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直播公司，会议室内。
一身鲜艳红裙，尽显身材曲线魅力的牧程菲，踏在黑白色基调的地板上，一直走到那实木桌的最前方，才缓缓落座。
其余的一些负责人和公司高管一类的人物，也都陆续走了进来。
待到人员全部就坐之后，牧程菲这才轻轻开口道：“今天的这个会议，想必你们应该都知道原因，我这里也就不再啰嗦了，说说各位的看法和意见吧。”
众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继而才有一个身材略瘦小的男人苦笑着开口道：“牧总，您都已经做出决定了，我们这里还能有什么看法。”
他的话毫无疑问得到了在场诸多人的点头。
这场会议的起端，便是因为众多直播平台和俱乐部发来的邀战通知而引起，他们要讨论的事情，并非是寻查那些不知从何处涌出来的水军是由何人所请，而是要在“接下友谊赛”和“拒绝掉所有邀战”之中做出一个选择。
昨夜的李姓负责人已经联系好了大部分管理人员，打算在眼下的会议之中向牧程菲提出“拒绝”的建议，然而……牧程菲已经先他们一步，将决定接下友谊赛的通知，给发了出去。
于是，当他们所有人还正在酝酿着心胸中的说辞时，有关“清云直播”接下所有平台包括散人玩家的邀战消息已经是传得满天飞了。
不同于以往善于听从手下负责人们的看法建议，这一次的牧程菲，十分果断地就下了自己的决定。
他们在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之后，也不知该如何说出自己的想法。
牧程菲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很有可能会导致才刚刚度过一难的清云直播再一次垮下去。
这已经是成了事实。
“我做出决定，不也还是需要你们的看法与建议吗？”牧程菲笑了一声，随口道：“以往碰到像这种类似会议的时候，诸位的建议总是层出不穷，然而到现在，却又一个个连看法都不肯发表，你们是觉得，我的选择有错误吗？”
岂止是有错误，还是大错呢！
所有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但也都没有选择开口。
在清云直播第一次最为危难的时刻，牧程菲将那么重大的责任丢在了林炎的肩膀上，对方扛过去了，赢得了尊重。
他的技术与潜力，没人不承认，但他要应对那么多电竞强队，这根本就是毫无机会的事情。
“李暮成，你有什么看法么？”牧程菲扫视了坐在长桌旁边的负责人们一眼，随后将目光投放在坐在最末尾的一个满脸凝重的男人身上。
那正是昨夜费尽心思联系所有负责管理人员，想劝阻牧程菲行为的李姓负责人。
被点到名的李暮成抬起眼，看向牧程菲，忽然轻声叹了一口气，起身拉开自己的椅子，并且朝后退了两步，冲着后者深深鞠了一躬，这才言道：“牧总，感谢您许久以来的关照，才有了我的今天，这一点，我感激涕零……清云直播，我对它是很有感情的，这里面灌注了我们所有人的心血，在座的人，也不停地在换……无论如何，但我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为了清云直播能走得更远。”
“您的脾性我了解，做出决定都放出去了，那么再想劝您收回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想在这里，想请辞。”
说到最后一句话，李暮成又是长叹了一句，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看得在座不少负责人都是心底暗叹，随即也开始盘算自己待会儿要不要递个请辞信。
这件事情说到底本就是水军招惹起来的，如果清云直播能澄清的话，情况一定会比现在好得多。
牧程菲的决定，便是让它成为了那些人的踏脚石，所有人都想借此时机来踩上一脚。
毕竟，现在直播平台如雨后春笋般，就算是简单地少一个竞争对手，也非常不错，更遑论还能在这次群起而攻之的邀战中，得到好处了。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请辞？”牧程菲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不想看着清云直播这一次彻底垮下去。”李暮成摇了摇头，言道：“您的自信是源自于林炎，可他，真的有能让您彻底相信的实力吗？即便是他击败了夜影又能怎样？这次来的强队里，比夜影更厉害的，大有人在。”
“您要是只接下几个平台的邀战请求，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这次……”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牧程菲。
