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去溆河湾找宁无双,顺便给她带了一份外卖。
和她一起吃晚饭,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小静打来的
我走到阳台外面接听。
小静回来了,让我去机场接她们。
这一回小静出国游玩,同行的,还有欧娜娜和徐媛。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我望着外面分明阳光明媚的天,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将手机放回口袋,我大步走回客厅,拥住宁无双。
在她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之际,我说:“离婚吧。”
只有她离了婚,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现在的状况,不管靳思齐是不是GAY,我和她搅合在了一起,再怎么说都是违反道德伦理的事情。
我继续说:“我不想再等,等不及……”
我知道我太过迫切了,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若我不尽快搞定她,日后我就没有机会了。
她需要时间的话,我可以给她时间考虑。
只是,千万不要太久。
……
机场外的大马路上,我远远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三个女人。
我将车子停在她们面前,一言不发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替她们将行礼箱和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车子后备箱,便直接坐回了驾驶座。
“二哥,你下午还要上班吧。”
“嗯。”我轻应了声,透过后视镜,看到她们都上了车,立即发动车子。
随后便是一片沉默。
直到有人轻咳一声,小静突然笑着开口:“对了二哥,娜娜你见过我就不介绍了,另一位是A市徐副市长家的千金,徐媛,你应该没见过。”
徐副市长,徐家。
千金么。
徐媛轻声的说了句:“言先生,你好。”
女人的声音,原来也可以这么小。
在我从前所接触过的女性里,无不是说话要么故作娇柔的娇滴滴,要么就是大咧咧的那种豪爽,还有就是宁无双这种,时常平淡得让人绝对不可思议的。
她,算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温柔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也是了,徐家的千金,从小定是当作一个合格的名媛来培养的。
我没有应她。
事实上,在我眼里,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还不如关久久这个商界有名的女强人。
快到上班时间了,我将她们全都送去了文景花苑。
在她们临下车前,我刻意转头过去看了徐媛一眼。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似乎怔住了。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小静打电话过来约我一起出去吃饭。
我几乎不用多加猜测,就知道徐媛也会来。
但我还是答应了。
地点选在了“月光。”
才落座没多久,小静就起身说要去上洗手间。
我知道她是想留下我和徐媛独处。
换而言之,她想撮合我和徐媛。
偌大的包间里,一时间只剩下我和徐媛两个人,她坐在我对面位置,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忐忑,头一直羞涩的低着。
我心底不住冷笑起来。
这样的姑娘,哪里比得上我的无双。
最终,还是我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听说徐小姐之前一直在美国念书,是最近才回来的?”
徐媛慢慢的抬起头,如若秋水般的双眸羞涩的看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是的。半年多前才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并不是一个会聊天说话的人,即便和宁无双在一起,多数时间都是她在说,我安安静静的听,时不时应上一两句。
面对我心底有些厌恶的徐家人,我又如何找得出话题来。
还好,话匣子一开,徐媛的话立即便变得多了起来。
名媛就是名媛,交际方面丝毫不逊色,几句话下来,就差没将我祖宗十八代挖出来了。
我强迫自己耐着性子的回答她各种问题,直至小静这半个小时的洗手间结束,我们才结束了谈话。
这是我除了宁无双之外,第一次和别的女人这么耐心的说话。
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别有居心。
往后的日子里,徐媛透过电话约我出来了很多次,具体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除了那天之后,只出去过一次,和徐媛两个人,一起去喝了杯咖啡。
仅此而已。
在那之后没有多久,言家祖宅的那块地政府放出来拍卖。
拍卖会前一天,徐媛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要拍那块地,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她的帮忙。
