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夜的缠/绵,简轻欢知道她和霍晨希之间再不是原来简单的朋友关系!
次日
中午
简轻欢下楼的时候管家蒋青说她公公和婆婆晚上要去参加一个老同学举办的paty,所以不在家吃晚饭,而他一会也要带着家里的佣人们出去采买点日用品什么的。
这样也好,省得何厉晴又借题发挥数落她一顿,她也乐得清静!
午后
简轻欢专注的蹲在绿盆栽旁,笼罩在淡淡的阳光下,双手泡在盆子里的,抓着他的白色背心一搓一搓,洗衣粉泡沫鼓起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透亮泡泡,在那层透明薄膜里,瑰丽的七色光芒缤纷呈现,霍晨希则倚在门边,悄悄用手机拍下了这般景象。
手机屏幕中,她的下巴沾了些泡沫,双手将背心拉平展,专注地检查污渍是否洗净。
那样子很美,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原来她洗衣服的样子竟是这么地赏心悦目…
他静静凝视她纤长的手搓着他的贴身背心,顿觉胸口一暖,然后也学她蹲下,扳过她的脸就要往那沾了泡沫的粉唇吻下去。
简轻欢却倏然偏头躲开了,“你…你要做什么?”
霍晨希忙松了手,但他仍蹲在旁边,语气有些不悦,“我在看你衣服洗干净了没,今天佣人都被蒋叔喊出去采购东西,只能辛苦你帮我洗衣服了。”
“放心,我会洗的很干净的!”
简轻欢用力搓了两下子,然后皱眉把一处黄黄的污渍摊到他眼前,“你看你衣服上有块黄色的油渍,肯定是你不小心沾到什么东西染到的。”
“洗不干净就扔了,再重新买一条不就好了。”
“说得轻巧!扔掉的都是钱,洗不干净就扔掉,你多大的家业都能败得光!”语毕,她把衬衫扔回盆子里,泡沫溅到瓷砖上,她站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
“不过你们霍家有的是钱,不在乎!”她倾身端了盆子到水龙头下,拧了开关,水‘哗哗’的冲着,衬衫在清水里鼓胀起来。
“我是洗不干净了,这衬衫有点污渍不算什么,穿也能穿,你要觉得人家都能透视,怕被看到遭人取笑那就扔了吧,横竖反正扔的不是我的钱。”
霍晨希笑笑,肩膀一耸一耸,今天的她特别唠叨,从卧室的咖啡杯念到地板上的烟灰,真像一个久未归家的妻子在训斥邋遢的丈夫!
“那些衣服你用消毒水泡过没?”他问。
反正有人愿意给他节约,他自然求之不得!
“泡过了,不知那些衣服生了多少细菌,能不消毒吗?”她拧干衬衫,然后凑到他鼻端,说,“消毒水的味道闻到了吧?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霍晨希满意的点点头。
“我很好奇,你以前的内裤都是谁帮你洗的?难道都是你自己洗?”
闻言,霍晨希一愣,俊脸破天荒的红了起来,赶紧别过了头。
见状,简轻欢像是现什么不得了的奇闻,大声嚷道,“不会真是你自己洗的吧?”
他脸朝窗外,磨了磨牙,考虑要不要大发一顿脾气,但心里却平静得不得了,除了尴尬外,竟觉得…
有点儿意思…
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简轻欢又拧干一件衣服,然后神情古怪的绕到他面前,湿手摸着下巴,细细打量他一遍后,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你不可能会自己洗!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一次买个几十打内裤,穿一条扔一条,扔完了再去买!”
她摇摇头,“啧啧…新内裤也要洗了才能穿啊,不然多脏?想想那内裤被摆出来卖之前被多少双手摸过…”
而此刻已走到门边的霍晨希双腿蓦然夹紧,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他又羞又恼,却无言以对,若这时跟她费力辩解,不明摆着自己承认了?
勉强站稳后,他竭力装作若无其事般,扯了扯袖子,背后又传来一阵让他牙痒的狂笑声!
简轻欢笑的肚子疼,嘴里仍不停的挤出让霍晨希恨不得剐了她的话!
“哈哈哈,被我说中了是不?天呐,霍总还真是不讲卫生,哈哈哈…太好笑了,难怪你叫我洗不干净就扔了,原来是你早就扔习惯了!”
被冲动驱使,霍晨希干了这辈子最幼稚却又最爽快的事,就是用沾满泡沫的手抹了简轻欢的脸,然后立刻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扔下满头满脸全是白泡泡的她,得意的扬长而去…
“你这白痴!”转身之际,他还不忘脱口骂了句极不符合他尊贵身份的话。
简轻欢抹开脸上的泡沫,望着那个嚣张的背影,低声咕哝,“你才是浪费钱的白痴!我诅咒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有内裤穿!”
呵,她还真是恶毒!
