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女人，心里只有这个小白脸。”
余志荣说道，看着秦南修的目光也慢慢变得诡异。
我感觉到，他似乎又在打什么主意。
“别伤害他，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秦南修说道，往前走了一步。
可他才刚刚走了一步，就被余志荣叫住了：“不许动，你再敢动一下，我立刻就刮花他的脸。”
陡然之间，余志荣手中的刀又用力了几分，我只觉得脖子一凉，一种轻微的刺痛传来，紧绷了我的神经线。
秦南修的脚步骤然一滞，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一步。
“把手举起来！”
余志荣接着又说道，秦南修没有反抗，而是慢慢举起了双手。
“还真听话，你不是扬言要把我告上法庭吗，大律师，你倒是告啊！”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余志荣语气中的兴奋，他似乎很享受羞辱秦南修的过程。
“余志荣，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秦南修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了余志荣的脸上，可是，眼神中却又满满都是无奈。
“想告我？大律师，你不要太天真了。”
那一刻，余志荣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好像不论是秦南修还是我，在他面前都是一只渺小又可怜的蝼蚁。
“余志荣，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人知道吗，总有一天，天会收你。”
就算是被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依旧不能退缩，大声吼道。
然而，余志荣突然之间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满满都是嘲讽：“天收？”
“那我就等着天来收我啊！”
他说道，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迫使我跟着他往前走。
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带我去哪里，但我明显看到秦南修脸上的表情骤然僵硬了一下。
“等等！”
秦南修突然之间叫住了余志荣，接着说道：“你想要什么，钱？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积蓄，包括在上陵市的两处房产。”
秦南修突然之间瞪大了眼睛，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南修，你不要理他，他就是个疯子！”
我吼道，让秦南修不要上当，然而，这个时候，余志荣却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说，接着说！”
“如果你要的不是钱，那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够满足你的，我都可以给你！”
秦南修说道，那一瞬间，我的心就像是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那种钻心的疼痛，让我几乎窒息。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秦南修，你是让我永远亏欠你吗？
“很好，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余志荣脸上的笑意更深，倏然说道：“跪下，我要你跪下！”
那一刻，我感觉到余志荣骨子里的那种兴奋被激发出来，他根本就不打算放我过，也不打算放过秦南修，他只是想在杀死他之前尽情地羞辱他而已。
秦南修看着他，半晌没有动。
“听见没有，我让你跪下！”
余志荣又说道，然而，秦南修却依旧没有动。
“你不是可以为了他什么都不要吗，虽然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想，你不会在意这么一点儿尊严吧。”
余志荣依旧在笑，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
“不要跪，南修，不要跪他！”
我大吼道，浑身上下就像是浸泡在冰冷的雪水中，冷得颤抖。
“好，我跪！”
秦南修说完，一条腿慢慢弯了下去，接着沉沉跪在了地上，下一秒，他的另一条腿也跪下了。
他的膝盖沉沉落地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
为什么要为了我做那么多，我根本就不值得。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他早已经变了心，早已经不再爱我，可如果他早已经忘了我，又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呢？
“南……南修……”
叫出那几个字的时候，我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撕裂的声音。
可这个时候，余志荣却哈哈大笑起来，仿佛看到了这个世间最好像的一场喜剧。
下一秒，我趁余志荣高兴得放松了警惕，用力地踢了他一脚。
秦南修见状，立即上前，一把踢飞了他手中的刀子。
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过后，秦南修和余志荣扭打在了一起。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再也没有力气，沉沉地坐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冷汗早已经浸湿了我的后背，可眼前，两个男人却在拼命。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的视线落在角落里刚刚被秦南修踢飞的刀子，慢慢朝那把刀子挪了过去。
当我把那把刀子握在手里的时候，秦南修已经被余志荣按倒在了地上。
余志荣的拳头一拳一拳砸在秦南修的脸上，他的脸一下子鼓了起来，嘴角渗出鲜红的血丝。
“打我，我让你打我！”
余志荣一拳一拳狠狠揍在秦南修的脸上，嘴里一边沉沉地嘀咕道，那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再也无法忍受，颤抖的手握住那把刀子，朝着他的后背狠狠扎了下去……
下一秒，余志荣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突然之间转过脸来，通红的眼睛就那样看着我。
我的心倏然漏了一拍，真个人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往后退了几步，双腿再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秦南修一下子推开了余志荣，余志荣就那样沉沉倒在了地上。
“快走……走！”
秦南修说道，拉着我就跑。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股力气来，跟着他就往屋子外面跑去，可心跳却在这个时候变得很快。
我……我杀人了吗？
刚刚，我竟然亲手杀了我的丈夫——余志荣！
不，应该说，我刚刚亲手杀了那个把我推向深渊的男人，我解脱了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我会那么害怕，害怕到浑身都是冷汗，就连掌心都发汗了。
我往前跑着，跟在秦南修的身后。
突然发现，我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
这不一直都是我想要的吗，我不是恨余志荣入骨，恨不得要杀了他，不，是将他碎尸万段吗？
可为什么，他死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只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在骨子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