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黄土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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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言

黄土高原是风吹出来的。这股风吹了240万年,如今仍然在吹。黄土风永远在我的生活之中,深入我的梦想,我感觉我就是黄土凝聚起来的一个人,黄中泛黑,如同阳光的堆积。黄土地深厚而广阔,沟壑纵横,千姿百态,水珍贵而稀少,穿越在沟底的河流仿佛生活的灵魂一样,吸引着我无数次的奔向她。

黄土地年复一年的种着麦子、玉米和高梁,还有谷子、荞麦及土豆。那些劳作的人们都是我的父辈,我的亲戚,我的姐妹。我可以说,生活在黄土地上的人都是我的亲属,同我一样,具有固执偏激的性格。有那么一天,我躺在亮晒的麦子旁边,看到阳光直射下来,仿佛颗颗麦粒,落在我的身上,落在我的周围,堆积起来形成物质,溶入我的身体,构成我的生命,构成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于是我的诗就是这阳光,这是这麦粒,就是这形成物质世界的粮食,以及我们这些饮食男女。

黄土地是贫寒的。黄土地上的人们自认为是贫贱的,所以他们默默耕作,不善言语,苦了累了,吼一声秦腔,拖音很长,给人一种苍桑的感觉,浓缩着岁月的苦难和生活的艰辛。他们的喜悦就像收割麦子一样,一茬一茬,季节性很强。干旱缺水如同噩梦一样困扰着生活在黄土地上的人们,绿油油的草地,波光荡漾的水面如同梦幻一般。所以下雨的时候,这里的人们普遍都有灵感,常常就是一句有血有肉的秦腔戏词。我记忆最深的就是那一句:“见嫂嫂她哭得泪流满面……”

面对幸福,黄土地十分简单。水是最富有的,我们简单的认为,有水就有一切,水是感动黄土地灵魂的最可靠的来源,也是我一生工作和写诗的原因。

我的心中矗立着这样一座高原,因陋就简地述写我的艰难和诗篇。在我的精神上,我觉得黄土高原是一片海洋,我把生活作为戏剧,但实际上生活就是信仰,就是自信的欢乐,也是失落的哀伤。我的心中就是这股黄土内,一直在吹。

黄河在吹奏中形成,一个民族在吹佛中诞生,我如一片落叶,翻飞如舞,最终归于泥土。

倘若让黄土风继续吹,返回家园的心情仿佛飘扬的旗帜,催生我对历史的审视以及往昔消逝的叹息。我为自然景象创造的奇迹而感到荣幸,为追求完美的语言,忘记了自我的扭曲,或者缩减的情感感到无比欢欣。

我想,我的诗就是一颗麦粒。

凌晓晨

2011年7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