咒完后,简轻欢极有自知之明的开始在心里惭悔,然后转身走到水龙头前,继续清洗某人的内裤。
霍晨希走到三楼的客房,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除去了衣物,冲到浴室‘哗哗’的搓洗全身,心里还直想着:脏!真脏!
洗了三遍后他才从浴室里出来,瞪着地板上的内裤,那是他昨天新买的,紧接着便想到简轻欢的话…
被多少双手摸过?
他不禁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忽然有个不详的预感,在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里,穿内裤都会有心理障碍!
没洗的新内裤是不能穿了,那怎么办?
而且他一向讨厌别人帮他清洗内裤,而简轻欢是第一个清洗他内裤的人…
如果她哪天离开了,难不成他要自己动手洗?
想着,霍晨希一屁股坐到床上,紧接着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来,一阵吞云吐雾后,他身体上的不适减轻了些,想到还在卫生间里给他洗贴身衣物的简轻欢,他不禁有些黯然,纵使自己万贯家财,富足半生,但他却从不愿让别人洗他的贴身衣物,就连凌安洁也未曾让她洗过,目前只有简轻欢一个!
这一刻,霍晨希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简轻欢洗完所有的衣服后提了桶到天台上逐一晾起来。
此刻远处的海面衔着半轮红日,风吹过棕榈树林,层层绿浪微微起伏,铁栏杆前是她种的香草植物,柠檬香蜂草的浓香随风四溢,她抱起几个小小的花盆,耗费心神养活这些植物,该放进卧室去,日夜闻香才不负了心血。
弄完后她下了楼,站在拐角处的霍晨希才从拐角处走出来,空旷的小天台上,晾在竹竿上的衬衫如白幡飘扬,那竹竿是她去后山的竹林里亲手砍下来的,记得当时她还跟他抱怨:这栋豪华别墅里什么都有,却找不到一根可以晾床单晒被子的竹竿!
手抚过光滑的竹竿表面,滑过一个又一个竹节,他看向栏杆前一排没有抽芽的小花盆,里面装的是她半夜去花园里偷偷撬来的土,如果她哪天离开了,那么花盆里装的永远是干土,长不出薰衣草,也长不出薄荷跟迷迭香。
她曾对他说过:你平时太忙,需要缓解压力,我种这些植物都有这功效。
从未要求她做这些事,但她却细心的为他做了。
他曾想,是她自己愿意的,但如果她离开了,还有谁愿意为他做这些事?
又有谁跟他说这样的话:最让人舒心的就是有个依山傍水的家,工作累了,有这样一个地方,不是很好?
霍晨希缓缓蹲下身,忽然想起海边的那栋别墅,其实当初就是为了凌安洁,他才买下的。
他随手抓了把褐色的土在手里,捏成粉末。
片刻,他站起身,拍干净手上的尘土,几步跨下楼梯,在浴室里找到正在给花草浇水的简轻欢,有如一个冲动莽撞的少年,用力抓紧了她的双肩,脱口唤道,“简轻欢!”
而喉咙像是突然卡了根鱼刺,痛得不出声音,他咽了咽口水,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慌张的脸。
他在慌张什么?
自己要跟她说什么呢?
“什么?”她轻轻地应了声。
他缓缓松开手,面容镇定,仿佛这个空间里原来是三个人,而那个急切莽撞的少年已经离开。
“那个…茶叶你放在哪里的?”他问。
她蹲下身继续给草浇水,“你怎么又忘了?就在一楼储藏室靠墙的那个柜子里,从下往上数,第三排左手边的抽屉。”
语毕她偏头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现在想喝茶?等会吧,等我浇完水后去摘几片薄荷叶给你泡茶,你看你嘴唇都裂开了,要败败火才行。”
语毕她继续埋头喷水,灰蒙蒙的水雾喷到绿叶上,凝成了一粒粒晶亮的水珠,霍晨希心里一揪,胸口热乎乎的,转瞬又凉了下来,湿湿的凉爽,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动,感动得心落了泪,像叶子上的水珠,晶莹透亮。
他哑声,“轻欢…”
“嗯?”
他没说话,她好一会没听到回应才抬起头,问,“什么事?”
“没…没事了!”他结巴了一下,撇过脸。
“没事?没事你一直杵在这干嘛?”
“我…我就想站在这,不行吗?”他语气僵硬,脸色很不自然。
什么叫就想站在这儿?
这算什么回答?
这厮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
“行行,没人管你,这个家本来就是你们霍家的,你爱呆在哪就呆在哪,我想管也管不着。”
你真想管也不是管不着!
他在心里暗暗腹诽,但没说出来,随即转了个身走到窗边,望着初亮的路灯,和远处黑霭霭的大海,‘沙啦沙啦’的树叶声,在黑夜的掩护下,颤颤微微地低哼着。
次日
早晨
霍晨希又一次提出要简轻欢把现在的工作辞了,然后进霍氏工作。
起初简轻欢死不肯答应,并拿霍天南和何厉晴做挡箭牌,霍晨希拿她没办法,然后丢下一句,“我会有办法让你向我举白旗的。”
过了几日,当简轻欢把这件事彻底遗忘的时候,她意外接到了经理刘俊的召唤!
