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发混混继而对他大哥道,“大哥,这黎霆琛真是该死!他的前妻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不如我们放了她,然后烧死黎霆琛好了!”
“笨蛋!放什么放!这两个人已经看到了我们的真实面目,除非我们俩都不想活了!”
“对对!大哥说的对!我差点上了这个黎霆琛的当!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放!”
“阿海,把他们两个给我绑在一起,然后点燃仓库周围的汽油,我要活活烧死他们!”
“可是大哥,那一千万现金我们不要了?”
“你这个猪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自然是逃命要紧!”
“哦,我们快行动吧,不然一会救他们的人来了,我们就走不掉了。”
“恩,快动手!”
语毕,两人将倒在地上的黎霆琛抬到了夏欣蕾的身旁。
‘砰!’
片刻,就听铁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那两个混蛋就这样走了?!
夏欣蕾怒目圆瞪的盯着铁门,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而眼下黎霆琛亦浑身使不上力气,但他的双眸却紧紧的凝视一旁泪眼朦胧的夏欣蕾,她的脸上满是泪水。
这一刻,他很想对她说一句,‘不用怕,有我在’,无奈他的嘴却被胶带给封上,无法开口。
而夏欣蕾的思绪已是一片混沌,她只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怎么也找不到希望的出口…
两个匪徒点燃汽油后便纷纷开车离去。
不一会,整个仓库被大火给包围,火光映红了天际,似浓浓残血。
“咳…咳咳…救…救命…”
因为仓库面积不大,是以火才烧一会而仓库内就已浓烟弥漫,刺激着夏欣蕾的口鼻,她的意识亦开始渐渐模糊…
当金伟他们赶到时,就见仓库的周围燃起熊熊大火,里面则一片浓烟!
“金伟,你赶紧打电话给消防队!”
“好,贺总!”
贺子翔吩咐完金伟之后快速朝不远处的一条河边跑去,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弄湿。
欣蕾,你等我,我现在去救你!
金伟打完电话后就见贺子翔一身湿漉漉的跑回来。
“贺总,您这是?”
“金伟,你也赶紧去那边的河里把自己弄湿,估计消防队还要好一会才来,我们先进去救人再说!”
“好好,贺总!”
言罢,贺子翔脱下湿的外套盖在头上跑进了仓库里。
他冲进仓库的时候,里面一片浓烟滚滚,完全看不清前面,他双脚只能一点点的摸索前进,“欣蕾,黎霆琛,你们在哪!”
他边往里面走边喊着然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当他约莫上前走了十来步,脚下倏然被什么给绊住,这才看到地上昏迷的两个人!
“咳咳…欣蕾,黎霆琛,你们醒醒啊!”他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推着地上昏迷的两人。
“黎总,咳咳…黎总您在哪!”
“金伟,金伟你快过来,他们在这里,咳咳…”
“金伟你负责救黎霆琛,我负责救欣蕾。”语毕,贺子翔将夏欣蕾打横抱起。
“好好…咳咳…”
私立医院
夏欣蕾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她眼帘的是那有点泛黄的天花板,接着是那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
她的思绪呆滞了几秒,然后意识逐渐清晰起来,脑中瞬即闪现黎霆琛为了救她被两个匪徒毒打还有仓库着火的画面,不由惊叫了声。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这时一把温柔的女声响起。
夏欣蕾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床边站着两位身穿白袍的医生和护士。
“请问我昏迷多久了?有没有一位叫黎霆琛的伤者被送来这里?”
“黎霆琛?哦,你是说和你一起被送进来的那位?”
夏欣蕾点点头,伸手捏捏自己双颊,会疼,原来她没被烧死…
“你真奇怪,一醒来也不问问自己的病情就忙着问其他人的伤势…他是你什么人?”一旁的护士小姐看到她甚是担忧的面容好奇道。
夏欣蕾一时语塞。
是啊…
他是自己的什么人呢?
仇人?
前夫?
“那个…他是我朋友。”
“哦,他几个小时前就被转送到私人医院去了。”医生对愣在那里的她说道。
转到私人医院去了?
“那他的伤势如何?严重吗?”
“他目前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送进来的时候我们同事简单的帮他处理了下身上和脸上的伤,没多久他家人来医院后坚持把他转送私人医院了。”
“医生,请问你知道是哪家私人医院吗?”
“不好意思,这是病人的隐私,所以我们也不是太清楚。”
夏欣蕾恍惚得点点头…
“好在你吸入的浓烟不多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报告出来后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可以出院了。”语毕,医生和护士相继走出了病房。
此刻,她的心里除了担心就是焦急,不知道黎霆琛的伤势怎么样了!
“欣蕾,你醒了!”贺子翔进来后看到醒来的夏欣蕾,悬起的心终于落下。
“我没事了…咦,你的手怎么了?”她的余光撇到了他被绷带缠绕的左臂,愕然道。
“不碍事,医生说过阵子等伤口愈合就好了。”贺子翔坐到床边,伸手轻抚了下她的发丝,笑得一脸温暖。
“怎么会没事!你看你的手臂裹着那么厚的绷带,你不要想骗我,好端端的怎么受伤的?”
