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余彬没有着急离开杜鹃村,因为这里的空气清新、人与人之间没有隔阂,受够了城市的尾气、喧嚣,来到这里简直是肉体跟精神上的双重享受。
所以我们多逗留数日。
我把余彬给我的五万块都退还给了村民,同时我还拿出了一点钱给陈老伯,算是住宿费以及让他时常给我们添一点荤菜,毕竟我跟余彬是从城市来的,不可能整日里都吃素菜的。
一连数日都玩的很开心,也没有发生什么异状,似乎布娃娃事件解决之后,这个村子就完全的恢复到祥和、宁静中来。
这一日,我跟余彬来到一处小山泉旁,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美不胜收。
我双手掬了一弯泉水来喝,这泉水非常清,都能看到泉底的石头,一块一块的。如此清的水,喝起来想必也是极其甘甜的吧。
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我将水喝入口中后,发现水是臭的。
“呸。”我一口将泉水给吐掉了。
余彬也紧跟着将说吐掉,说:“三火,什么情况,水怎么是臭的?”
我也纳闷了,不可能啊。再仔细看看水时,并没有发现什么脏东西混在里面啊。“走,去泉眼看看。”
一个山泉好不好,全看泉眼。
我跟余彬一人拿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来到山泉上方,水就是从这里流下去的。我往里走了走,指着泉水中央的一块大石头对余彬说:“那里,泉眼就在那里,你帮我把石头搬开。”
我们卷起裤腿、挽起袖子,淌着水走到了那块石头跟前。泉水并不深,连我的膝盖都没到。山间小泉水就是如此。
我们一人抓着大石块的一个角,喊“一、二、三”然后一起使力,将大石头给搬开了。
我用泉水洗了洗手,然后去看泉眼。
从外表看,泉眼像是一颗巨大的鸡蛋,光滑而圆润。
“没问题啊,泉眼这么好,泉水应该也很甘甜才对。”我想不通,于是弯腰再仔细查看,才发现问题大了。
泉眼的根部已经完全腐烂掉了,整个根部都呈现炭黑色,甚至有蛆在里面蠕动,恶心异常。
“好家伙,都烂了。”我对余彬说:“这泉眼已经报废了,这条山泉也不能饮用了。”
余彬叹了一声,“可惜了。”
我们又将大石头给盖上。
山泉一直流入村子里的,现在山泉不能用了,我们得尽快赶回去告诉村民,防止他们误食了不健康的泉水,得了疾病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瞧见就在泉水的不远处,似乎立了一块碑。
我指着那里问余彬:“嗨,神棍,那里是不是有个墓碑啊?”我跟余彬熟了,所以也就不跟他客气了,出门都管他叫神棍,他倒也不介意,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神棍。
余彬瞅了瞅,说:“是啊,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座墓碑了。既然看到了,就去拜拜吧,求个平安。”
我点点头,“走吧。”
来到墓碑前,我们发现,这座墓的样式还挺新颖,不是传统的小土坟,而是一座二层小楼。看来应该是村里人的长辈,死了之后也按照村里的房屋做了一个类似的坟墓。
墓上写着“先父陈建业之墓,享年六十八岁”。
“六十八就死了,挺早的。”我说。
“得了,陈老爷子,我们两晚辈给您鞠躬了,希望您在天之灵,保佑我赚大钱。”余彬双手抱拳,深鞠躬。
“一天到晚就知道钱,低俗。”我也深鞠躬,至于我希望得到什么了?似乎我的人生太过于平淡,除了近些天跟鬼物打交道之外,我再也没有值得一书的精彩事迹。
想起了邓川队长跟小蝶的爱情,我心头一酸,想到自己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却连恋爱都没谈过,到现在还是处男一个,真够憋屈的。
于是我开口说:“老爷子,求您保佑我以后能讨个好老婆。”
余彬噗嗤一声笑了,“说我低俗,你好像很高尚一样。”
拜完了呈老爷子,我跟余彬沿着山路下了山,回到陈国栋陈老伯家中,带着陈子明,四人围在一起吃了顿饱饭。
正吃着了,打门外走进来一个胖子,满头大汗的。
他身高不高,顶多一米七,可是他的体积可真够大的,那肚子简直就有我跟余彬加起来那么大,不,还要大。
脸上全是肥肉,一走路,那肥肉就吧唧吧唧的有节奏的拍打着。
人倒是红光满面,腰里夹了个皮包,一副大款的样子。
这时候我就看到余彬默默的把他的金表给带上了,金佛珠也挂上了。呵,这小子在比钱方面,可绝对不肯输给任何人。
陈老伯先起身对大胖子笑道:“这不是小胖儿吗,不在外面当副总经理,回我们这贫穷的山村来干嘛来了?”
经过陈老伯的介绍,我们知道了,这人叫做陈圆,三十多岁,原本也是杜鹃村的人,由于受不了贫穷的折磨,就独自一人跑到外面发展。发展了二十多年,终于在一家公司混到了副总经理位置。现在有房有车,还娶了个漂亮媳妇儿,过上了好日子。
按理说像这样的人应该呆在外地不回来才对,是什么原因让他回来的了?
陈圆腆着大肚子说:“是这样,我爸死的早,我也没能好好孝敬。现在我有钱了,准备回来找一处好地,给我爸迁坟,然后给他整个豪华一点的大墓,让他在地下住的也舒服点。”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炫富,不过毕竟是尽孝,也没什么好指责的,他要迁坟就迁坟吧,这是人家私人的事,我也就不多过问。
可是接下来他说的话倒是让我跟余彬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原来,陈圆的父亲叫做陈建业,就是我们白天拜的那个老爷子,呵呵,还真巧。是不是老爷子在天之灵,感受到了我跟余彬的真诚,所以让他儿子来助我们完成心愿啊。
随后,陈圆说了此行的目的,由于迁坟这件事儿也挺严肃的,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镇场面。而整个杜鹃村,那就属陈老伯最受人尊敬了,所以陈圆准备请陈老伯来当这个主事人。
他怕陈老伯不答应,还特地拿了一叠钞票拍到桌子上,说是定金,完事之后,再付另一半。
陈老伯是个热心人,连陈雕那样的人他都肯出手相助,更何况陈圆这样合情合理的要求了,所以即使没有钱,他也一定会去当这个主事人的。
不过村里人淳朴,陈老伯还有些放不开,准备把钱给陈圆给退回去。
余彬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对于钱的事情很敏感,他站起身一把摁住陈老伯的肩膀,笑嘻嘻的对陈圆说:“OK,没问题,陈老伯肯定帮你的忙。老伯,把钱收起来,快。”
陈老伯等于是被余彬逼迫的收了钱。呵呵,余彬就是这样,他其实是看陈老伯一家挺困难的,想让他收了钱过的好一点,可是为什么他每次做好事,都让人感觉他像个坏人了。
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本事吧。
于是我们商定了迁坟的时间,就定在后天,家伙、人手都准备好了,陈老伯只需要到时候去去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带什么。
这活好啊,去玩玩就能挣钱。
我们送陈圆离开,我又看到了月亮的光芒有点不同寻常,一束惨白的月光照向大山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孕育而出。
我也不清楚究竟会是什么东西,于是也没多想,扭头回屋,替陈老伯计划后天迁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