我拒绝了。
但从这一天开始,我正式正视了徐媛的价值。
和我宁子翼合作演了一出戏码,他故意让自己的基金股票被我套住后,我将消息放了出去,老爷子果不其然的没有再提给我钱去竞拍的事情。
那块地最终让宁子翼拍走了,这也是我们的计划之中的一步。
而竞拍过后,外面都传宁子翼从妹妹手里借到了钱,加上东凑西凑的一些,拍到了这块地。
这样一来,大家才会相信宁子翼是真的被我套路了,而我也和宁子翼摘清了关系。
但宁子翼公然和我抢言家的祖宅地,就代表宁家正式向言家宣战,对宁家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一直压着言家,否则他日言家真的东山再起,真要报复的话,宁家第一个逃不了。
这种有风险的事情,宁子翼当然不会白做。
我承诺他,一年之内,让他将这块地,以多倍的价格转手出去。
当然,是转给当初竞拍失败的言家。
老爷子想要地,又不想掏钱,哪儿又这么便宜的事情。
最后,我没有拍到这块地,老爷子不好直接将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毕竟我没有说过我有百分百的信心,而且他也没有给我足够的资金,竞拍当天我还特地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碰巧”的不在电话旁边,这怪不得我。
从拍卖会场出来,父亲打了个电话过来骂了我一顿。
他用那种愠怒的语气和我说话,就已经告诉了我,老爷子在他旁边。
所以他骂我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才挂断父亲的电话没一会儿,母亲的电话打了过来。
在温哥华四年,我也曾期盼过她能给我打个越洋电话过来,问问我的成绩,问问我在国外过得好不好,问问我有没有想家。
但她没有。
自从我回到A市后,她倒是隔三差五的给我打电话过来,要么催我结婚,要么明里暗里试探我有没有和宁无双搅合在一起。
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期盼,反而隐隐的有些不想接她的电话。
她和宁家之间有过一段恩怨,所以她特别不喜欢宁无双。
可这又和我又什么关系。
老婆是我娶的,她若不想见,大不了日后我们不回去就是了。
反正这么多年以来,她也没把我当成是她的亲生儿子看待过不是吗。
我没有开车过来,在会场外站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郁少思过来接我。
郁少思问我,被心爱的女人和敌人联手对付的感觉如何。
我的回答是:“那是她亲哥。”
和我宁子翼的这一出戏,郁少思事先是不知道的,因为我这些日子不是缠着宁无双,就是应付着徐媛,根本抽不出时间和郁少思谈一谈。
……
郁少思的人很快就抓到了程强。
废旧的仓库里,我看着地面上被打得抽搐个不停的人,非但没有解恨,心里怒意更甚。
就在几天,我才从郁少思嘴里听说,徐家那死去的二叔有个私生子叫程强,没想到这才没多久,这个叫程强的男人就打上了宁无双的主意。
这和当初的何穹,有什么区别。
若非我及时赶到,后果我不敢想象。
那一瞬,给我的感觉简直就像回到了七年以前。
幸好,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受伤。
私生子不可恶,毕竟他们的出生无从选择,可若做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即便是婚生子,也是不能为世人所容的。
宁子翼踢开仓库的铁门走了进来,“差不多就够了。”
“我知道轻重。”如今我羽翼未丰,暂时不能和徐家正面对上,所以这个程强,我能打他一顿发泄,却不能真的将他怎么样。
但迟早有一天,我会将徐家的人,一网打尽!
从旧仓库离开,我没有再去找宁无双,直接回了澜江新城。
掐算着时间,给远在美国的大哥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大哥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过来:“阿瑾?”
“大哥。”我轻唤了声,随后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先前听父亲说,大哥去年了一个学期之后,就有放弃读研的念头了。
大哥沉默片刻,反问我:“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去。”
“下个月。”我说。
等到下个月,我将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大哥再回来,刚刚好。
大哥几乎没有多加考虑,立即应道:“好,那就下个月。”
我顿了顿,又问:“大哥,你有考虑过结婚吗?”
就像母亲说的,今年我已经二十八了,而大哥也二十九了,在我们这个年纪,许多人不仅结了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大哥却笑:“结婚?和谁结。”
他笑得言不由衷,我听得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一直没有忘记过小白,我知道。
就像我一直没有忘记过宁无双一样。
从前我还笑大哥居然放弃整片深林,独守一颗树,如今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可如今,小白已经不在了。
大哥他也该有自己的幸福才对。
沉吟片刻,我还是说了出口:“徐家的千金,徐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