得要吐血!
她蹙起秀眉,切齿道,“现在情势这么严峻,你竟然还笑的出来?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这是别人夫妻间的事,而且徐洋是成年人,他知道该怎么做。”夜南浔看起来对他哥们特别有信心,但黎栀却不这么觉得!
“徐洋,你到底走还是不走?我可没耐心陪你在这儿耗时间!”许景淑耐心尽失,声音的温度已降到冰点!
片刻,徐洋把视线移向她,似是已经考虑清楚了,而此刻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不知他会做何选择。
“我—不—走!”很笃定的三个字!
陈笑笑的眼中浮起一丝欣喜,黎栀更是激动!
她附耳对夜南浔说,“跟徐洋好好学习学习!”
“好,改明儿我也去找个小三!”
“你敢!”
“不是你让我跟徐洋学的吗?”
“……”
“徐洋,你确定你想清楚了?你真要为了这个女人连徐家得事业都不管了?”许景淑脸色铁青,看陈笑笑的眼神好似能喷出熊熊烈火!
“许景淑,别人都说你是女王,于是你就整天把自己捧捧的高高在上,以前我受你气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我去跟你计较得,但现在不同了,笑笑是我深爱的女人,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放弃!”语毕,他径直走进卧室,片刻他拿着一份文件走了出来,不疾不徐的从里面抽出几张纸,然后‘唰唰’几下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往许景淑面前一甩,“这是离婚协议书,你也签字吧!”
黎栀瞪大双眼,陈笑笑更是震惊,就连夜南浔原本淡定的脸上此刻也甚是惊诧!
他们都没有想到徐洋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离婚协议书甩给这些年一直骑在他头上的许景淑!
“徐洋!你竟然敢这样羞辱我,我和你势不两立!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一无所有!”她脸色惨白的转身离去,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静的只剩下他们彼此间的呼吸声。
黎栀崇拜的望着徐洋,第一次觉得他真是帅呆了!
“笑笑,你别担心,我今天的行为不是一时冲动,离婚协议书在你住进这栋公寓前我就已经拟好了,只是我一时没能下定决心,可今天许景淑的咄咄逼人正好让我彻底清醒,既然早晚都有那么一天,那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随便她许家要怎么折腾吧,我管不了那些了,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夜南浔走过去,拍了拍徐洋的肩膀,“好样的兄弟,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哥们义不容辞!”
一旁的陈笑笑感动的扑到徐洋怀里,‘哇’一声哭了出来,她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高兴,更为自己没有放弃这段爱情感到庆幸!
黎栀欣慰的看着这一幕,虽然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样,但此时此刻他们的爱情是值得祝福的!
回到夜家后,夜南浔照例在书房里工作,黎栀则悄悄来到书房门口,敲响了房门。
“进来。”
她推门而入,殷勤的端着一杯铁观音,“老公,你累不累?先喝杯茶提提神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一个做妻子的给老公泡杯茶就是献殷勤了?”
“泡茶倒没什么,只是你突然这么礼貌的敲门让我不习惯。”夜南浔如实道,以往黎栀都是直接用脚开门的。
“南浔,你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以你对许景淑的了解,你觉得她会不会伤害笑笑?”
绕来绕去,原来是替她闺蜜打探内幕的!
他点点头,“这个是肯定的,所以你要让陈笑笑做好心理准备。”
“啊?那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笑笑啊,我就她这么一个闺蜜,她可不能出事的!”
“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没办法插手,每一对真心相爱的人走到一起都不容易,陈笑笑既然选择和徐洋在一起,那么她就应该做好面对一切压力的准备,不是吗?”
“这下完了!笑笑她爸还不知道她和徐洋的事,要是知道了,不等许景淑出手她会先被自己的家人给批斗死!”她一张精致的小脸登时拧成了一团。
夜南浔抱住她,然后把她按在自己腿上,很不满的抗议,“栀栀,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栀栀了!整天有事没事的操那么多心,难怪能温暖别人的心,你就不能把你的心分一点给我?”
黎栀委屈的嘟嚷,“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分什么?”
“那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
“你感觉不到那是你的问题,关我什么事?”
闻言,夜南浔用火热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喂,你这是干什么?”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明明是来打探情报的,怎么变成了羊入虎口?
“别说话,专心点…”
闻言,黎栀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
陈海考虑了两天终于还是来到了江敏家,而向梦云并不知道女儿之前发生的事,自然也没看出女儿和女婿之间的微妙变化。
“阿海,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向梦云热情的招呼,陈海却一脸的尴尬,“妈,不用了,我不渴,我只是想单独跟敏敏聊聊。”
江敏面色平静的站起身,指了指楼上说,“去我房间聊吧。”
陈海跟着她上了楼,她把门一关,等着陈海说出他的决定。
“敏敏,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要接你回家!”
她诧异的抬起头,“你…你难道不介意我那段过去?”
“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况且那也不能怪你,你毕竟也是受害者。”陈海几句信任的话感动了她,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敏敏,跟我回去吧,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的过往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现在和将来的你!”
她抿了抿唇,然后重重的点头,“好。”
江敏答应陈海的那一刻就暗暗下定决心,她要用余生来回报这个不计较她过往的男人!
两人下楼后江敏跟母亲说,“妈,我和陈海回去了,以后我们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好,你们快回去吧。”向梦云连连点头,因为太高兴,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团,看着母亲这般开心江敏更加坚定了要和陈海好好生活下去的信念,从此以后她不要再让母亲为她操半点儿心!
