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虫的一部分来自孢子基因,而成年后又可以攻击一切,但唯一的克星,又来自孢子成年后生成的蘑菇。
肖谦的语气不无敬佩:“想不到你精通易经?”
许宁转了转眼珠子,笑得很狡黠:“这句话不是出自《周易》或《易经》,而是出自后人(据说是孔子)解释《易经》的书——《易传》。吃一堑长一智,肖大夫,以后可别再说这么无知的话喽!”
正在这时,安健的手机也响了,他靠边停车,接了,许宁没来得及问他是谁,肖谦在耳边又开口了。
“听说你们给我送了个人来?速度还真快,保安部那边说都到了,我这就接去,有消息再联系。”
许宁说好的,并答应样本发出来后将传给对方单号,随即挂了电话。
安健也正好同时收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宁。
“《周易》?《易经》?《易传》?”
许宁笑了,笑得十分温柔:“行了行了,知道大叔你对我十分之五体投体了,也不用表现得这么直白浮夸吧?”
安健见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个快递站,随要过装有田宝缇头发的纸袋:“我去就行了,你在车里等我。”
许宁嗯了一声,目送安健走下车去。
等待期间,她闭着眼睛休息,没想到,一秒钟不到就睡了过去,且还做了个梦。梦里很奇怪地有个人在叫救命,不过她和那人中间隔着层层迷雾,怎么也看不清脸,更别提去救了。
安健回到车上时,正看见许宁微微发抖,身体起伏着,好像在挣扎。他吓了一跳,开门贴过了看,才发现她是魇住了。
于是他搂着她拍拍后背,将她轻轻唤醒。
“怎么?做噩梦了?”
熟悉的温热气息,让许宁慌张狂跳 心平静下来,她长长地吸了口气,睁开眼睛。
“嗯,挺可怕的。”
安健将她往怀里扣得更牢,又在她额角印下一吻:“梦是反的,说明好运就要来了。”
许宁却摇头:“不是我,梦里有个人叫救命,不过不是我。”
安健很奇怪地看着她,许宁叹了口气:“我也想看清是谁,不过大叔你也知道的,梦这家伙,总是喜欢藏着掖着,含着骨头露着肉,就是不给你个痛快。”
因为紧贴着他的胸膛,男人身上淡淡的清冷的气息越发明显。许宁说着话,不禁有些留恋地靠紧对方身体。
安健安慰地拍拍她的脸:“反正是梦,又管他是谁?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看你好像累了,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许宁正要说也好,忽然整个人顿了一下,好像僵硬似的。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只是这一刹那,呼吸立刻就不属于自己了,或者说瞬间触电一般,身体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心脏瞬间传来麻痹的感觉,背脊一阵酥麻。
安健马上感觉不对,捧着她的脸看进许宁的眼睛里,急得声音都变了:“丫头,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
这一刻,许宁很想说,自己是不是灵魂出窍了?
好像有另一双眼,从高高在上的角度看着自己,同样地,自己的脑袋里,也接受了这个来自不同 角度的讯息。
心里莫名有一阵怜悯,还有些悲凉。
然而,下一秒钟,一切都烟消云散,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宛若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什么,”一旦恢复正常,许宁便立刻露出微笑好让安健放心:“大叔别慌,我好得很!”她的声音很清脆,甚至脆得让人不忍触碰,生怕不留神地, 就碰断了。
安健没说话,狠狠 将她搂进怀里,她身体里的温热,润进了他的皮肤与血脉,然后顺着血脉慢慢地流淌进入心间。
他慢慢活了回来。
可是,接下来发生是事,是他俩谁也没有预料得到的。
安健和许宁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是微信消息,两人同时拿起,同时看见发信人。
张浩。
“五分钟前,野山北坡发生小规模爆炸,据报警人的描述,结合当地林业局的报告,应该就是许小姐失踪的那个范围。”
犹如车内真有重磅火雷,瞬间炸得安健脸色大变,许宁倒是没什么意外之色,除了黑如玉的眸子一沉之外,脸色还是很平静的。
其实就在刚才,她对安健说出没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预感到不妥。
然而事实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过最终,结局应该都是一样吧?
那么刚才,出窍的其实不是自己的灵魂,而是同样寄居在别人身体上的,另一个人的灵魂吗?
她是想在走之前,再看看自己的身体吗?!
还是,再看看这个占据了自己身体的,另一个女人?!
看见消息后第一时间的震惊过后,安健立刻看向许宁,然而,她的表情让他更加不安。
她没有恐惧,也没有担心,更毫无悲伤。
她只是牵了牵嘴角,浅浅一笑,笑得如此通透,好像洞悉了所有秘密,世事风波在这样的笑意里碎裂如镜,每片裂片都是人生的无常,与无稽。
二话不说,安健猛踩一脚油门,前后的车都被骤然而来的陆虎吓了一大跳,有的甚至开了车窗破口大骂,可此时此刻的安健,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竭力控制着紧握方向盘的手,不要抖得那么难看。
通向野山的路,在还有十公里时便被警戒线拦住,安健拨通张浩的电话,才得已通过。
此时的野山完全跟上次来时不一样了,北坡甚至快塌陷成平地,又因连日阴雨,地面湿而泥泞,著发出恶臭的水洼遍地都是,歪歪倒倒的灌木枯草丛中,隐藏著许多吱喳不停的野鸟,被人惊起,在头顶盘旋不去。
安健亟不可待的冲向前,一片浓密植被中,他看见了张浩,后者正跟几个技术科的同事们交谈中,听见脚步声,抬起眼睛。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