本来贺子翔是不打算说的,但见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他只好将事情如实告诉了她。
“傻瓜,哭什么,这点伤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看你,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真不害臊。”
夏欣蕾无视他的调侃心疼的抚上他受伤的左臂,他又救了她一次…
“别哭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谢谢你子翔,对了,不知道黎霆琛现在怎么样了,都是为了救我,他才会被那绑匪毒打的。”
“你别自责,金伟刚刚打电话给我,说黎霆琛没事,只要好好休息一阵子他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就好。”
“恩,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医生那边拿点药。”
“好。”
待贺子翔走出病房后,夏欣蕾的内心袭来一股惆怅。
夏欣蕾,现在你可以彻底放下黎霆琛了,他已经没事了,之前他在仓库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在他心里根本就毫无分量,过去是,现在也是,未来也是一样!
如果说之前对他还有点留恋,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了…
从今往后,她和他的立场便是敌对,他是她的仇人!
害死她肚子里孩子的仇人!
另一边
金伟一直坐在床边照顾着黎霆琛。
“黎总,您可要早点醒过来,您为夏小姐险些丧了命,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您放心,日后我会找个时机把您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全部告诉她!到时,她一定能体会到您为她所做的一切,重新回到您身边的!”
三天后
贺子翔实在不放心让夏欣蕾自己独自住在她租来的房子里,于是就带她去了他的别墅。
本来夏欣蕾是不同意的,但他却很坚持,还说眼下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住实在放心不下,等过阵子她情绪各方面稳定之后再送她回去。
见他那么担心,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原本一直怀疑夏欣蕾在感情上‘背叛’了自己的贺子翔,在下班回来后看到她在看电视翻阅杂志,捧着织得松紧不匀的毛衣上下戳针,在厨房里刀法熟练的切黄瓜丝,心里的那点疑惑跟愤怒渐渐被喜悦取代。
其实这些粗活她大可以不必做,谁料这倔强的小女人在搬进来的第一天就说不想白吃他的白住他的,为了体现她的价值,她毅然决然的让佣人们先休假一段时间,等她回到她自己的出租屋后,那些佣人们才可以回来继续干活。
为了让她住的安心,他也就随她折腾了。
这两天每天回来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他的内心就觉得很踏实。
这是不是代表,在她心里,其实是有他的?
某个周末的午后,夏欣蕾正蹲在绿盆栽旁,笼罩在淡淡的阳光下,她的双手泡在盆里的,拿着他的白色睡衣一搓一搓,洗衣粉泡沫鼓起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透亮泡泡,在那层透明薄膜里,瑰丽的七色光芒缤纷呈现。
贺子翔身形慵懒的倚在门边,悄悄用手机拍下了这个温馨的画面…
手机屏幕中,她的下巴沾了些泡沫,双手将背心拉平展,专注得检查污渍是否洗净。
那画面很美,这是他从来都未曾发现的!
原来她洗衣服的样子竟也是这么得赏心悦目,静静凝视她纤长的手搓着自己的贴身睡衣,他顿觉胸口一热,片刻也跟着蹲在她旁边,扳过她的脸就要往沾了泡沫的唇吻下去…
见状,夏欣蕾却偏头躲开了,“你…你要做什么?”
贺子翔松了手,蹲在旁边,语气有些不悦,“来看看你衣服洗干净了没,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就好,不用觉得愧疚而用劳力报答!你知道的,我不想你累着。”
“我知道你不缺佣人,可我如果每天白吃白喝的住在这里,良心上会过意不去的,再说了,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家务活我也会做一些的!我可不想当温室里的花朵!”
见她那么坚持,他亦不再多说什么,扫了眼她手上的衣物,“你确定你能洗干净?”
“放心,保证洗的很干净!对了,你这件睡衣衣领这一块怎么会弄的这么脏?”
她用力搓了两下,忍不住继续念叨,“你看,这一块污渍真的好难洗。”
“洗不干净就扔了,再重新买一条。”
“说得轻巧,扔掉的都是钱,洗不干净就扔掉,多大的家业都能被败光!”夏欣蕾把睡衣重新扔回盆里,然后站起身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
“不过你有的是钱,应该没那么容易败光,就算败光了,凭你的本事也能再赚回来!”她倾身端起脸盆,拧了开关,水哗哗的冲着,睡衣在清水里鼓胀起来。
“我是无能为力了,这块污渍太顽固,不仔细看应该没什么,反正就只是在家里穿穿,我不会嫌弃你的,你要是实在不想再穿的话,那就扔了吧,横竖反正浪费的也不是我的钱。”
闻言,贺子翔爽朗一笑,肩膀一耸一耸。
今天的她好像特别的唠叨,从客厅地上的烟灰念到卧室地板上的烟头,真像一个久未归家的妻子在训斥丈夫。
“另外几件衬衫你用消毒水泡过没?”他问。
既然有人愿意替他省钱,他求之不得。
“泡过了,放心吧。”她拧干一件衣服,凑到他鼻端,淡淡的消毒水味,“闻闻,都是消毒水的味儿。”
贺子翔满意的点点头。
“我很好奇。”
夏欣蕾定定望着他,拧眉,“之前的内裤是你自己洗的,还是佣人帮你洗的?不过我觉得你不像是会让保姆来给你洗内裤的人,难道…都是你自己洗?”
