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种变幻莫测的招数,有时也确实很让人头疼,很多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么以攻对攻,让对手不得不救,要么就是全面防御,哪管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程隋珠是选择了后者,因为她看起来并不想亲自去跟张敬轩火拼,再或者也是刚刚的伤势毕竟有一定的影响。所以,让程隋珠跟张敬轩抢攻,她是不乐意的。相比之下,她更乐意坐山观虎斗。只是可惜,张敬轩好像卯上了她,而另一边的叶妄韫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居多,待见得张敬轩并没有把攻击主力方向放在只这边,他也乐得就这么对付着,存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最后却是让程隋珠身上的压力越发大了。
满肚子不乐意的程隋珠也只有充满无奈的扛起大梁来。张敬轩攻的妙,她防的也不赖。只见程隋珠的双手在空中飞舞,一瞬间,就发出了漫天的掌影,而这掌影,泛出了淡淡的光芒,这光芒,犹如一道五彩的光环,将程隋珠包裹在内。同时,在金光之中,又有阵阵的响声传了出来。这声音,没有别人能够听得到,只有张敬轩一个人能听到。那是一阵阵梵唱之音。张敬轩却是知道,这一招,还真的是峨眉派的武功。
“金顶佛光”。
峨眉山,乃是佛教的四大名山之一,是普贤菩萨的道场。峨眉天下秀,有说法,峨眉山的名字是因为“状其巍峨,眉以形言,有如秀眉”而来,不知是否可考证。不过峨眉派的武功,自祖师郭襄传了下来以后,其实并不因为派中多是女子而变得柔弱,在很多的时候,峨眉派作为中原武林正派代表,派中带头人往往性格刚毅,不让须眉。峨眉的武功,经过了历代的传承和发扬,发生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峨眉派的各种绝技,很少很少有攻守兼备的,她们往往都走了极端。要么就是极度的进攻招数,义无反顾,一往无前。要么就是终极的防御招式,固守中央,固若金汤。所以,无论是少林和武当,都很愿意有峨眉这样的搭档的存在。当然不是因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原因了。
不过呢,少林和武当,作为武林正派的两大支柱,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都能同舟共济,可是也难免有意见不同乃至小摩擦的时候。而峨眉在这个时候,就成了最好的润滑剂。所以外界对这三个门派,起了个外号,叫他们为“方外三角”。峨眉虽然实力并没有那么强盛,可是已经隐隐的成了武林正派不可或缺的一方力量。
而今,程隋珠这一招,正是峨眉派最强的防御一招。张敬轩的这一脚,是否能突破这道防御呢?八仙虽然也是神仙,可是他们比起普贤菩萨来说,级别好像还要差了那么一点点。当然,那不过都是招数的名称而已,具体施展开来,还要看发招数的人。
张敬轩的八脚转眼间就踢到了程隋珠的防御之上,飞一般的踢在那保护罩上,竟然发出了“铮铮”之音,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出了几脚。叶妄韫在一边先求自保,不过若是程隋珠被攻破的话,那么他可是独木难支,所以他倒是对战局盯得格外的紧。
前几脚踢过去,只见张敬轩的腿法,或飘逸,或刚健,或苍凉,倒好似真的对应了八仙当中的几位人物,又发了一脚,竟然还有几分妖娆妩媚,那就妥妥是何仙姑喽。四五脚过后,叶妄韫发现张敬轩好像还真的攻不破程隋珠的防御,不由得对这个姑娘更是高看了几分。
可是,他刚刚把心放回肚子当中没有一下,就猛的又心跳不已。
因为张敬轩突然的又发一脚,这一脚看来并不飘逸,也不凛冽,更不华丽,可是却透着一股子古朴苍凉之意,让人只感到无边无垠,充斥天地之间。这是独一无二的一脚,叶妄韫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一脚之所以如此的独特,与别的都不同,只因为它是属于八仙当中最为特殊的一人。他是八仙之首,可是他只有一只脚。当然,他还有一支铁拐。他就是铁拐李。他的师父,就是道教第一人,太上老君。所以,也足够厉害了。
张敬轩刚刚踢出的那些脚,都好像不过是为了这一脚做陪衬的,或者是为这一脚积蓄能量而来。程隋珠本来防守的固若金汤,却猛的被这一脚击打的有些防线散乱,当然,若是落入行家的眼里,她不过是散而不乱。
张敬轩的这八脚,不过是干扰到了她的节奏而已,却仍是攻不破她的防线。张敬轩也在暗自惊心,这个妹子的功力,何时变得如此深厚了。而且,他甚至于感觉不到程隋珠的身上,有任何的伤势存在。难道说,她刚刚对战安倍月凡所受的伤,竟然已经痊愈,不过那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啊!再或者说,她假做受伤,骗了场中所有的人么?可是那同样难以做到,甚至于比瞬间痊愈还要困难。因为这许多人,包括叶向问这样的大高手,桓度这样的绝世高人,包括张敬轩自己,都相信,她若是假装受伤,是逃不过自己的眼睛的。
疑团重重,张敬轩也没有空去深究,毕竟大敌当前,先拿下对手,才是一切的前提。
张敬轩困住了叶妄韫,叶妄韫也心甘情愿的被困住。而另一边,程隋珠更是采用了乌龟战术,根本就是只守不攻,叫张敬轩如同狗咬乌龟,一下子好像也难以下口。可是这样僵持下去,对张敬轩来说,很难说是什么好事情。刚刚米申梦速战速决争取的时间,恐怕都要荒废掉了。更何况,若是连这两个人都拿不下来的话,那还谈什么去跟叶向问争锋呢?
张敬轩连攻了数招,都被程隋珠挡住,他甚至于又减低了半成对叶妄韫那边的攻势,继续施压程隋珠。而程隋珠抗压的能力,强的惊人,就如大海之中被惊涛骇浪拍来打去的一叶孤舟,偏偏是始终在风口浪尖上漂浮着,不肯被嘶吼的风浪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