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直播的负责人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样子，吓到了站在牧程菲办公桌旁边的女助理。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如此不淡定的模样。
“好了，冷静。”牧程菲摆了摆手，冲着他们淡淡道：“我可没有说要把事实真相给公布。”
“啊？可、可是牧总，如果说咱们不把事实真相给公布出来的话，那又怎么接着跟库玩直播打对局比赛啊？”一名负责人眼睛还保持着瞪大的模样，冲着牧程菲疑惑地问道。
“是啊牧总，先不说那些个要退票的观众们买不买账，单就他们库玩直播拒不接受咱们的比赛请求，这一点就……”
“谁说我们要继续跟库玩直播他们打对局赛了？”牧程菲眼眸很冷淡，“诸位的想法，看来都是抱着先将事实真相公之于众啊，难道就这么怕亏损么？”
“额……牧总，我们这也是为了清云直播着想啊，您要是真的有什么好法子，就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一名股东摇头晃脑地说着，忽然面色一紧，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皱着眉头冲着牧程菲惊疑不定地道：“牧总，不跟库玩直播他们打对局赛，咱们还能找谁去？”
“是啊牧总，目前咱们对外都是宣称跟库玩直播打比赛，而且那些退票的玩家观众们现在的呼声越来越激烈了，马上就到比赛开始的时间，咱们可是不能够再耽误了啊……”
牧程菲摇头轻轻叹了一声，心说自家清云直播的股东和负责人们怎么尽都是些没脑子的货色，要不是小炎现在还在上学，电竞比赛这方面还要靠他支撑着的话，说不定牧程菲得豁出去一把，让他到自己公司里头当个出谋划策的负责人来。
“牧总，难道说您的意思是不管库玩，而是找其他跟咱们有友谊赛约定的平台来打比赛？”终于，一名负责人挠着后脑勺，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总算明白了啊。”牧程菲手搭撑在办公桌的桌面上，轻描淡写地道：“排在库玩直播后面要跟我们举行友谊赛的，是哪一个直播平台来着？”
“好像是……LT电竞俱乐部。”一旁的女助理小心翼翼地言道，而后又补充了一句：“近几年才火起来的，队员实力都非常好，前阵子在玉北电竞联赛上拿了个季军。”
玉北电竞联赛，乃是临都之外的玉北市区单方面所举行的电竞联赛，名气也不小。
“LT？”牧程菲眼眸一眯，像是随口般地问道：“我记得以前我们还有过合作是吧？他们LT现在的老板还是孟君？”
“是的。”女助理点了点头，回答道：“就在上个礼拜六她还有打电话过来，请您出去喝咖啡。”
“给我打电话？”牧程菲摇头笑了起来，问道：“你的回答呢？”
“牧总不想去。”
“很好。”她扭了扭脖颈，继而对在场的负责人和股东们认真道：“没了库玩直播，还有LT，没了LT，还有别的平台职业战队，我们总可以联系到一个来跟我们提前打友谊赛的平台职业战队，他们会有时间的。”
“这……牧总，现在都怀疑咱们和林炎一块儿恶意炒作，还有谁敢冒这个风险来跟咱们打对局比赛啊？”
一个负责人面色发苦地问了一句，诚然牧程菲所说的也是一个办法，可问题是现在他们的清云直播正处在风口浪尖儿上，这是那些个说是要打邀请赛的人所乐于看见的，谁会特地过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刻别说是打对局赛了，怕是连他们的电话都不会接！
“你只管打电话过去就是，其他的不用管。”牧程菲看了一眼办公室外的天空，冷淡地说道：“没有人同意的话，那就等真相自己水落石出吧，只是一个会场门票的亏损，我牧程菲还不至于小气成那种样子。”
“这……”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能望见彼此眼中的无可奈何之意——牧程菲这很明显的就是脾气又上来了。
诚然你是真心赔得起，可是你总也得考虑考虑我们这些个为了清云直播的利益累死累活的人吧……
不过毕竟之前是已经有了一定的自身收益，再加上牧程菲那略带着些许自信的模样所起到的效果，他们也都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各自转身出去联系那些当初一口气要跟他们清云直播打友谊赛的直播平台与电竞俱乐部了。
从夜歌到如今的库玩和ＬＴ，在并不怀好意的“友谊赛”之中，已经陆续有人开始败退，其中也不乏有ＴＲ这样的老牌电竞俱乐部，每个人多多少少都重拾了一些信心回来。
但就目前的状况看来，他们心底还是有些失落的。
因为牧程菲所说的这个主意，并不能够得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认同。
虽然之前让林炎上场时的态度与此次也是相差无几，可……
“牧总，这样子真的好吗？”女助理目光略带着犹豫，看向了已经转身离去的几个负责人和股东，问道：“不跟他们讲清楚的话……”