贺子翔一愣,脸破天荒的红了起来,赶紧不自在的别过了头。
她像是现什么不得了的奇闻,大声嚷道,“不会真是你自己洗的吧?!”
贺子翔脸朝窗外,考虑要不要大一顿脾气,但心里却平静得不得了,除去尴尬外,竟觉得…
有点儿意思…
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夏欣蕾拧干一件衣服后神情古怪的绕到他面前,湿手摸着下巴,细细打量他一遍,随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你不可能会自己洗!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一次性买个几十条内裤,穿一条扔一条,扔完了再去买,对不对?啧啧…新内裤也要洗了才能穿啊,不然多脏?想想那内裤被摆出来卖之前被多少双手摸过…”
听到她的念叨,已步到门边的贺子翔双腿蓦然夹紧,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他又羞又恼,却无言以对,若这时候跟她费力辩解,不明摆着自己承认了?
勉强站稳后,他竭力装作若无其事般,扯了扯袖子,背后又传来一阵让他牙痒的狂笑声!
“哈哈哈,被我说中了是不是?天,贺总还真不讲卫生,哈哈哈…太好笑了,难怪你叫我洗不干净就扔了,原来是扔习惯了!”
被冲动驱使,贺子翔干了这辈子最幼稚却又最爽快的事!
他转身走到脸盆边,然后双手在盆里滚了下,趁夏欣蕾愣神之际,双手往她脸上一抹,然后扔下满头满脸全是白泡泡的夏欣蕾,得意的扬长而去…
“傻妞!”
夏欣蕾抹开脸上的泡沫,凝视那个嚣张的背影,低声咕哝,“你这家伙!我诅咒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有内裤穿哦!”
呵,她的嘴巴还真是够狠的!
贺子翔走到三楼的卧室,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冲到浴室哗哗的搓洗全身,心里一直在想着:脏!
真脏!
洗了三遍后他才满意的从浴室里出来,瞪着地板上的内裤,眸光一愣。
只因那是他昨天新买的,紧接着耳边闪过夏欣蕾说的话…
被多少双手摸过?
他不禁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忽然他有个不详的预感,那就是在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里,他每每穿内裤的时候都会有心理障碍!
没洗的新内裤是不能穿了,那怎么办?
如果她哪天她搬回她租的地方,难不成他要自己动手洗?
想着,他一屁股坐到床上,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来,一阵吞云吐雾后,他身体上的不适减轻了些,想到还在卫生间里给他洗贴身衣物的她,不禁黯然,纵然他万贯家财,但他却从不愿让别人洗他的贴身衣物,目前只让夏欣蕾一个人碰过!
这一瞬,他才惊觉自己不过也是个很普通的男人罢了…
也渴望能和心爱的女人过着细水长流般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终于——
夏欣蕾洗完了所有的衣服…
卧室内
远处的海面衔着半轮红日,风吹过棕榈树林,层层绿浪微微起伏,铁栏杆前是她种的香草植物,柠檬香蜂草的浓香随风四溢,她抱起几个小小的花盆,耗费心神养活这些植物,放进卧室去,日夜闻香才不算辜负她这几天的努力…
记得她曾对他说过:你工作太忙,需要缓解压力,我种这些植物都有这功效。
贺子翔从未要求她做这些事,但她却细心的为他做了。
她还说过:最让人舒心的就是有个依山傍水的家,即便工作累了,有这样一个地方舒缓压力,岂不是很好?
贺子翔缓缓蹲下身,抓了把褐色的土在手里,捏成粉末。
片刻,他霍然起身,拍净手上的尘土,几步跨下楼梯,在楼下的阳台找到了正在给花草浇水的夏欣蕾,他有如一个冲动莽撞的少年,双手握住她的双肩,轻唤,“欣蕾…”
“嗯?怎么了?”她回头应道。
他喉咙滚了两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那个…茶叶你放在哪儿了?”。
夏欣蕾轻叹口气蹲下身给草继续喷水,“你怎么又忘了?在一楼储藏室靠墙的那个柜子里,从下往上数,第三排左手边的抽屉。”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想喝茶?等会吧,等我浇完水后去摘几片薄荷叶给你泡,你看你的嘴唇有些裂开了,要败败火才行,最近就吃些清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