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成墨看到地上挖了一个坑,里面放满了燃尽的干柴,飘着屡屡白烟,空气中带着一丝香甜的味道,好像是——红薯!
“烤地瓜呀!”
柳罔验证了她的猜想,兴奋的停不下话来:“我在洛市就看到过小贩放在铁桶里卖的,还从来没有自己烤过,哇塞,真的好有趣哦!”
成墨看着他已经乌漆嘛黑却还是眉飞色舞的脸,稍稍皱紧了眉头:“地瓜哪里来的?”
“问村长要的呀!”唐亦宸边说边用小树枝戳火堆,“他背篓里放了好多呢,这火还是他帮忙生的呢。”
“……”
成墨的脸不知不觉黑了下来,再看看不远处村长磁性的脸,不禁有些恼火:“你们怎么老问村长要东西?”
她突然的低气压,气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高道仁眨着眼睛解释:“不是,是……是村长给我们的呀……”
“你们问他要了,他有什么是不给的吗?你们知道这些东西他有没有用呢!”
因为早上用水的事情,成墨现在对村长给的一切都很怀疑,生怕他为了满足他们,为了不让他们难受,倾尽自己的所有。
他们在这里一个礼拜就走,一个礼拜后的大同村要怎么办呢?
正僵持着,钱梅花突然拉了拉成墨的衣角,小声的说道:“成墨姐姐,这个不打紧的。村子里都是用来喂猪的……”
成墨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众人:“……”
小花妹妹啊,你这帮哥哥们解得围,是让他们吃呢还是不吃呢?
现在S班终于明白了,当时问村长要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一开始为什么是阻挠的,原来他是在告诉他们,这些都是给猪吃的!
太特么伤自尊了……可是大同村为什么要给猪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在田地干完活吃完红薯回去,太阳还没有落山。
C市的日落比洛市要晚整整两个钟头的样子,典型的昼长夜短。
回村长家,他们就被放在桌子上的一堆东西给吸引了。
“我去,我奶奶的鸡爪,见鬼了吧这是!”
唐亦宸一把就从那堆东西里挖出了昨天在半山腰被他扔掉的奶奶牌爱心鸡爪,吃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自己扔掉的那些零食,这对于已经吃了几顿玉米糊的他们,简直就是救命的东西啊!
天知道他们有多后悔当时在半山腰扔掉了这些东西来着。
“我的薯片也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诶,诶,阿璨阿璨,你打我一下,打我一下。”
高道仁拉着崔璨把自己的脸伸了过去,崔璨冷冷的看着他,直接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痛的他当即嗷的一声,不过叫完之后又露出了夸张的笑容,紧紧抱住了拿包薯片,连亲几口。
“宝贝,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谈言封靠在桌边,冲着他就笑:“高道仁你挺贱啊,这种要求也就你提的出来。”
“去你的!”
“诶,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会突然回来的!”
唐亦宸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是欣喜又是疑惑,想知道真相的心从来没这么踊跃过。
丁金乐看着走进帘子那边的成墨恍然大悟的喊道:“成老师,你刚才下午不会是下山给我们捡回来了吧,你也太好了吧!”
“呵呵,你想多了!”成墨头也没回,冰冷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出来,“我巴不得饿死你们呢!还给你捡回来!”
丁金乐吃了个闭门羹,遭到了同行一通不屑的耻笑,不禁翻了个朝天的大白眼:“那是谁啊!”
“还能有谁,中巴车司机钱二呗!”
成墨不屑的说道,刚走出来就看到门口站了个黑乎乎的小男孩,正咬着手指头一脸无邪的看着他们:“小弟弟,你找谁啊?”
她疑惑的走过去,那小男孩见状却一个转身飞也似的逃走了,留下成墨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成老师叫你整天面无表情凶巴巴的,看,现在小朋友都被你吓跑了吧!”
柳罔的风凉话从身后传来,还夹杂了一群人的嬉笑。
成墨似笑非笑的转过身,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我看你们今天很兴奋嘛,看来这农活也不是很辛苦吗?”
话音刚落,一堆薯片鸡爪饼干朝着柳罔飞砸过去,其他17个人异口同声的冲他吼出两个字:“闭嘴!”
傍晚村子里有些事情,村长一直在各家各户间忙碌。
在大同村的第二顿晚饭,得亏钱二的鼎力相助,高二S班尝到了久违的味道。
虽然之前一直没好意思说,但这玉米糊配着土豆咸菜是真的挺难吃的,今天的晚饭他们就准备用这些零食对付过去了。
一大群人围坐在大厅的地上,唐亦宸分发着下午在田边烤的未吃完的红薯和奶奶牌爱心鸡爪。
“成老师,我刚试了,这样吃味道超好,你尝尝。”
“谢谢。”
成墨拿了一只鸡爪,再看到肉此时此刻颇有点感触。
谈言封拆了一包薯片,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问道:“晚上你那里冷吗?要不要加床被子?”
“没事,现在天也不是很冷。”
成墨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环顾了一圈村长家的屋子,本来就不怎么大的一个地方,他们十几个人一来更显得拥挤了,这几天村长吃饭都往外面搬。
这么资源缺乏的环境下,她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有别了,一张帘子就当是一堵墙了吧。只不过心里到底是有些异样的,昨天爬了一天山累得要死,几乎沾上枕头就睡,今天可真就不一定了。
谈言封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直到她转过来头四目相对才惊醒过来,略显慌张的移开了视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多了一个盯着她看的癖好。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连忙扯了一个话题:“那个……村长家怎么就他一个人呀?”
成墨整个人都不觉愣了一下,许久才缓缓开口:“下午跟小花聊了一下,他老婆前几年因为生病去世了,有一个18岁的儿子现在在外地上大学,这附近几个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所以家里就他一个人。”
“啊。”
知道这些谈言封是有点感慨的,要从这样一个家徒四壁的地方,这样一座深山出去,要付出很多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