“他们就是这样。”牧程菲摇头轻叹，脸上的神情不复之前的冷淡：“能力平平，却偏生又想象着多为清云，为他们自己带来利益，可这又怎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当初光是一个简简单单，甚至我们认为实力还与清云不分伯仲的夜歌，都差点将我们清云给葬送掉，那么多合作人在同一时间发难，后果会如何？那些坐等每年分红的股东，他们持有股份，这是他们应得的，就算是有着一颗为了清云的心，但又偏偏没能力，我也不会说他们什么。”
“可那些负责人呢？我让他们到外面招收比较有潜力，有实力的年轻人来打职业比赛，他们又做到了什么？回来的时候就光只会跟我说，王者荣耀的排行榜单上，排在前几的全部都被人给挖走了，没办法之类的……那后面的呢？排在后面的呢？更何况，总不可能每一个区的排行榜前几都被挖走去打职业了吧？”
“他们不愿意去尝试，又能力平平，很多事情，跟他们多说，反而只会坏事。”
“牧总，那，那您为什么不换掉这些负责人呢？”女助理目露犹豫之色，最终却也还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一句话。
倘若让那些负责人们听见，定然会在清云里有意无意地打压她甚至找茬儿。
“有些事，都是有无奈的。”牧程菲幽幽地说道。
女助理看着眼中透出些许疲惫之色的自家老板，微微地低了低头，她不能体会到对方身上的压力与担子有多重，但能明白对方有多累。
……
林炎坐在白墨竹家的客厅里，手指敲着沙发扶手，表情散漫。
小竹子已经去换衣服了，不知道她男装会是个什么样子？
肯定也不会像男的吧？平心而论，就光是她那对狭长的眸子，恐怕就是一个很大的破绽。
哪儿有男人眼眸那么狭长的，是不？
待会儿顶多让她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和眼镜遮掩一下，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话又说回来了，之前在进小区的时候，保安队貌似换人了啊？上次来的时候，对自己各种挑衅，甚至动了手的那帮人，都没见着啊。
反而是不少陌生面孔。
还有，小竹子之前那三个被自己揍了的保镖，也不见踪影儿了，难不成是嫌丢人，所以只能偷偷地在暗地里保护了？
但是自个儿也还是没有察觉到他们啊。
古怪，真心是古怪。
林炎的眉头挑了又挑，看来待会儿得去问问小竹子了。
虽然自己每天都接送她上下学，可也不是一直保护着啊……嗯？等等，之前小竹子不是有说过，让自己先住在这里么……
嘎吱。
恰在此时，他身后的房间门打开了。
少年人不经意地扭头看去，心里面正存了几分戏谑，但当他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白墨竹时，眼眸便是迅速瞪大，整个人都呆住了。
开什么玩笑啊……
面前这个带着鸭舌帽，一身酷炫潮装的翩翩美少年……
“小小炎，看起来是很古怪么？”
熟悉的轻柔嗓音自对方口中缓缓念出，林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隆叮咚？真是小竹子？
白墨竹歪了歪头，看着面前的小小炎似乎已经陷入了怔神的样子，不由得上前几步，伸出一只小手，打算在他面前晃两下。
然而，却被林炎给一把握紧，随后他一脸古怪地吞吞吐吐道：“小竹子，你……你这变装也太……”
“太奇怪了么？”白墨竹不明所以。
“太酷太帅了啊！”林炎忽然笑了起来，从沙发上起身，就那么盯着白墨竹看了好半天。
似画一般的黛眉下，丹凤眼妩媚，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蛋，此时仿佛更添了几分玩世不恭，几乎能看得人出神。
让林炎很是喜爱的一头如瀑青丝，此时也高高挽起，被鸭舌帽所完美遮住。
这哪里是一个美少女？分明就是个潇洒不羁的美少年啊！
“我觉得即便是我不遮掩，不做乔装打扮，怕是也不可能在那群粉丝的心里内占什么份量了，尤其是女粉丝。”感慨一般的出声，林炎的眉眼间都在含笑。
“为什么？”白墨竹轻轻挑眉。
“因为小竹子你太帅了啊。”林炎哈哈一笑，虽然从心里头来讲他这么说白墨竹，总感觉是有些怪怪的。
“不奇怪就好。”见到林炎的态度，白墨竹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足以让一些少女们疯狂起来的脸蛋上此时尽是平静。
她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左手，忽然反握住林炎的另外一只手，言道：“小小炎，走吧，我们去会场，我想看你比赛。”
“好。”被少女这么握住手，林炎短短错愕了几秒，脸挂起的笑意反而更加柔和，他看着面前的白墨竹，轻轻点头。
咚咚咚！
恰在此时，门口的房门，被人被敲响了。
紧跟着的，传来了一道十分嗓音粗重的话语：“小姐，我和大哥来看你了。”
白墨竹微微一怔，先是对林炎出声道：“这是我父亲公司里的人。”
后者点头，手倒是没有松开。
少女见此，干脆拉着林炎朝门口走去，随后打开门。
而站在门外的燕瑕北见到门开了，脸上的疤痕似乎都抖了抖，正堆着笑容打算开口问好，但是在看见了一身男装的白墨竹，以及她的手被旁边的陌生少年人给握住之后，面色就是一变，暴喝道：“小子你是谁？快放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