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陆总来了,怎么也不亲自到我家里坐坐,不然还让别人以为我待客不周!”
傅斯宸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这寂静的老宅门口更显得几分森然。
循声望去,只见傅斯宸正用一抹深沉的目光看着众人,顾安然不禁胆寒心惊。
犹记得上次傅斯宸发现她在陆谨言公司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勃然大怒,险些让她招架不住。所以这一次,她不知道傅斯宸会不会爆发得更猛烈。
陆谨言嘴角挂着笑容,依旧淡然如墨:“看来是我考虑不周到了。”
傅斯宸缓缓走来,步履悠然:“我们的确是很久没有好好叙旧了!”
两个水火不容的男人同在一起,能叙什么旧?顾安然根本想象不出那种画面,高手之间的博艺从来都是暗藏杀机。
至始至终,顾安然都没有贸然说话,她希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样傅斯宸就可以把她忽略了,她就不用再受到傅斯宸的指责和数落。
“女人,过来!”傅斯宸却在一开始就捕捉到了陆谨言身后那一抹小巧的身子,宣示着主权。
傅斯宸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对顾安然说话,只是因为他想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自不自觉。如今看来,顾安然表现还是让他有些失望。
说实话,此时顾安然一点也没有靠近傅斯宸的想法,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做,惹怒了他,后果会更惨。
因此顾安然深吸一口气,一步步朝傅斯宸走去。
只是她还没说话,刘漫妮就蹒跚着步伐来到傅斯宸面前:“老哥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刘漫妮早早的挡在了顾安然身前,阻断了她与傅斯宸之间的视线,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顾安然不用再看见傅斯宸那威严而又可怕的脸。
也是到了现在,顾安然才知道,原来刘漫妮是傅斯宸的妹妹,之前她们在车上的那些谈话也完全可以解释的清楚了。
傅斯宸这时才发现刘漫妮脚上受了伤:“你的脚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他知道刘漫妮好动,从来就是一刻也不闲着,但她这么大一个人也不至于受伤。
傅斯宸将视线锁定在顾安然身上,一朝怒气可能随时要爆发。
刘漫妮还没来得及解释,顾安然就已经忍不住了,一股无名怒火逐渐腾升:“你在怀疑我?”
“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承认的。”傅斯宸冷声言语,眼中一片清冷。
顾安然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同傅斯宸解释,也许对他来说,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吧。
“不是啦,我的脚是我自己摔伤的,和她没有关系!”刘漫妮连忙做出解释。
也许曾经刘漫妮还不知道,可现在她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傅斯宸与顾安然时常吵架了。往往都是因为最初的小矛盾,才会演化成之后不可缓和的大矛盾。
“你还真是会为她说话!”傅斯宸脸色更臭了,也不知道顾安然给刘漫妮使了什么障眼法,这才不到半天,刘漫妮就已经开始为她说好话。
顾安然无畏的扯了扯嘴角:“傅斯宸,你就不能相信客观的事实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发生这样的事,傅斯宸都不会愿意去相信她,以至于她再多的解释都显得更加无力。
对于傅斯宸如此欺负顾安然,刘漫妮很显然已经看不下去了。
“以心,别理他,我们走!”说罢,刘漫妮拉着顾安然的手往老宅内走去。
顾安然也懒得再和傅斯宸争辩,便跟着刘漫妮进入老宅。
顾安然心有不甘,长期以来她被傅斯宸欺压的死死的,也不知何时才能有个出头之日。
然而目前并不是她去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今天的这场家宴,注定无法安定。
毕竟她从一开始就犯了错,任谁也无法容忍她迟到了整整三个小时!
老宅外,两个男人相对而立。一个如暗夜鬼魅,一个是水中的清莲,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化学反应。
“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她。”陆谨言扯了扯唇,给出了一个忠告。
“如果我偏不呢?”傅斯宸邪魅一笑,低沉的嗓音灌入耳中。
傅斯宸最不喜欢有人对他说教,尤其是陆谨言。
墨色的夜空中繁星如故,却让傅斯宸觉得倍加心烦。
陆谨言侧面看向顾安然离去的方向,缓缓道:“那你就不要后悔,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你!”
陆谨言曾想,只要顾安然幸福就好,而他这份感情就该深深掩埋。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彻底错了。
顾安然过得根本不幸福,哪怕前几天那场记者招待会,傅斯宸把和顾安然的关系公之于众,却也只是被逼无奈。
因为那场记者招待会,顾安然的处境或许更艰难了,她就像一只任所有人观赏的笼中鸟。至少,在陆谨言看来,她现在一点也不快乐。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傅斯宸对陆谨言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很不爽,一手扯住了陆谨言的衣领,“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
傅斯宸眼神阴霾,宣告着主权。虽然不承认,可傅斯宸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来自陆谨言的威胁。
陆谨言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笑容依旧:“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很幼稚吗?更何况,她并不是薛以心,并没有义务陪在你的身边。”
陆谨言的话,让傅斯宸心中讶异,原来,知道顾安然秘密的人不止他一个。而眼前的陆谨言,到底还知道多少?
傅斯宸冷哼一声,用力推开陆谨言,这个男人果然讨厌,就连说话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陆谨言优雅的抬手,有条不紊的轻轻理了理刚才被傅斯宸弄乱的衣领,回到了车上。
傅斯宸冷眼看着陆谨言的一系列动作,再也没有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事来。
“今天很高兴能和你见面,希望下次我们还能这样和平相处。”陆谨言坐在车中,朗声开口。
傅斯宸则以阴郁的眼神直直看着陆谨言,并未言语,直到那辆车远去,消失在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