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雄霸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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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意外

张举、张纯二人借宿承德园后,不断有豪强、寒门出身的河北将校前来拜访魏越,他们眼中魏越是蔡邕的弟子,与卢植友善,自然掌握着京中上层动态。

确如他们所想,他们在魏越这里的确能询问到他们关心、在意的问题;然而令魏越、张举、张纯不快的是,张举、张纯二人向张温投递拜帖,张温始终不给与回复,连正面拒绝或婉拒的措辞都无,似乎看不起张举、张纯二人。

彼此又无宿怨,张温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态度,连魏越都感觉到不忿,更何况是当事人的张举、张纯?

故,这二人几次拜访碰了一鼻子灰后,不愿再去伸出热脸贴张温的冷屁股,领了官职,交了修缮宫苑的钱后就前去赴任了。朝廷也大方,张举被授予泰山太守,张纯是中山太守。

这两郡也在黄巾军荼毒范围内,二张临走也表示会紧抓郡国兵建设工作,一旦魏越取得机会,他们愿意放弃官职与魏越一起前往凉州作战。

十一月下旬,魏越出门准备前往青木园,见承德园门前已搭建五座草棚,各地慕名而来的轻侠集结在此,倒也生活有序等待着魏越招募。魏越也没有对这批人放任不管,每隔三五日会让贺彪送一些粮食、木柴下去,有人患病他也会出资请医师救治。

这是一场意志上的考核,大部分心态轻浮的青年轻侠因各种原因离去,现在留下的多是正值壮年有耐心、进取心强烈且经验丰富的轻侠剑客,越是坚持这些人反而越有信心,认为魏越选拔宾客的规矩森严,一定是做大事的人物。

其实魏越如此做也是不得已,第一他不喜欢随意招纳太多不熟悉的人,第二现在是冬季,瘟疫传染缓慢,症状并不明显,他需要更多的时间考察。只有在对方健康的前提下,他才敢接纳对方。

青木园,入冬后皇子辩回宫陪伴皇后过年,开春天气暖和后才会出宫来。

故而王越无所事事,得悉魏越来访竟然亲自出迎,与魏越谈论朝政局势,他已经不仅仅满足于跟魏越讨论兵法。

没聊几句,王越的弟子史阿进来,行礼,看一眼魏越等魏越说完后,才小心翼翼开口:“王师,北军中侯来访,程夫人差人邀请王师赴宴。”

王允心中不快,脸色严肃问:“就这北军中侯一人?可知其姓名?”

史阿摇着头,也是疑惑道:“弟子不知,程夫人差人来说北军中侯来访,请王师出席。”

史阿的木讷让王越脸上无光,挥退史阿神色悻悻:“让扬祖见笑了,史阿生性内敛却行事粗糙,还需打磨。”

魏越眼眉含笑,称赞史阿:“生性淳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种严谨秉性难能可贵。”

史阿这个年纪的孩子稍稍有点成绩就盼着所有人都知道,十分的张扬不知内敛为何物。最遭的是,长久下去会养成一种自以为是的习惯,往往贪图夸赞而拼命表现,甚至不惜捏造虚假、搬弄是非以达到万众瞩目、哗众取宠的效果。

也可以说史阿的性子刻版、内向孤僻,然而传承王越的剑技,就需要这种性子,魏越这才夸赞史阿。

王越只是一叹,道:“北军五校年初时一分为三,如今战事消停,朝廷凭功授职。原北军军吏、军官多有升赏、外迁,开春前原北军军士会陆续归京,再细分军功后选拔一番,留下的老军为底,开春时补充兵员后会重新训练。老夫看这北军中侯登门,应该是要与老夫讨论教习选拔一事。”

王越是虎贲仆射,是虎贲郎的武学教官,经验丰富的虎贲郎又常常充任北军五校的武技教习。在选拔武技教习上,王越的意见值得参考。

“这是公事,叔父不可耽误,侄儿自去练字,稍后在与叔父畅谈时政不迟。”

“如此也好,园中扬祖自便。”

王越起身从木格子上取下外袍披上,魏越跟着送出门,就见一名小仆小跑着进院,对王越拱手:“王翁,貂蝉女官也来宴中,听闻魏先生来访,遣奴邀魏先生赴宴。”

“如此也好。”

王越拍拍魏越肩膀,给了魏越一个你自己意会的狭促笑容,魏越干干做笑回屋取了外袍穿上,踩着木履随王越咯噔咯噔踩着廊下木地板来到前院接待客人的庭院中,院中不断有小仆端着削切好的肉、菜原料送入厅堂,厅堂门大开着,向外升腾着浓浓白色雾气。

魏越入厅见程夫人在上首,右首第一坐着宋氏,左首第一坐着的中年人他看着面熟。

程夫人起身为彼此相互时,左首第一的中年人起身与王越拱手见礼,见到魏越不由一愣:“魏功曹?”

魏越也从程夫人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北军中侯邹靖,原来的涿郡破虏营校尉,刘备的老上司。自然,他也一脸意外,低呼一声笑道:“邹校尉?”

程夫人这时呵呵做笑:“适才正谈及扬祖,不想扬祖已来园中,正好相聚。”

王越到上首坐到程夫人身边,也应和两句,魏越坐到左首第二的位置与邹靖比邻,两人举杯畅饮,低声交谈着彼此近况,魏越忍不住好奇问:“涿郡刘备刘玄德如今何在?”

