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叫他Y先生。”小林说道。
“那具体呢?”傅斯宸问。
客厅内,好多双眼睛胡乱的游移,此刻他们的心都在一个人的身上,等待着小林把真相说出来。
毕竟只是一个称谓,他们更想要知道的是这所谓的Y先生面具底下到底藏了怎样的一张脸。
小林沉寂了许久没有说话,可他更无法忍受此刻的宁静。
他心一横,就脱口而出:“我从来都是用电话和那位Y先生沟通的,他用了变声器,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说完,小林诚恳的看着傅斯宸,以示他此刻的忠诚。
“混账!”
傅斯宸一声震和,将手中茶杯朝小林砸去。
小林来不及闪躲,那茶杯就这么砸到了他的额头,那额头因此渗出了鲜红的血不停往下淌。
因为恐惧,小林甚至一动都不敢动,整个人僵在那里,也不敢擦掉自己额头上流淌的血液。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小林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已经红得不行,“傅总,就请您看在我知错能改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你现在知道怕了?那你是否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傅斯宸的声音骤冷,整个客厅都仿佛成了冰窖。
就连顾安然也不自觉的搂紧了双肩,以此抵挡那突袭的冷意。
小林是真的怕了,他一下子跪坐到地上,对着傅斯宸连拜了好几次:“傅总,我不想死啊,请您放过我好吗,我知道错了!”
这一次小林的求饶足够诚恳,看起来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向傅斯宸忏悔着。
只不过听着他反复的道歉,说着相似的话,顾安然的耳朵都要起茧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需要警察干嘛?
傅斯宸依旧面无表情,转瞬便问起顾安然:“你觉得小林能被原谅吗?”
顾安然倒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不过转瞬她就摇了头:“像他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又怎么能够被原谅呢?”
她顾安然从来都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她也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小林真的贪生怕死,那么又为什么要在最初想方设法来杀人呢?
更何况,小林一开始就是想要杀她,她不过是命大侥幸逃过这一劫罢了。
听顾安然这么一说,小林惊恐的缩小了瞳孔,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着。
傅斯宸静静看着顾安然,等她话说完,他凌厉的目光扫向小林,声色冰冷:“听到了吗?还不快滚?”
看这样子,傅斯宸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小林。
总是小林脸皮再厚,他现在也已经找不出更多的话来求饶了,现在的他就只是重复着一个动作,就是重复的磕头,口中重复着道歉的话。
那额头在地面不断碰撞,因此也发出了阵阵声响,让人有些不忍心听。
小林企图以这种卖惨的方式来博得同情,偏偏顾安然与傅斯宸都不吃这一套。
傅斯宸不屑一顾,漠然开口:“去牢里磕头吧,我没工夫看你做这种事。”
这下看来,真的再没有人能够帮小林了,他只能自生自灭。
“麻烦你跟我们走吧。”两个保镖见状,连忙靠近小林,想要把他抓住带走。他们才刚碰到小林的手,就被他们给挥开了。
“你们别拉着我,等我做完这最后一件事,肯定会跟着你们走的!”小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说话的气势甚至比那两个保镖还足。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最终悻悻的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静观还跪在地上的小林看他要做些什么。
反正他们也不急于一时,更何况一切还是应该由傅总来定夺。
就连顾安然也不由自主的好奇着,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游移在他身上。她倒要看看,在被关到监狱之前,小林到底还有什么事要说。
这时候,小林转身看向顾安然:“安雅小姐,我知道我当初不该起了杀人的歹意,但我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
“嗯,所以呢?”顾安然一脸平静,无波无澜。
对于小林说出的话,十分里面她能相信一分就已经很不错了,最多的,她也不过是当笑话听听罢了。
小林的表情足够真诚,额头也被磕破了,不过他却顾不得这么多,只是说:“其实高武在临死前对我说过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让我转告你,这对他很重要,所以我现在想要把这件事告诉你。”
“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顾安然冷漠的反问。
像这样的马后炮她见得多了,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在餐厅外面,小林是用怎样睥睨众生的模样看着她和傅斯宸。
小林无所适从的抓着衣角,弱弱的开口:“之前是我想不通,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那你说出来吧。”顾安然静静盯着小林。
小林往旁边看了看,这才颤悠悠的开口:“可是这件事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
仔细一看,小林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
顾安然暗暗在心中思考了一番,其实她也能感觉出来,从小林进入房间起,他就收敛了许多锋芒,一直都是低声下气的。
但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是否真的知错,又有谁人能知?
但看周围还有好多人在,更何况傅斯宸就在自己身边,还有那个看起来身强体壮的周一炜在,她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发生怎样的意外。
所以顾安然这才决定大胆放手一搏,点了点头,对着小林冷声说:“好,那你过来吧。”
小林一听,跪在地上的他却没有起身,而是以跪地的姿势一点点往前爬,直到爬到顾安然的身边。
他以蜗牛般的速度行进着,这个过程缓慢而冗长。
小林当着顾安然的面,欣然一笑:“安雅小姐,等我把这件事和你说了,我也就安心了。”
顾安然一脸平静,并未说什么。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小林看起来很感染人,说到底他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
不过经历了太多的事故与风霜,顾安然已经无法做到仅凭外表而轻易去信任一个人。
她理了理心绪,对着他正色道:“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