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回来了。”刘浪淡淡一笑,回道。
柳箐也没有多问什么,回之以笑,走上前去,轻轻地依偎在他怀中,尽情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脸上的倦容舒展开来,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笑意。
“对不……”
刘浪心中对柳箐很是歉疚,但现在似乎并不是解释的时候,他只能用一声对不起,来回应对方。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嘴唇便是被柔软的触感摁住,是柳箐的手指。
柳箐目光定定的看着他,轻轻摇头,说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现在不用,以后也不用。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不是现在的我能够知道的,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你自然会告诉我的,对么?”
“是的。”
刘浪苦笑着点了点头,也许正是因为柳箐的如此‘善解人意’,更是让他歉疚不已。
“话说回来,你高考准备的怎么样了?”
柳箐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处境,笑着转移话题道。
“随便考考就是了,我本来就没想过通过高考去哪所大学……嗯,准确来讲,我来读高中,也是情势使然,至于上不上大学,还得看以后的情况如何。”刘浪说道。
“你以前上过高中吗?”柳箐问道。
“高中是谁?我认识吗?还是说,我无意间上了她,却又不知道,然后还被你撞见了?”刘浪邪邪的一笑,说道。
“讨厌。”柳箐不轻不重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胸膛。
白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没个正行。”
“我当然清楚了。”刘浪笑了笑,旋即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高中,我确实是第一次上。以前我连初中都没有上完,就出国当了雇佣兵,然后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像这种安逸没有杀戮的时光,以前我也只能够羡慕、怀念,不敢有所奢望。”
“那你这么多年的生活,一定很是辛苦吧?”柳箐闻言,微微有些心疼的说道。
“辛苦吗?”刘浪自问自己,而后却是摇了摇头,“有我的那一群兄弟姐妹在,为了他们能够过上好日子,不再每天都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我一直都有奋斗的目标和方向,而今我成功了,做到了,所以算不上辛苦,欣慰可能更多一点吧。”
“但我却从你的语气中,听到了一股忧伤的匀调。”柳箐道。
“忧伤是有的,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仿佛是陷入了泥沼,深渊,而且不是出不来,是自己不想出来,甚至,还有过轻生的念头。”
刘浪说完,柳箐没有追问,他知道,有些事情,如果刘浪不说,自己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若是刘浪肯告诉自己,即使自己不问,刘浪也会说出来的。
她只是紧紧地抱紧他,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尽量不那么悲伤。
刘浪叹了口气,说道:“那是几年前,发生在意大利的事件。因为我的盲目自信,导致我的许多兄弟,都葬身在了那次的战役。一夜之间,兄弟姐妹们折损了一大半。我曾经承诺,却来不及实现,就再也实现不了了。”
“我认为自己根本不够资格去当他们的首领,我自暴自弃,无法接受这个沉痛的现实。”
“那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呢?”柳箐的心脏,仿佛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了一把,心痛到不行,如今刘浪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自己还能感受到他身体上传来的淡淡体温,她知道刘浪最终是挺过来了。
只是,她很想知道,是谁让他挺过来的,她很感激,是真的很感激那个人。
“是我一个过命的搭档,她叫红玫瑰。”
“女人吗?”柳箐疑惑,既然是女人,又为何说是过命的兄弟。
“不错,她是个女人。但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搭档。我们互相认识很多年了,也曾经互相救过对方的性命很多次。我只知道她叫红玫瑰,却是并不知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直到前一个月,她拜托我来保护她的妹妹,所以,我才来了江海市,来了这所高中。”刘浪说道。
“是林小艺?”柳箐闻言,不由恍然。
她记得刘浪曾说过,来江海市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林小艺,这才给她当了保镖。
一开始,她劝过刘浪放弃,不要干这些危险的事情。
但刘浪却以身为一个保镖,要尽职尽责的理由,轻描淡写的拒绝了。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红玫瑰。
“不错,林小艺正是红玫瑰的妹妹。”
“哦。”
“怎么,你吃醋了吗?”刘浪轻捻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轻轻抬起,笑着问道。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信吗?”
柳箐摇了摇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要谢谢你那个最好的朋友、搭档。要不是她拜托你保护她妹妹,你也不会来江海市,更不会来这所学校,我也就……不可能认识你了。”
“所以,我即使有些吃醋,但我并没有其他更多的想法,硬要说有,那也只是感谢。感谢她,把你送到我身边来。”
“你啊,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未免也太大度了一点吧?”刘浪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大度一点不好吗?”柳箐撅着红唇,道:“若是我小肚鸡肠,甚至不让你和红玫瑰见面,你能答应吗?”
“这个……貌似不能。”刘浪很是诚实的摇头,“我不想骗你。”
“如此,不就结了。”柳箐摊了摊手,道:“既然你以后依旧会和她保持这种关系,我如果再表现的小肚鸡肠了点,不是给你添堵么?而且,正是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会这样。我也谢谢你,你没有对我撒谎。但是,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懂女人的心思,哪怕只是一次,骗我一次哄我开心都不行么?”
“一个谎言,往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满,我若此时骗了你,以后还不知道要对你说多少个谎话。然而,谎言总有一天会不攻自破,等到了那时,我想你的痛苦会比现在多十倍不止吧。”刘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