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再怎么挣扎,都没有可能挣脱碟仙的控制,眼看就要被那把电锯给切掉头颅了。
这时候,头顶上方出现一阵亮光,我抬眼看去,就看到一个手持拐棍,满脸褶子,弓着身子的老太婆从天上迈着步子走下来。
是的,她居然在凭空走路,这太不可思议了,更夸张的是,我看到了她的身后有一条黄白相间的尾巴!
等离得近了,我看到她的两边的脸颊上还有长长的胡须。女人,也长胡子的吗?
碟仙看着老太婆,有些害怕,身子都开始有些发抖了。
“你,你,你来我地盘做什么?”
老太婆用一种慈祥但是却庄严的不可抗拒的嗓音说:“不是我想来的,是我的好徒儿花了大代价要我来的。”
“他要你来干什么?”碟仙眼神里尽是惊恐之意。
老太婆拿拐杖指着碟仙,说:“你说了?”
“不!”碟仙扔掉电锯,撒腿就跑,可是还没跑出两步,老太婆的那根拐棍就已经后发先至,一下子插进了碟仙的心脏里面。
碟仙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扑腾两下,死了。
在碟仙死的一刹那,我也恢复了自由。我双手抱拳向老婆婆行李,感谢道:“多谢婆婆救命之恩。”
老婆婆嘿嘿笑了两声,“我救你也是拿了好处的,不用谢我了,要谢就谢我那傻徒儿吧。”
话刚说完,老婆婆踏着步子,一步一步登高,离开了我的梦境,而那股祥和之光也紧跟着消失了。
我还在默默念:“徒儿?”
“额啊~~”我从梦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坐在熟悉的火车里面,周围充斥着嘈杂的声音。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就挂了,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
我转身看到余彬的嘴角流了血,他正用手帕在将嘴角的血给擦去。
我不由得想到了梦里面老婆婆说的那句“要谢就谢我那傻徒儿吧”,难道说,余彬就是老婆婆的徒儿?
我刚想开口问他,他却向我摆了摆手,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我救了你没错,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方便多说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那位老婆婆就是余彬所说的“保命”的法子了吧。
余彬把火车上的好吃的好喝的都尝了一遍,才心满意足,说:“我一早就觉得不对劲,为什么美美会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毫无征兆的死掉,后来直到你烧纸睡着了,才提醒了我。”
我不禁问:“提醒你什么?”
他说:“我们招来的碟仙可能是梦魇,可以让人昏睡,进入人的梦境中杀人,这样的鬼物虽然实力一般,但是由于他的攻击手段很特殊,所以也是个比较难缠的鬼物。”
我现在才总算知道我们一直面对的是个什么东西,不得不说,余彬在对鬼物的认知方面,几乎没有人可以比他更强了吧。
我有些自嘲的说:“你对鬼物这么了解,还有老婆婆帮忙,自己就可以搞定所有的鬼物了啊,我还在你面前献丑,真是可笑了。”
余彬听我这么说,才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老样子,把一直以来他的那点小算盘都告诉了我。
“嘿嘿,你这就不对了,告诉你,我真的道术不咋地,而且你也看到了,把老婆婆喊出来是要付出代价的,我都流血了唉,要是每次都让老婆婆出手解决,我恐怕早就流血过多挂掉了。”
“所以了,我需要一个帮手,这次给你调查眼睛的事情,也就是卖你一个人情,以后我遇到什么难缠的搞不定的鬼物的时候,你就不好意思推脱了吧。”
靠,这人还真是实诚,把心里面的话都说出来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有余彬的帮忙,至少在对付鬼物的时候,我的胜算就得到了大大的提高,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把老婆婆喊出来救命啊。不但能救他的命,还能救我的命。
这就叫做互帮互助吧。
轰隆轰隆……火车继续行走,我们则稍微休息了一下,没有了碟仙的骚扰,睡得才安稳了一些。
在火车上呆了十多个小时,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下了火车,上了站台,出了火车站,我跟余彬傻眼了,这附近都是荒山野岭,这我们该往哪里走了?
余彬打通了联系人的电话,还没等他说话了,一个约摸六十多岁的老汉拿着手机来到我们跟前,我看了看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正是余彬的号码。
看来这个老汉就是我们要找的联系人了。
老汉自我介绍道:“小老儿姓陈,名国栋,受了相亲的委托,特来迎接二位。”
迎接?我四周环顾了一下,除了陈老伯以外,也没有其他乡亲啊。
算了,有人来带路就不错了,还要什么排场啊,我们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再说了,大晚上的,让乡亲们来一趟也怪不好意思的。
我直接说:“陈老伯,我们赶紧走吧,别呆在这里,怪冷的。”
余彬则更直接:“麻烦老伯把车开到这里吧,我们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怪累的,不想再走路了。”
陈老伯双手一摊,说:“我没有开车来啊。”
没开车?那他是走着来的吗?难道说他的家就在附近?可是我们看了看四周的高山,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啊。
陈老伯笑着说:“我是坐公交车来的,来,我帮你们拿行李。”
天啊,我们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还要再去坐公交?看看陈老伯瘦弱的身子,我还是自己拿行李吧,别把他给累着。
然后我们就傻傻的在公交站台等汽车。
没想到很快就来了一辆,328路。
“老伯,这辆车到你们那儿吗?”我问。
老伯点点头。于是我跟余彬就准备伸手示意停车,准备拎行李上去。老伯一把拽住我跟余彬,神秘的说:“还是不要上这辆车吧,不干净。”
我不禁好奇:“怎么不干净?”
陈老伯说:“凡是坐晚上坐这辆车的,都会遇到小麻烦,不是钱包丢了就是头给撞流血了,又或者下车的时候跌个跟头把牙磕掉了,总之除了司机,没有一个能安安稳稳的坐这辆车的。”
我听明白了,感情这辆车上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的,但是又不是什么很厉害的鬼,就爱作弄人罢了。要是连这样的鬼都对付不了,我也太没用了。
而且,大晚上的,冷风吹着,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车,这要是不坐,去等下一班车,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最关键的是,夜风吹得冷啊。
我把行李拎上车,边上边说:“陈老伯,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保管你一点事情都没有。”
“首先第一步,上车的时候要跟司机打招呼;第二步车前头的那个后视镜,你不要去看它;第三步,要是发现车上有人坐着,又或者有几个位子有人要去坐,你就主动让开,不要跟他抢位子。只要你做到了这三点,保证你没事儿。”
陈老伯半信半疑,按我说的,跟司机打招呼,不看后视镜,他刚要坐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一个小孩也要坐那个位置,于是陈老伯让开,不跟小孩抢,换了一个位置。
一路上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直到我们下了车,三个人都完好无损。
陈老伯不禁佩服的说:“嘿,看来这次真的请来高人了,小陈的命可能就保得住了。”
“小黑?”
陈老伯说:“小黑,就是胸口长了一只眼睛的,被村民当做怪物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