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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向深秋 有客至

就在韩清安葬太婆的时候,这时候的戚氏也正在自己的宅子里见了一位远方来客。

“黎娘子,你怎么就这么风尘仆仆的来东京城了呢?事先来个信也好啊,我好安排人去接你。”戚氏说道。

“现在生意做得很是顺手,长这么大也没来过东京城,所以就趁着入秋了,过来看看。”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应天府的黎巧儿。

应天府自官家到访过之后,已经升格为南京。

“听闻你在南京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

“这不是多亏了戚娘子你的提携吗?”黎巧儿笑道。

“哪里是我提携,还不是...那...黎娘子你自己也善于打理,三分有机缘,七分靠自身。”

“在理!再好的机缘也要自己去打拼。”

“黎娘子你急匆匆的到京城来,定要好生逛一逛,看看我大宋的都城何等的繁华。”

“不消姐姐你说,我定是要好生走走看看,这东京城美名谁人不知孰个不晓?”

“黎娘子你可以去大相国寺瞅瞅,在那里每隔时日就会有‘万姓交易’,看着有什么可以做的买卖,咱两可以一并商量着思谋一番,另外你还要去御街走走,可惜现在是入秋了,要是元夕那可就热闹了。还有这东京城的园林那可是名气大得很,你也一定要去看看。”

“戚娘子所说之处,我一定回去看看的,不过还有名气更大的地方,也是要先去瞅瞅的。”

戚氏的笑容慢慢地有些消退,但是仍旧微笑着说道:“广元楼的名声已经妇孺皆知,不过南京的广元楼据说也是生意兴隆,菜肴都是一般模样,用不着专门再去看了。”

“戚娘子言之差矣,虽说南京广元楼买卖兴隆,可是这根儿乃是来自于这开封府,开封府的广元楼是第一家,由此才陆续开了其他分店,所以我定是要去看看这广元楼起家的地方。”

“若是这么说,黎娘子说的也不对。”戚氏说道:“广元楼真正的根在河北西路的武遂城。”

“哦,这我倒是听他说过。”黎巧儿掩口而笑:“听他讲过这广元楼的来历。”

戚氏不再言语,只是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她。

“广元楼,影剧院,京师景色占一半。”黎巧儿念了这一句传颂的歌谣之后笑道:“他可是安好?”

“他很好。”

黎巧儿听到这三个字之后,本以为戚氏会多讲一些,哪知道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居然就不再任何言语。

“听说他一直仕途得意。”黎巧儿说道。

“他现在是提学,管各路州县的学政。”

“管各路州县学政?”黎巧儿听到这个就有些惊奇。

“说是管各路州县,实际上就是广学馆、太学馆和国子监的学政。”

“哦。”黎巧儿点了点头之后就问道:“他既然忙于公务,那他的影剧院可是还有人照看?”

“有。”戚氏似乎不想在讨论这个话题,立刻就话锋一转的问道:“黎娘子你这今日到京,住处还没有着落吧?我看不如就住在我家吧。”

“不麻烦戚娘子你了,我在城里找了一个地方住,叫做‘刘员外久住’,那客栈打扫得十分干净,而且出门就是朱雀门街。”

“刘员外久住?我知道这客栈,离着国子监和贡院倒是不远,不过从这马行街再赶过去似乎有些远了。”戚氏想了想就说道:“干脆我差人过去那客栈,给你退了房,还是在我这里住吧。”

“这就有些打扰戚娘子了吧?”

“黎娘子见外了。”戚氏说道:“离这马行街不远,有个东鸡儿巷,我在那里租了一处宅子,本来是给我弟弟住得,可是他现在搬到了陈州门附近,这租的房子也就闲了,我就干脆搬了过去,房子挺大,你正好可以过去和我住。”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谢戚娘子你了。”

“黎娘子真是见外,咱俩都是同宗买卖,久不相见,肯定要多多探讨一番才是。”

等安顿好黎巧儿,戚氏一个人坐在自己榻上愣神,她有一种惶恐,一种说不上来的惶恐。她不明白这黎巧儿怎么会冷不丁的冒出来。

在她心里本来就是带着一种惴惴不安的猜测,因为自从和韩清不再有任何联系之后,她不知道自己的铺子何时才被收回,这铺子全是韩清投资给自己的。她倒是预备着某一天韩清会安排人接管自己的铺子,然后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可是韩清那边没有任何动作,这就让她不免有些多猜测,有时甚至暗自猜度是不是能和他再重新复合,虽然她自己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

