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朝着寨子前行的路上,跟着拓跋怀一起过来的其中一个汉子走了过来,落后拓跋怀和藏人头领数步,对着孟小川等人进行一些礼节上的交待。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开口道:“等一下这里的人们可能会有一些藏人特有的理解,我给你们先讲一下,避免失礼。
是这样的,藏族迎客习俗先双手献上白色哈达, 然后藏族迎接客人时除用手蘸酒弹三下外,还要在五谷斗里抓一点青稞,向空中抛撒三次。
酒席上,主人端起酒杯先饮口,然后一饮而尽,主人饮完头杯酒后,大家才能自由饮用。饮茶时,客人必须等主人把茶捧到面前才能伸手接过饮用,否则认为失礼。
吃饭时讲究食不满口,嚼不出声,喝不作响,拣食不越盘。用羊肉待客,以羊脊骨下部带尾巴的一块肉为贵,要敬给最尊敬的客人。
制作时还要在尾巴肉上留一绺白毛,表示吉祥。 献哈达是藏族待客规格最高的一种礼仪,表示对客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敬意。
所以如果你们看到尾巴肉上面有白毛,千万不要表露任何不满,这是十分失礼的事情。”
说完,他后退几步,跟着队伍继续朝着寨子走去。
也许之前藏人首领就已经交代过,所以他们进入寨子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乡亲在一座巨大的藏居前等待。
一群少女手捧哈达,看见众人过来,便迎了上来。
先是有头人用手沾酒弹三下,然后少女们一一为他们献上哈达。
完成之后,这才在少女们的引领下,进了藏居,开始享受宴会。
其中果然是如同之前那个汉子所说,藏人虽然身在海青省,但是礼仪却是一丝不苟。
享用过宴会之后,这位头人卓康佳旺挥手让其他人离去,然后笑着对拓跋怀道:“老朋友,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哪里都不愿去,甘愿待在镇子里,好些年没有见你走动过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能惊动你的大驾?”
拓跋怀看着他,也不隐瞒,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复灵教针对整个修行界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想老人听了之后,却是苦笑道:“部落从藏西省流落至此,原本以为已经摆脱了这种事情,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去,不管是同族还是你所讲的复灵教,如果真的有什么原因能让他们找寻我们这个小小的格萨尔王后裔支脉,恐怕只有两样东西有可能是他们的目标,你们看一看吧,但愿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时代不同了,现在就连我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相信祖先的荣耀,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时,一直站在老人身后的汉子急道:“阿爸,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这也太过玄幻,对于接受过正规教育的我来讲,太过离奇罢了。”
老人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低沉道:“我不是在指责谁,如果真的要指责,也是应该指责我自己。
好了孩子,去吧我以前让你保管的那个皮袋子拿来吧。”
那汉子看了看众人,转身便上了二楼。
老人看着那汉子上楼的背影,叹息道:“国家给了我们机会,这孩子在恢复高考之后便上了大学,学了很多文化知识,但是却同时也成为了一个无神论者,他学习的兽医学,让牦牛不再染病,牛犊子茁壮成长,我为他骄傲。
但是同时,他也开始怀疑祖先的荣耀,这不是他的错,这是我的错,唉!”
众人闻言,却是只能沉默。
这是时代与时代,思想与思想的碰撞,无关对错,这只是知识构成和世界观的差别,无法评述,哪个是先进,哪个是愚昧,这其中的得失,也会随着时间,慢慢被淡化,最后一个取代一个,彻底完成替代。
不多时,那汉子拿着一个精致的皮袋子从二楼走了下来,将皮袋子轻轻放在了老人身前。
老人小心翼翼的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两样东西,不,准确说是这两种东西被取出来的瞬间,包括孟小川在内的所有人,都是神色一肃,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两种东西,一种是唐卡。
唐卡是指用彩缎装裱后悬挂供奉的宗教卷轴画。唐卡是藏族文化中一种独具特色的绘画艺术形式,题材内容涉及藏族的历史、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等诸多领域;传世唐卡大都是藏传佛教和本教作品。
但是这几卷唐卡,上面的任务,却是带着明显的传奇色彩。其中更是表现出一些魔幻主义色彩。
果然,老人解释道:“这是先祖格萨尔王的传记唐卡,上面是他斩妖除魔,统、一诸宗族的故事。”
他又指了指另外一些玉石,道:“这是祖先流传下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只是祖先代代口口相传,必须留存保管好,也就一直溜了下来。”
孟小川认得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玉石,而是灵石,与之前拓跋怀给他的一模一样的灵石!
他将视线自灵石上移开,这才转头看向那些唐卡。
很快,孟小川就吃惊的发现,这些唐卡,不管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模样,至少在他眼中,却是一种玄妙的功法。
这功法很是奇怪,似道非道,似佛非佛,但是却又外练和内练的双重功效。
格萨尔王的强大,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孟小川觉得没有必要向主人隐瞒,便对老者说了自己所看到的。
不想老人却是大吃一惊,他声音哽咽的道:“孩子,你确定你可以看到这上面的功法!”
孟小川听了老人的话,却是吃惊道:“您老人家知道这上面有功法传承?”
老人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准确的说,是每一任族长都知道,并且规定每一个孩子十二岁以后,都要前来观看。
但是很遗憾,这么多年以来,一个这样的孩子都没有,功法就在那里,但是却没人看得到,你说,是不是很可悲!”
老人感慨完,又道:“不过现在我明白了,祖先根本不是让我们,找自己的族人之中,可以看得懂功法的人,而是让我们等待这个看得到功法的人出现,并且受他差遣,而事实证明,你就是那个人!”
穆长山和拓跋怀等人目瞪口呆,第一次对于天选之人和天之骄子这两个词,有了深刻的认识。
而那个站在卓康佳旺老人身后的汉子,他的儿子,则是彻底的呆住了,第一次对于科学给予他的价值观,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