而在其旁边，也终于有人神色复杂地开始陆续出声：“林炎不过只是一个还在读书的高中生，他的反应能力，他的操作，的确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但，这根本无法比肩那些辗转过许多电竞游戏，经验老道丰富的战队队员。”
“牧总，您太信任他，他未必会让您得到满意的结果。”
“这次的不稳定因素还有许多尚未得到处理，眼下又来这么一出……”
听着手下负责人们的话语，牧程菲脸色不变，只是言道：“第一场对局应该会在今天中午进行，对方是卫趣直播平台的第一战队，我到时候会将林炎带过来的，诸位不如等待比赛结果出来之后，再彻谈一下递交辞呈的事情？”
她说完，目光扫过了一众负责人，包括站在原地的李暮成。
牧程菲看得出来，在座有不少人，其实已经动了跟李暮成一样的心思，故而便直接将其点了出来。
“这……”
没有考虑第一场平台友谊赛来得如此之快速的问题，不少人脸上顿时有些迟疑，倒是那李暮成，苦笑了一声，干脆点头道：“牧总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况且，我在临走之前，也的确想看看您如此相信的林炎，究竟能否扛过这第一关？”
他如此说着，眼里头却是闪过一抹止不住的失望之色。
现在，在他心里，也不过只是照顾一下牧程菲的面子罢了，对于林炎是否有可能会取胜的事情，李暮成根本连想都不愿意去想，就猜得到结果。
“希望……他能少输几场吧。”
……
早读结束之后的第一节课下课时间，林炎正在努力地跟白墨竹交流感情，后者一边做着习题，一边时不时地回答他两句。
而已经将自己身上弄干净的张惊羽，在癫狂之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没有再去看向林炎那边。
周遭的同学们则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看似是在讨论日常话题，实则却是在窃窃私语着林炎跟白墨竹的事情。
他们对于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林炎，能够跟白墨竹保持如此亲密的样子，实在是感到极为惊奇。
只有知道林炎参加过平台战队赛，并且上了直播的张暮然一伙人，在震惊之后，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认为像林炎这种已经投身电竞并且充当战队外援的大神，有个像白墨竹这样好看的女票，真的太正常了。
其实，他们这帮人，平时对存在感并不怎么高的林炎，那种隐隐约约的轻视感，也是很有几分的。
但是在听人说过他的身手，以及看过那场力挽狂澜的直播对局后，心里头的这种感觉就真的没了。
光是那份儿能放倒校篮球队队员的强悍，林炎就得让他们望而生畏，毕竟他们平时也是很怕校篮球队那些人的。
“林炎，出来一下。”
就在众人正议论着林炎的时候，身为班主任的张老师，从教室外缓缓走了进来，开口便点了林炎的名。
“张老师，还有什么事儿么？”交流感情的过程被打断，林炎摇了摇头，起身回应着问了一句。
“校长那边已经把事情都弄清楚了，也有不少同学站出来给你做人证，但某些细节问题，还需要你这个当事人去补充一下。”张老师咳嗽了一声，缓缓言道。
“那走吧。”林炎点头，侧过身看了一眼还在做题的白墨竹，轻笑道：“小竹子，我去去就回，乖乖等我。”
白墨竹闻声看了他一眼，只是平静道：“别让张老师等急了。”
两人的对话显然让旁边的几个停止交谈的单身狗受到了成吨的暴击伤害。
出了教室门之后，张老师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道：“你们是学生，当务之急就是要努力学习，备战以后的高考，那可是决定你们人生未来的转折点……至于其他的心思，还是先搁置下为好……”
听出了这话意思的林炎只是微笑应下，至于说听没听进去，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到了校长办公室，那几个曾经围堵过他的校篮球队队员连带着各自的家长们都在，甚至包括之前被带出信川高中的那一对中年男女，他们均是以一种愤恨的目光看着他。
林炎也没在意，简单地陈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之后，那位长相极为温和，戴着眼镜的中年校长便示意他可以先行回去了。
在跟着张老师出办公室的门时，林炎与一个并不想见面的人，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