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放着新人的大幅相片。新娘长得很美,不是新娘妆惯有的那种漂亮,上了这样的妆还能有一张让人记住的脸,说明真的好看。新郎则方方正正,说实话长相乏善可陈。就是通常人们会恭维说郎才女貌的那种新人。
连城看着相片上新娘的笑容,淡淡的,并不热切。他敢打赌,这可不是什么矜持。她真的想结这个婚?嘿。
负责收钱的伴娘已经看了他好几眼。他实在不像个参加婚礼的,居然穿了件黑色的长风衣,棱角分明的脸上,更看不出一丝笑容。
连城的确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他没和伴娘打招呼,也没有看座位图,径直走了进去。他的右手一直揣在风衣的大口袋里,紧紧捏着个厚信封。那当然也不是红包。
穿着西装或晚礼服的宾客们端着酒杯相互寒暄着,没有人认识连城,除了新娘。
这是仪式开始前的鸡尾酒会时间,新人在这里和每一位来宾合影。连城站在一边看着,新娘暂时没注意到他。
要不要上去,他有些犹豫。
也许还是离开的好,他想。
离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新娘应该回去换上主纱并补妆了。新郎已经催第二次,新娘脸上的笑容越发淡了,终于,她看见了连城。
“连城。”她喊。声音大的让人侧目。
连城和她目光交汇。
好吧,他想。该干的总得干。
于是他大步走过去。
“你朋友?”新郎问。
“是啊,老同学。”新娘答。
新郎向连城伸出手,说连先生谢谢你来祝福我们。这话文绉绉得有些古怪,新郎觉得有些不好的兆头,让他想起电影里的狗血桥段。生活不是电影,但他还是乐于向这个高出他一个头的男人宣告身边女人的主权。
连城的右手还在兜里。和他握手?开什么玩笑。
“对不起。”他对新郎说。
然后他才把手伸出来,将信封交给新娘,扭头就走。
他走了几步,又返身折回,这时新娘正把信封里的一小叠文件拿出来。
“其实这男人还行,好好结婚,祝你们幸福。当然,钱还是要给的。”说完这些,连城冲新郎咧嘴一笑,离开了。
乘电梯下楼,走出酒店,连城站在马路对面的梧桐树下抽烟。等脚下积了三个烟头的时候,他看见那些穿着西服和晚礼服的宾客们开始从酒店里出来。
婚礼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