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宸紧绷着一张脸,那脸上始终没有笑容,但唯一不缺少的就是他眼中的关切。
无奈之际,顾安然索性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难道就因为我现在的名字是安雅,你就不爱我了么?”
傅斯宸黑眸流转出惊讶之色,迫切的否认:“怎么会,你要知道,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却分明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此刻实在没有安全感。
顾安然看着傅斯宸,听着他说话,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底。
她懂得他的情深,有一瞬她也曾想要不顾一切的去爱。可每当想到昨天她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些内容,她便无法抑制自己的心痛。
她克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去乱想,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猜测就像浆糊一般绞在她的脑海里。
“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么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顾安然定定的说着,一只手扶在那木质栏杆上,手抓着栏杆生疼。
“你说。”傅斯宸回道。
顾安然深吸一口气,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问起:“昨天早上,你是不是为了乔娜,才没有及时到陆家来接我?还有……报纸上你和乔娜一同出现在傅家大门口是真的吗?”
顾安然一连抛出了两个问题,在这一刻她的心绪有些混乱。她既想要知道真相,又害怕真相往坏的那方面发展。
可她还是耐心的等待着傅斯宸的回答,然而等待了许久,他也没有回答她。
这让她心中有些失落,忍不住猜测,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旦情绪不受控制的低落,顾安然默默低下了头,胡乱猜测的她似乎得到了得到了一个答案:“好,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说罢,她的手松开栏杆,转身就要走出亭子。
亭子外那满池傲然盛放的荷花似乎在召唤着她,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明知亭子外的烈日是何等可怖,她还是愿意为了那些荷花义无反顾。
然,傅斯宸在顷刻间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而带着几丝愠怒:“你知道什么?或者说,你不觉得你问问题的方式有些不对?”
顾安然忽略着手腕的痛楚,脑子清醒了几分,她转头看了傅斯宸一眼,不解的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自己问的问题有什么不妥,更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比她还要生气。
“我只能告诉你,所有你怀疑的那些,都与事情的真相有出入。”傅斯宸低敛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眸光沉入秋水。
顾安然望着他的眉目,那认真的色彩让她甚至愿意推翻之前的所有猜想,就这么去信任他。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傅斯宸又补充道。
理智让顾安然没有胡闹,而是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解释。”
这天下多少的情侣都是因为缺乏信任与解释,才会导致分离。
她没有资格笑别人,毕竟五年前她与傅斯宸就误会了双方许多,当真相被挑明了以后,他们才意识到原本的误会都不是事儿。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绝不会做出重蹈覆辙的事。
“其实你说我因为乔娜而失约去陆家接你,这件事是真,不过事情还应该从几天前说起……”傅斯宸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不久前狗仔打听到乔娜住在傅家,便纷纷猜测她与傅斯宸的关系。他们日夜蹲点守候,终于在两天前拍到了傅斯宸和乔娜一同出现在傅家大门的画面。
虽然他花了大笔价钱买下了这则猛料,但可惜的是,它还是被传了出去,登上了报纸头条。
“来接你的那天早晨,傅家门口就堵了不少的记者,为了平息风波处理好这件事我花了半天时间,现在你应该可以看到,网上已经没有这条新闻了。”
傅斯宸最后一个尾音落下,那手便松开了顾安然的手腕,静待着她做出答复。
听到这些经过,顾安然自然是惊讶的。
手腕被他松开后,她如释重负,想着要拿出手机一探究竟。但转念一想,傅斯宸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欺骗她,以他的能力自然可以摆平那些媒体。
“我还是有些不懂,既然你可以处理好此次的风波,那为什么在一开始花了高价买下猛料以后,新闻还是爆了出来?”顾安然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傅斯宸讽笑着回答:“当然是因为有人花了更大的价钱把它发布了出去,而这个人嘛……”
说到关键时刻,傅斯宸却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顾安然寻思着到底有谁会这么无聊,她一一罗列着几个傅斯宸的死对头,却一无所获。
突然,她的脑海飞速的闪过一抹身影,豁然开朗:“你说的应该是乔娜吧?”
乔娜作为乔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钱财肯定不缺。再加之这个女人对傅斯宸疯狂的爱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傅斯宸淡笑着摇头:“虽然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这一次还真的不是乔娜的错,她反而还是受害者。”
听傅斯宸的否认,以及他字里行间对乔娜的偏袒,顾安然内心有说不出的不爽:“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护着她?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的错?”
哪怕这前前后后的事都不是乔娜的错,可作为一个女人,她怎么会乐意听到自己的男人维护别的女人呢?
到底这其间出了什么纰漏?
傅斯宸看起来不是很想要继续解释的样子,他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无奈:“你就相信我好吗?”
信任与怀疑,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顾安然想不到自己居然又面临了这样的抉择。
顾安然低头沉默片刻,这才抬头望着傅斯宸:“我能先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要她相信他,就意味着让她去原谅乔娜。
现如今,她的回答即表明了她的立场,要想让她这么容易原谅乔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满池的荷花幽香入她鼻翼,稍微平缓了她内心的紊乱情绪,可她的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着难以平缓的悲伤。
那种感觉,不是用语言就能轻易描述的。
傅斯宸低沉的嗓音流入她耳边:“好,既然你不想答,那就先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