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教练搀扶着曾教练，与温柔一起静站在场边，当三人见到这一幕时，皆是惊讶莫名。
首先惊的是双方竟然爆发出了如此猛烈的对攻，完全不像是随手切磋，倒像是生死大战！
他们作为局外人，自然无法准确判断出两人使了几分力，力道有几何，但凭感觉他们相信，双方如此试探般的碰撞力道远在他们之上，甚至一般的武王强者加持斗气也有所不及！
其次惊的是柳杨的攻击手段，那接连振出的二连击竟然能同时分击两处且有着同样的威势！
如此攻击虽然不如传说中层层叠加威力陡增的‘叠浪式’，却也绝对算得上是武技中的高深级：二连击便如同同时有两名相同实力者攻击敌人，若能施展出三连击，那可完全就是以多欺少的局面！
“温教练，你可看出来了，这是哪一门的武技？”黄教练问。
“看不出来。”温柔老实答道。
曾教练面沉似水，重伤的右臂已经比刚才好多了，但是仍然剧痛难忍，扭曲着表情道：“这小子的武功真是诡异多端，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不错，”黄教练深表赞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刚才还施展过南疆段氏的凌波微步。”
“是。”温柔言简意赅，认同了黄教练的说法。
曾教练讶然，刚才他在专心疗伤，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这……真是难以想像！南疆段氏的凌波微步自古闻名，史上不知道多少贤人名士想去求个一招半式都不可得，如今竟然……被一个小辈施展了出来！”曾教练愤愤的嘟囔着，显然很是眼红。
“你嫉妒也没用，”黄教练打击道，“这种顶级步法段氏绝不会随意外传，他不是偷师而来就是与段氏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无论是哪一种，旁人都不可能学到。”
“这我知道。”曾教练悻悻道。
江湖上各种功法和武技的渊源和归处都是公认的，比如《凌波微步》和《六脉神指》就是南疆段氏绝技，《连山诀》则是赵氏独有，要想学到这些不传之秘，必须经过其掌控者同意才行。
否则，就是偷师！
偷师是江湖大忌，一旦罪名坐实，偷师者轻则被此武技与功法所有者合法通缉追杀，重则被全武林唾弃难以立足于一隅，甚至是牵连全家老小乃至全族上下。
然而，即便柳杨是因为与段氏关系不凡而被其主动传授的也不具备私自外传的权力，否则他所授之人当以偷师论。
事实上，在正常情况下柳杨那套得传于李啸龙的《金刚经》是不能私传莫氏兄弟或那只小猩猩的，但《金刚经》是佛宗功法无疑，而柳杨又被佛宗正统前辈季元和尚收为弟子，自然就具备这个权力了。
“啪！”
“啪！”
……
场中，木棍与铁棍的撞击不断，在这短短几句话的交谈间，柳杨与冯金已难解难分地激战了十数个回合。
柳杨的棍法是由他自己领悟的万千变化的拳法演变而来，虽然杂乱无序但也变幻莫测，攻防转换得得心应手；冯金使的棍法名为‘截天棍法’，是王不凡的次脉三弟子刘叔坚亲传，虽然只掌握了其中三两招，却仍能不断逼迫得柳杨上蹿下跳，端的是厉害无比。
二人攻防频频转换、你来我往，每一击都大开大阔、势大力沉，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明明一副称兄道弟的模样，却搞得跟生死大敌似的。”人群中有人疑惑地问。
“好朋友关系吧……他们自己说的。”另一人喃喃道。
“有一见面就大打出手、生死相逼的好朋友么？看他们那一棍棍打得多狠，估计一不小心擦到一下就得少一块肉。”第三人似乎不相信。
“这你就不知道了，”第四人故作深沉道，“他们两个都是天生神力，挥手间的力量就能赶上大武师一击，这样的人身体坚韧程度和力量成正比，哪怕不催动斗气护体也有很强的防御力，只是擦到几下的话绝无大碍。”
“这样啊？明白了。”周围几人恍然大悟。
三位教练也听到了这番对话，对此他们也表示认同。
以这样的年龄，单靠身体就能发挥大武师的实力，当真是极其罕见的，更何况是随手之击。
由此可见，两人只需要掌握几门不错的武技就能逐渐成就一方强者，修炼斗气功法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不过，习武者究竟要将斗气功法修炼到极致才能臻至极境乃至驾驭五行得道飞升，想要在武道上走得更远，任其拥有再强大的身体也必须修炼斗气功法。
只有功法与武技同修，才是武道正途。
“看来我们都误会了万金学弟，他根本就没有要放水的意思。”
“嗯，我也看出来了。”
“唉！我刚才居然怀疑他，真是……”
观战者纷纷谈论着，甚至有相当部分人有些自责。
柳杨与冯金大战到三十多个回合时，双方每一次攻击都仍划得空气呼呼作响，每一次防守都留有一分反击的余力，显然毫无一丝作假。
偶尔有一棍落在空处的地面上，地面上的土石皆不能抵挡分毫，瞬间化为一团尘埃随风飘荡开。
若有眼力者目测会发现，双方此时的每一棍竟都有着近六千斤的巨力！
“砰！”
两棍交错弹开之际，两人以‘打蛇七寸’之势对了一拳，然后各自退开两步。
这一次，柳杨没有使用‘暗劲’，因为两仪之力的破坏力太强，他没有把握保证冯金能接得下来。
出拳之时还有些小心谨慎的冯金感觉到柳杨这一拳平平无奇，先是心中一松，随后又皱眉低声道：“你怎么没用暗劲？”
“那种力量现在还不太受我控制，我担心误伤你。”柳杨半真半假地答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冯金面露不愉。
柳杨闻言一滞，不知如何作答。
冯金单手掂量了一下擎天棍，又看了看柳杨手中完好无缺的红木棍：“你这所谓的火红木棍真不简单，竟然能与我的擎天棍硬碰碰。”
“对，它确实不简单，有些来头，一会儿我们边吃边聊。”柳杨笑道。
结合水姓老者的说法，他已然得知手中这根火红木棍是一株由一位妖帝培育而成的古灵果树的树干，不知何原因被移植到了荒野废墟之中，最后被自己寻到，蕴含着强大而神秘的木属性。
“你还是先打败我再说吧。”冯金淡然道。
柳杨以为冯金是故意装出这模样给旁人看，心中大赞冯金的演技好，于是十分配合地朗声笑答道：“哈哈！好！看我如何打败你！”
说完，他抽棍高举，主动向冯金攻去。
冯金不敢大意，为防被对方变幻多端的中远距攻势压制，遂毫不犹豫地握紧擎天棍挺身迎来。
顿时两人再次激战到一起，乒乒乓乓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