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书房里,席博承正神色严肃的浏览着网页上的新闻,随后,便转向另一台电脑,将刚刚写好的几封邮件发出去,另一边,手机的短信音也此起彼伏的响着。
回复完最后一条信息,将刚刚写好的一封邮件保存完毕,席博承靠在椅背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揉着酸胀的肩膀,脑中的思绪却还没有完全的停下来。
“三少。”
谷雨的声音和着敲门声一起传来,席博承略带疲倦的说了一声进来。
推开书房的门,看到席博承疲倦的样子,谷雨突然犹豫了,也许自己不应该来打扰他,尤其是不应该为这么一件事来打扰他。
“怎么了?”
见谷雨一直没有说话,席博承直起身追问了一句。
“那个……外面有人找您。”
看着谷雨那略显为难的神态,听着他那吞吞吐吐的语气,席博承就已经猜出了来的人是谁。
“走吧,去看看。”
揉了揉太阳穴,驱散身上的疲惫,席博承一脸冷漠的走出了书房。
“三少,要不,您还是……”
谷雨本来想劝席博承不然就不要去见他了,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席博承的眼神给打断了。
一走过楼梯转角,席博承就看到了一脸不悦的席恩辉,唇边不禁勾起一抹冷笑,沉默的走到了他的对面对下。
看到席博承那阴冷的神情,席恩辉微微蹙了蹙眉,但是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情顷刻间便缓和下来。
“你还真是关心他啊。”
不等席恩辉开口,席博承这满是讽刺的话就深深地刺痛了他,刚刚缓和下来的神情也再次浮上了怒色。
“果然是你,博承,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固执?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席恩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席博承一拳落在桌子上的声音给打断了。
“博承,你……”
“谷雨,送客。”
一句话,一个字,席博承都不想再和席恩辉多说,真是的,他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和席恩辉见面。
“博承,你先等一下……”
“你最好记清楚了,以后没事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席博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也就到此为止,没有再说下去,墨眸之中,熊熊的仇恨之火越烧越烈,死死的盯着席恩辉,似乎是在提醒他,最好马上在他的面前消失,恶狠狠的盯着席恩辉看了好一会儿,席博承头也不回的转身上楼去了。
看着席博承的背影,席恩辉本来是想叫住他的,但是席博承那阴冷的神情和燃烧着仇恨之火的目光,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一下。”
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席恩辉,席博承面无表情的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席博承,席恩辉蹙紧了眉头,一脸的疑惑,完全弄不清楚席博承到底要干什么。
“既然你来了,那就帮我带句话给他好了,正好我也不想见到他。”
席博承的语气冰冷的就像腊月的寒风,吹的人冷飕飕的,席恩辉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席博承的最后一句话却成功的让他放弃了这种打算。
“你回去告诉席博易,他欠的帐,我会让他加倍的还清。”
“你……”
满脸怒色的看着席博承,席恩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即将喷发的怨愤,席博承的这句话,既在他的预料之外,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博承,你听我说,博易他……”
“你现在可以走了,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从很多年前开始,他们就已经无话可说了,沉默的转身向楼上走去,全然不顾席恩辉一脸愤怒的神色。
寂静的书房里,席博承神情复杂的靠在落地窗前,看着席恩辉的车子里去,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
“我哥的死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是席博易害死了他……”
“好了,博承,你哥已经死了,死于意外的车祸,你最好记清楚这一点,不要再胡闹了,博易和博琭的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因为席恩辉的出现,这些话便也如同魔咒一般再一次在席博承的耳边响起,久久挥之不去,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硌在掌心,席博承却全然没有感觉,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已暴起。
“三少,您……”
看着席博承脸色铁青的样子,谷雨就知道,他一定是又想起了席博承的死,也只有这件事,才会让席博承如此的痛苦。
“我没事。”
许久,席博承声音低沉沙哑的说了一句,随后,便拿起车钥匙出了门,谷雨本来是想跟着他的,但是被席博承拒绝了。
喧闹的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看着舞池中变幻不定的灯光,席博承倒吸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一口气将杯中酒喝尽,辛辣的滋味刺的席博承胃里生疼,但是这种感觉却让此刻的席博承觉得很舒服,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压下他心里的痛。
竭力的想要利用酒精来将自己麻醉,可是结果却是适得其反,酒喝的越多,脑海中的记忆就越清楚。
“哥……”
靠在柜台上,盯着随灯光的变幻而不断变换着颜色的酒杯,心里的疼痛更加剧烈。
整整五年,这种痛苦一直都在折磨着他,一刻都没有停下过。
“博承,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固执……”
想起席恩辉的话,席博承冷冷一笑,是啊,对于席恩辉而言,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早就没有再去追究的必要了,事实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又不会影响到他现在的生活。
可是对于席博承而言,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只要哥哥的仇没报,事情就不会结束,席博琭的死,一直都是席博承心中不可触碰的逆鳞,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一定要为席博琭报仇,不管有多少人想要阻止他,都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又喝下一杯辛辣的烈酒,眼前,恍恍惚惚的浮现过那张清秀的小脸,虽然一闪而过,可是对于席博承而言,仍是一剂可以止痛的良药。
“瑾萱……”
正在处理工作的瑾萱,隐约的似乎听到有什么人在叫自己,可是寻遍四周,却没有任何人。
“难道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