“因玄德有功,授职安熹县尉。倒是扬祖闲逸,令人羡慕。”

“有何羡慕的,还不是因意气之争,闲居家中?”

上首程夫人、王越也在低声交流,主要是程夫人讲邹靖的背景,是她有一点关系的亲戚,让王越好好亲近。北军中侯本就关系重大,监督、负责京中唯一的常备野战军队日常训练工作,谁敢轻视?

两千石的破虏校尉变成六百石的北军中侯,是升迁还是降职?北军中侯可以一跃升为名号将军,乃至是四方重号将军,破虏校尉能一步晋升四方重号将军?根本不可能,破虏校尉顶多作战时临时提举为破虏将军,勉强能算是名号将军,比杂号将军强一点,但也强的有限。

魏越又问到北军事务,这下邹靖来了兴趣,谈兴很高向魏越讲述着自己重新拼合五校的计划,征辟魏越的意思十分明显,魏越不怕邹靖尴尬,态度平淡。

突然对面脸上裹着厚厚淀粉的宋氏开口了,语气冷淡:“邹中侯,今日是本官邀魏扬祖赴宴,为何邹中侯缠着魏扬祖不放?”

邹靖一愣,看魏越见他也不明所以,又看对面宋氏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拱手赔笑道:“是邹某的不是,不知女官寻扬祖何事?”

“那邹中侯寻魏扬祖何事?”

反问一声,宋氏语气冷淡微微扭头看魏越,又斜眼盯着邹靖:“本官若不出声,邹中侯岂不是要把魏扬祖骗入北军?如今之北军,军吏不齐,军士四散可以说是如乱麻一团,毫无头绪可言。邹中侯邀魏扬祖去北军,岂不是存心耽误魏扬祖?”

邹靖被噎的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扭头向魏越低声道:“邹某绝非有意相瞒,重建北军功勋显目,扬祖不妨好好考虑一番。”

“魏扬祖不必分心北军事务了,今日本官出宫,本就是为魏扬祖而来的。”

宋氏说着伸出左手,指着自己下首空位,对魏越道:“本官多随魏先生请教书法之道,有师生情谊,又是本官邀请魏先生赴宴。为何先生一来就去邹中侯处?是看不起本官女流之辈,还是畏惧人言?”

程夫人见邹靖脸色不好,开口道:“扬祖难得遇到军中袍泽,此人之常情而已,你又何必多想?”

宋氏微微扭头看上首:“姨娘,非是妾身蛮横,而是宴中无礼。姨娘与王仆射有说有笑,魏先生与邹中侯谈兴正浓,而妾身一人孤僻独处,这是何道理?”

见程夫人面带怒容,王越一脸尴尬,其实最好的方式是他坐到邹靖身边,让魏越坐到宋氏身边;青木园的主人是程夫人,他与程夫人又没有成婚,这点从邹靖、宋氏下首都有一张摆好的空位能看出来。

魏越对邹靖露出一个苦笑,起身对上首道:“是小侄不该,惹恼了女官。”

说着离座,来到宋氏下首空位落座,扭头看宋氏:“不知女官寻魏某何事?”

“匈奴右贤王于夫罗上奏,说魏先生家中差人下聘,有意娶纳于夫罗一女为侧室,此事于夫罗已答应下来。”

宋氏语气冷淡之极,右手抬起,她身后宫娥上前将一叠奏章放入她手中,她又抛给魏越:“于夫罗上奏说魏先生乃其得意佳婿,请至尊调先生至军中听用。”

上首程夫人、王越一听都是诧异,一瞬间立场偏向于宋氏,难怪她这么生气,现在他们也生气,看向魏越神情愠怒。帮助魏越娶万年公主,魏越成为皇帝女婿后扶助他们,是相辅相成的美事。

现在倒好,魏越竟然瞒着他们,向匈奴王庭下聘、联姻。

有通房侍女没问题,可有了妾室、侧室再求取公主……哪怕皇帝欣赏你,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儿。

禁脔这个词,往往是驸马的代称,驸马是公主一个人独享的肉,容不得其他女子分享!

魏越脸色发苦,他终于察觉宋氏的愤怒不是伪装出来的,如果自己现在去于夫罗麾下做事,那无异于违背与宋氏的盟约,看着宋氏等死。

他侧身,看着宋氏,神色认真:“女官,魏某的确不知此事。”

他根本不知道,本来于夫罗还在犹豫这件事情,认为魏真夸赞儿子夸得太离谱;可架不住于夫罗女儿多,嫁一个给魏氏也不算辱没。

等魏越砸出六百金差点弄死小黄门一事传入于夫罗耳中后,于夫罗又与在京河北将校交流后,立刻同意了这桩婚姻,担心有变故,就上奏皇帝,想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宋氏不答话,款款起身以身体不适,想要休息向程夫人请罪,

她前脚走,后脚魏越也起身,手里还抓着奏章:“小侄的确不知此事,请容小侄问清原由后,再向诸位告罪。”

说罢,也跟着离去,心中苦涩无比,家里人插手后,让事情突然就复杂起来。可惜,魏越父母如何能想到儿子在图谋当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