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去法国,连我都不知道?”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笑了。
显然,和我猜测的一样,顾锋是绝不会告诉顾默尧把我派来了法国的。
甚至,临走前的那个周末,他还用计谋拖住了顾默尧,所以,直到我下飞机,他才知道,我到了法国。
“出差而已,两个月,很快回。”
我发完这条短信便将手机收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却没有想到,顾锋的目的,其实并不仅仅如此。
工作的第二天,我就出了事。
那天,我跟随一群人去了一个郊外的工厂进行实地查看。
准备离开的时候,李瑶突然之间说她想上个厕所,让我跟她一起去。
我没有拒绝,便和同行的人说了一声,和她一起去找厕所。
好不容易找到厕所,李瑶进去之后,我就一直在门外守着,帮她拿包。
她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问我要不要也去,她可帮我拿着包。
我想了想,从这儿回酒店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去去也好。
所以,我就去了,但没有想到,当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李瑶竟然不见了。
不仅仅是李瑶,和我一起过来的整个团队都不见了。
我赶紧去找工厂那边,可联系的结果却是,他们抛下我自行离开了。
我想打电话给他们,可我却不记得任何一个人的号码。
情急之下,我给自己的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
然而,前面几个电话是没有人接,后面几个电话却被人挂断了,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我这才意识到,他们根本就是故意将我甩在这儿的。
幸好我还记得酒店的名字,于是,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我可以先打车回去,到了再付钱。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才刚刚从工厂出来,就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声音。
下一秒,三辆摩托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下子蹿了出来,拦在了我的跟前。
三个男人看了看手中的照片,用法语说了一句:“就是她。”
我正想问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可是,没等我开口,以一个男人已经骑着摩托车到了我的身后。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只觉得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整个人就那样昏睡了过去。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几个男人露出邪恶的笑容。
他们像余志荣对我那样,准备拿工具伺候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间睁大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里似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下一秒,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顾默尧。
“你……”
难道我已经回国了?
我心里正疑惑着,但看看周围的环境,明显,我还在异国他乡。
“别说话,医生说你的头受到过多次伤害,新伤旧患加在一起,最先影响到的,就是你的视觉神经。”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倏然漏了半拍。
真的是他,当我看到那个模糊的影子的时候,我还不确定是他,直到我听到顾默尧的声音。
“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你的头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这一次,我不是我追来法国,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下去?”
顾默尧质问我,可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不管他说什么,我都觉得那声音太动听了。
我以为,我或许要死在这里,但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有机会活下去。
“是你救了我?”
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昨天,他才刚刚知道我在法国,今天便已经追了过来。
“没错,我知道你走了之后,就立即订了最快的机票飞过来。”
他说道,手指慢慢拨开我垂在额前的碎发,声音低低的。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爸爸,他无缘无故派你来法国,一定有原因,况且……”
顾默尧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你难道没有发现,他还在你身边安排了人吗?”
“你是说李瑶?”
我问道,心里某个地方觉得空荡荡的。
“你早已经知道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既然你早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防着她?”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
他说到这里又突然之间停了下来,“算了,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别动气,是我自己没有多长一个心眼。”
我不想顾默尧和顾锋之间发生大的冲突,这样只会让顾锋愈加看不起我。
其实,从一开始,我被派遣来法国,我就知道这是顾锋的安排。
只是,我以为顾锋只是为了让我离开,好安排顾默尧的婚事,却没有想到,他的目的是伤害我。
顾默尧的父亲比他要心狠手辣得多,或许,每一个人对于要谋划自己财产的人,都不会心慈手软吧。
在顾锋的心里,我就是为了钱才和顾默尧在一起的,这样的女人是有多可恶呢?
顾默尧请了最好的医生给我治病,听说,我的眼睛有很大的机会能去完全康复。
难道我又可以看到色彩了吗?
想到这些,我倒是觉得自己好像捡了个便宜,因祸得福了。
顾默尧每天都会小心翼翼地照顾我,那段时间是我觉得最幸福的日子。
没有了父母亲的约束,不用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他会陪我在黄昏的时候看落日,会陪我在清晨的时候赏花,我知道,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这样的生活并没有过太久。
顾锋终究还是找来了,他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儿子什么都不管不顾,去法国陪一个女人?
当顾锋迈入病房的时候,我便隐隐感觉到一种强大的气场。
但我的视觉很模糊,看不清楚他的脸,直到我听到他的声音:“跟我回去。”
这句话显然是对顾默尧说的,我明显感觉到顾默尧原本握住我的手微微一颤。
“有事出去说。”
顾默尧对顾锋很不客气,但转眼却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低声在我的耳边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