周末
黎栀不用上班,一个人闲着无聊,于是拿着那晚那名神秘的贵妇送给她的玉镯来到了花园,坐在长椅上迎着太阳仔细端详着玉的成色。
已经有很长时间她没有再想起那位神秘的妇人,因为她的生活里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事发生,逼得她不得不记住这一件反而忘了另一件…
算起来夜国贤去世快两个月了,到现在她还是没有打听到一点关于南浔弟弟的消息!
夜家似乎也太平了不少,这段日子没再发生过诡异的事,让她想查也无从查起…
手里的镯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海洋的颜色,黎栀一筹莫展,仅凭一个镯子真的就能确定夜南浔的亲生母亲还活在世上吗?
这世界上的事本来靠谱的就少,又有什么事是真的能确定的?
片刻,黎栀颓废的把镯子戴在手腕上,视线随意环顾四周,看到管家廖树正拿着大剪刀修剪树枝,她赶紧起身走过去热情的打招呼,“廖叔,你回来啦。”
三个月前廖树说他父亲病重,所以就请了假回家去照顾他年迈的父亲,也是在那时候黎栀才知道原来廖静怡还有一个爷爷。
“是的,少奶奶。”廖树淡淡回答,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自打黎栀嫁进夜家,就没见他对她笑过。
“您父亲的病好点了吗?”黎栀想找些话题跟他随意的聊聊,既然他是夜家的管家,那么也许他对夜家的事比较了解,尤其是关于夜南浔的亲生母亲和他弟弟的事!
“恩,没什么大碍了。”他还是淡漠的语气,既不拒人于千里也听不出一丝热情,苛尽职守的回答着她问的问题。
“我公公去世了,你一定很难过吧?毕竟你跟了他那么多年。”
廖树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充满忧伤,“没人能明白我对老爷的感情,我昨天已经去老爷的坟前看过了,我还跟他说了很多话,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说到这里,廖树的眼圈突然红了。
黎栀赶紧安慰他,“你别伤心,人虽然死了但灵魂却是活着的,每一个人对他的悼念我相信我公公在天上都能感应得到。”
廖树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而不再悲伤,他双眼无神的凝视前方,时不时的用布满老茧的手擦拭眼角。
“廖叔,你把剪刀给我,我替你修剪这些花草吧。”
“不用,这些花草是老爷生前最喜欢得,我要亲手把它们照顾好。”
“可你昨天才回来一定还没休息好,你先回屋休息吧,我替你照顾也一样的。”
她执意要帮廖树干活,其实是想博得他的好感,这样日后跟他打听一些事的话也不至于会立刻被拒。
两人争执间,廖树大喊一声,“别动!”
黎栀被他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廖树死死的盯着她手腕上带着的镯子,然后颤抖的抓住她的胳膊,“这只镯子从哪儿来的?”
她心下一惊,难道廖树认识这个镯子的主人?
太好了!
“廖叔,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你认识这只镯子?”
廖树表情很激动,恳求道,“你能不能把镯子拿下来让我看看?”
“好,没问题!”于是黎栀把镯子从腕上取下来递到廖树手里。
他接了过去里里外外的看了十几遍,紧接着他脸色变了又变,黎栀更加笃定他一定知道这镯子的来源!
“廖叔,这只镯子你知道是谁的吗?”
廖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一片迷茫…
“廖叔,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这只手镯的主人?能不能告诉我?”黎栀迫切道。
“抱歉,这镯子还给你。”廖树终于反应过来,表情尴尬的把手镯还给她,反问,“这个镯子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黎栀默默的思忖,要不要说真话?
虽然廖树看起来对夜家忠心耿耿,可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说了是别人送给我的。”
“什么人送你的?”
“一位很疼我的大婶。”
“她多大了?”廖树情绪有些激动,她觉得他一定认识这只镯子的主人!
“那位大婶看起来大概有八十几了。”
“八十几?”廖树的眼神有些黯然,“那她家里还有其它人吗?”
“没有,她就是一个孤寡老人而已。”黎栀一脸的气定神闲,看不出一丝撒谎的迹象。
而廖树也相信了她说的话,没在追问。
“廖叔,你是不是认识手镯的主人?”
他抬起头直视她,回道,“我不认识。”
她没想到他竟会回答不认识!
她心里十分生气,暗暗骂道:好你个臭管家,想从我嘴里套话,自己反倒不说实话了,如果你不认识这手镯的主人,刚才干嘛激动成那样?还一直问东问西?
“我想你也不认识,你一直待在夜家,怎么可能会认识住在我家附近的大婶呢。”黎栀笑的很天真。
“恩。”廖树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剪刀继续忙碌起来,脸上的神色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黎栀转身离开了花园,她怀揣满腹疑问回到了房间,躺在沙发上,一边继续打量着玉镯,一边想着廖树说过的话。
从她犀利的观察上来看,廖树肯定认识这个手镯,那就间接的说明那天晚上来上香的妇人百分之八十就是夜南浔的亲生母亲顾雨熙!
可除了廖树之外,还有谁会认识这个镯子呢?
黎栀蹙眉思忖,而夜家之前的一批老佣人也早已被遣散了…
她颓废的准备把手镯收起来,蓦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记得当年顾雨熙离开夜家的时候夜馨已经懂事,那她会不会认出这只镯子是自己妈妈的呢?
这个念头只是一瞬,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毕竟夜馨已经傻了,她还能记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