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莫桓，却是一副紧张的神情，看向白玉瑶的眼神中，满是愤怒。
应该不是莫桓与他的家人有冲突。那又是什么原因……？
现在的情形迫在眉睫，这个老妇人的言论对自己极其不利，是在这皇权之上的古代，可以凭着皇上的心情，让几个人、或更多的人，甚至整个家族都丢了性命。
她可不要这样冤死，况且这又不是自己的错，那个老太婆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启禀皇上”，沈晴对着高座上的皇上和皇后行了一礼后，高声说道：“老夫人说臣女有辱皇上和皇后，皇上可允许臣女问老夫人几个问题？”
所有人都替她捏了把汗，可沈晴镇定自若的样子，让本有些生气的莫染修，下意识地便同意了。
“看在你治水有功的份儿上，朕就准你问了，但如果你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就不要怪朕降罪于你！”莫染修此时已没了刚才的喜悦与开心，沉声对沈晴说道。
沈晴毫不畏惧，谢过皇上后，转身，步履沉稳地来到白玉瑶面前，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看。
白玉瑶最初还胸有成竹、不屑地看着沈晴。她这几十年的左相夫人可不是白当的，虽然她只是个妇人，可前朝里的那些事儿，她通过李元同和儿子们，多少也知道些，特别是皇上皇后的喜好，还有那些能一下子压死人的罪名！
她就不信，刚才说的那条理由，不能让皇上治她的罪！
沈晴看着她，她也回看着沈晴，二人都不说话，就那么互相盯着。
可盯着盯着，白玉瑶这个混了几十年夫人堆的老太婆，便有些盯不下去了。
她只感觉，她在这个小丫头面前，底气越来越短。
而且……这个姓沈的女子，她越看越像白雪瑶，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好像是姐姐在看着自己。
只不过是哀怨地、愤怒地看着自己，就像她临死前知道了所有的事之后，看向自己的眼神……让自己害怕！
即便断了气，她仍是那样看着……难道真是她回来了？她在向自己索要她的孩儿，她在像向自己讨回她的夫君，她在向自己索回她的性命……！
眼神不自觉地左右闪躲，气势也慢慢变弱，心，更不由得慌了起来。
沈晴觉得差不多了，便收回了自己的气势，沉着地看着白玉瑶，声音不大不小、却可以让所有人都听得到，沉声问向白玉瑶：“晚辈敢问夫人，不知夫人家用何物作画写字？”
白玉瑶没想到，她盯了自己半天，只问了这么一个弱智的问题，想都没想便答道：“当然是笔墨！”
废物就是废物，连这个都不知道。沈晴的问题，顿时让白玉瑶找回了些自信。
看着白玉瑶那一副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轻蔑表情，沈晴心里不禁冷笑了几声，继续问道：“不知夫人家的父君及儿子们，给皇上写的奏折，又是用的什么？”
“真是废话！当然也是笔墨纸砚！”白玉瑶白了沈晴一眼，不屑地回道。
她越发觉得，这个姓沈的一定是在给自己拖延时间，瞧瞧她问的几个问题，没有一个能替她自己开罪！
沈晴笑笑，并没有因为白玉瑶那轻蔑的表情而让自己乱了分寸，在她答完后，沈晴又马上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不知夫人可知，他人给皇上皇后作画，用的又是何物？”
一连三个问题，答案都是一样的，这不禁让白玉瑶正眼看了看沈晴，可怎么看，她脸上也是原来那个表情，让白玉瑶实在想不明白，她问的这三个问题，跟他她要辩解的罪证有关系吗？
沈晴问完了自己的问题，转身，直接面向皇上和皇后，声音清脆地说道：“皇上，臣女的问题问完了。”
别说是白玉瑶不明白沈晴为什么问她这样的问题，就是竖着耳朵听的皇上皇后及其他人，也不明白，沈晴问的这些与她侮辱皇上皇后的罪名，有何关系？！
莫染修莫名其妙，蹙眉看着沈晴。
按理说，这个丫头问的问题，应该都是为自己开罪才是，可是她就这样问完了，而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已经真相大白、她无罪释放了！
可是……莫染修表示，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小丫头是怎么给自己开罪的？！
下首的太子莫澜，一脸玩味地看着沈晴：这个女子真有意思，用暗招便将敌人打败，而敌人却找不到这刀剑在哪儿！
所有的文武百官沉思冥想，他们看出来了，现在皇上很为难，不知道该如何给这个丫头定罪。
这就像个哑迷，皇上猜不到答案，便对这个事件无法定夺。
所有的官员们都在替莫染修猜谜，希望能在皇上危急时刻，助他一把，这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来得好。
莫染修看着沈晴志在必得的样子，他真的为难了……如果自己定她有罪，她到时说出自己的解释，而那解释又完全可以为她开脱，岂不是说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聪明！
可若是不给她定罪……莫染修自己心里这关都过不去，万一这个丫头只是虚张声势，却心怀叵测，那岂不是自己要放虎归山了！
正左右为难时，就见文武百官中，最后的位置站出来一位年轻官员，看他的官服便能知道，此人官职不高，刚刚够进殿参宴的资格，也所以才会坐到了最后。
“启禀皇上，微臣陈亮，乃吏部新上任的末官。”此人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后看去。
只见这个年轻的官员，身姿挺拔、不慌不忙、沉着冷静，拱着手对高座上的皇上说道：“这位姑娘言之有理，若是他她拿碳条为皇上和皇后画画像是有辱圣上，那所有的文武百官写的奏折、宫里的画师为皇上画像，也都是有辱圣上了！”
“一派胡言乱语！”不等皇上莫染修说话，白玉瑶立即出声怒喝道。
这个小官员，一定是看那个野丫头生得好看，才会说出此话、如此明目张胆地包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