戚氏的父亲和弟弟二人起初对于戚氏的反水极为不齿,因为父子二人从山西过的穷困潦倒,自从来了东京城之后才见识到人世间的美好,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韩清所照顾,所以对韩清是极为的感激。

可是这好不好的就被一个使辽的事情给全部打乱了,自己的女儿也没和自己商量,就擅自做主与顾若兮联手,与韩清那边的人撕破了脸皮,这让戚老头想起来就长吁短叹。

其实面对父亲与弟弟的责问,她起初倒是一脸的苦楚,但是后来就成了一只斗架的小公鸡。如果不是我戚少兰这样谋算,哪有你父子现在的好生活?若不是我能苦苦的坚持活下来,哪有你父子今日的好日子?我在李富荣的家中生存,不光是大妇和小妾之间的争斗,还有婢女之间的互相暗算,人人自危之余都还想着去祸害别人,都知道李富荣没有多少日子好活,所以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体现的淋漓尽致,一有个风吹草动,大家都是紧张的不得了。家里的人都在为自己的以后谋出路,这边和你正在商量着上个街或者做个什么女红,转过头就和别人商量着如何阴你。

有时候她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默默流过泪,她恨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眼皮浅薄,她更恨顾若兮在那个时候来鼓动她反水,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岂能还有回头路?

“唉!”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黎巧儿住着的那屋的屋门,然后神情有些黯淡的躺下,给自己拉过来一床薄被盖上,一夜不曾入睡。等到凌晨的时候,她才勉强合了眼,然后在梦中就看到韩清笑吟吟的来到了自己跟前,这让她十分惊喜。

他还和以前那般做派,一言不合先扒了衣裳。等她正准备迎合着他进入到那美妙时刻时候,却发现在韩清背后站着的李奕蕾和竹娘,还有那个西北府州的小娘子,三人扑上来就要打。这让她惊恐万分,立刻高声叫喊道:“韩清!”。叫完之后她立刻醒了,等她回过神才知道是一个梦,摸了摸亵裤,已经湿透了。她有些心虚的黎巧儿那边房门边瞅了瞅,也不知道她是否听到自己刚才梦中的呼喊。

侧耳听了听那边的卧房,似乎黎巧儿还在熟睡,戚氏就重新又躺下,但是就此没再合眼。

等到早晨起来,二人打了招呼之后洗漱,下人已经给准备好了早餐。这戚氏买卖做的不错,挣了钱也知道雇了佣人。

黎巧儿吃罢饭之后,就和戚氏道了别,自己一人要去城里走走。

韩清最近些日子一直在忙着操办太婆的丧事,这个时期丧葬仪礼受到佛、道二教和民间影响。主要表现在七七日和百日、周年之说,做道场等功德,穿孝服,居丧饮食等方面。

佛教讲究人间和阴间、天堂和地狱的故事,说人死后,每遇第七天,其魂必经一次阴司,受许多苦。由头七、二七,一直到七七即过完最后一次阴司,称“断七”。然后有百日、三周年,都要经过一次阴司。出于孝心他也请了僧徒做道场或水陆大会、打醮,写经造像,修建塔庙,这叫做“做功德”。做完功德,又做羹饭,这叫做“七次羹饭”。

等他忙完了“三七”之后,就去审官院找到请解官,做了一次备案,太婆去世的当天,他就已经派人来告知过了。现在的他,理论上可以不用去皇宫给太子讲算学,也可以不去太学馆国子监公务,因为现在是“丁忧”期间。

在古代中国,人们遇到直系尊亲死亡时,需要居家守丧,并要遵守居丧礼仪,不婚嫁、不赴宴、不应考等。而在政府为官者,在亲丧时要归乡守制,称为“丁忧”或“丁艰”,并有内、外之分,遇母丧称为“丁内艰”;遇父丧称为“丁外艰”。

一个人尽孝不仅要做到身前侍奉父母,更重要的是父母死后要为父母守丧。守丧尽孝行为日益为官府所重视。官员作为社会的精英存在,自视为或被视为百姓的表率,应更加重视孝道,因此,古代社会更加重视官僚阶层的守丧行为,为此创制了丁忧制度,并且这一制度不断的完善,到宋朝丁忧制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