疑惑的进了经理室后刘俊开门见山,“小简,最近工作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
“恩,那就好,不过…”刘俊面色为难的瞥她一眼,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刘经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
刘俊深吸一口气,假装很无奈道,“最近公司的业绩不是很好,上面命令可能要裁人,所以…”
“你想把我裁了?”
“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行了,我知道了,是我老公动的手脚对不对?”
刘俊惊诧又尴尬的眯眼,“你都知道了?”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裁人的理由这么烂,我想不知道也难!”
公司业绩好不好她比谁都清楚,她在公司的贡献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不到倒闭的那一天,绝不可能裁到她头上!
既然清楚这一点,那么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霍晨希,只有他有这个能耐,把她从这家公司给赶出去!
“上次我给你的离职申请还在吗?我用不用重写一份?”
“你…你还是重写吧,那个我早撕了。”刘俊无奈的连看她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商场本就如此,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更何况是牺牲一名员工,尽管这个员工的能力和贡献都相对优越了一点。
傍晚下班前,简轻欢写了一份简单的离职申请表,送到了经理办公室。
刘俊接过去看了看,在离职原因的那一栏,她只简单的写了句,“这里不是可以令我发光的地方!”
他愣了愣,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签上了名字。
“好了,那我就此道别了,祝刘经理韬光养晦,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坐上更高层的位置!”语毕,简轻欢优雅的笑笑,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是贬还是褒。
在她推门前,刘俊由衷的说,“小简,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谢谢。”她没有回头,毅然决然的踏出了这家她付出了三年的公司!
晚上
回到了霍家,她脸上没有失业的苦恼,和下午交离职申请时一样的平静,晚餐时,霍晨希一直观察她脸上的神情,见她和平时无异便忍不住好奇假装随意的问,“最近工作怎样了?”
闻言,简轻欢只觉得好笑,明明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搞的鬼,他还明知故问!
“不怎样。”
他愣了下,接着问,“怎么了?”
这厮表面上装好心,其实那眼神明明就是幸灾乐祸!
于是简轻欢在桌底用力踩了他一脚,心里默念:咱俩就别虚伪了,行么?
但霍晨希跟她没默契,他只知道她这一脚代表她不高兴,但绝对不会明白她心里想说的是什么…
“到底怎么了?”他仍不死心的又问一遍,要不是碍于公公婆婆在场,此刻她真想把面前的盘子塞进他嘴里!
“我不干了。”
她简单扔了四个字出来,何厉晴马上讥笑,“呵,估计是被公司辞退了吧?”
“妈,这又不是光荣的事,没必要昭告天下吧?”
“难道是被我说中了?”何厉晴得意的挑眉。
“恩!”简轻欢点头,并不避讳自己被辞退的屈辱。
霍晨希笑笑,像是蓄谋已久的跟父亲商量道,“爸,既然轻欢的工作没了,我想让她去霍氏帮我。”
霍天南像是没听到般,不看儿子也不看媳妇,半天才回了句,“普通公司员工的工作都做不了,到霍氏她能做什么?”
简轻欢强压着怒火,霍晨希为了让她进霍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她给逼的失业了,现在还要被婆婆取笑,被公公质疑能力!
她真的很不服气!
“这没关系,轻欢很聪明,我多教教她就行了。”
霍晨希笑着扭过头看向她,“轻欢,你会努力的对吧?”
既然问她了,她也不好继续沉默,于是放下碗筷说,“不用了,我已经看好了一家公司,明天就过去面试。”
这话把霍晨希给堵的很不爽,何厉晴看出了儿子脸上的不悦,语气嘲讽道,“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霍家做你的少奶奶吧,赶紧给我儿子生个一男半女才是正事!”
简轻欢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把女人当成生育的工具,她把视线移向何厉晴,“妈,现在是21世纪,女人不兴在家生孩子了。”
“那照你这么说,21世纪的女人就不用生孩子了?”霍天南厉声问。
眼见他们即将开战,霍晨希忙打圆场,“爸,您误会轻欢的意思了,她的意思,女人工作和生孩子是两码事,现在企业都有孕假,女人一边工作一边生孩子,不会有什么冲突的。”
何厉晴生气的看了儿子一眼,“你就会替她说话!”
简轻欢起身想上楼,如果一直待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又吵起来。
“轻欢,你先别走,我话没说完呢。”霍晨希喊住了她。
“行了别闹了。”她不悦的瞪他一眼。
继而又把视线移向公公婆婆说,“爸,我已经决定好了,让轻欢到公司帮我,如果她做的好,你们以后就别再排斥这个儿媳妇,如果做不好,我就把她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