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北眸中最后的一点光晕也散尽了。
他的女人当着他的面，亲口说怕他。
呵——
男人简直想仰天长啸了。
他作为一个男人，简直相当地失败啊！
给出了那么多的爱，要把他的公主宠到天上去，可…公主说怕。
他能怎么样？
他以为他给的都是安全感？
为何…会让她觉得怕？
凌夜北抿唇，严肃地望着凌晨曦，“丫头，你说你怕我？”
凌晨曦撇头，她不敢直视这样的凌夜北，眸中写满了受伤，那都是她亲手给予他的伤害。
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凌夜北扳过她的脑袋，勾着不让她动，“说话！摇头是什么意思？”
凌晨曦忍住泪，“我怕你。”
那往日里看着甜美的双唇，如今吐露出来的都是伤人的话。
凌夜北笑了，“哈哈哈——”
这样的笑声穿透了空气，连屋外的陈十都听到了。
“凌晨曦，你这样说，你没有良心。”
凌晨曦的脑袋仍被凌夜北禁锢着，她的手紧紧攥着被褥，“我就是有良心，才会怕你。大叔，你不是大叔，你是我的小叔叔。”
她实在没有勇气坦诚说出在那座无名小岛发生的事情，她只能拿这段叔侄关系来说事。
凌夜北的手指一寸寸收紧，凌晨曦疼地发抖。
“放手，大叔，我痛！”
“你痛？”凌夜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凌晨曦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滴到凌夜北的手上，男人头一次觉得这眼泪刺眼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不许哭！”
凌夜北的声音冷厉不带有一丝感情，凌晨曦被一呵斥，眼泪涌动地更厉害了。
凌夜北用粗粝的指腹蛮横地擦掉她的眼泪，“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
凌晨曦在泪水织就的迷蒙中努力睁开眼，她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凌夜北终于像她希望的样子与她冷眼相待，她的心却开始抽抽地疼了。
“大叔，放了我。”她在哀求。
凌夜北扼住她的下巴，“大叔？不是说了我不是大叔，我是小叔叔吗？来啊，喊一个，小叔叔。”
凌晨曦闭上眼，不想应对这个疯子的问题。
“喊！”
凌晨曦浑身一颤，他的怒气毫不遮掩地释放出来。
灼烧着两个人的心。
凌夜北在她的耳蜗边哈着热气，吐露出的每一个字都想毒蛇在凌晨曦的心尖尖上攀咬。
他说，“侄女儿，你想跑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以侄女儿的身份伺候我一次，伺候地爽了，我一高兴，也许就放了你。”
凌晨曦：……
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凌夜北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她以为他至多愤怒地想杀了自己，这是凌晨曦想到的最坏的结局。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不想活在这个世上给凌夜北抹黑。
能死在凌夜北的手上对于凌晨曦而言呢，是一种解脱。
就当是她为失身的事情赎罪。
可…凌夜北说什么？
要她以侄女儿的身份伺候他一次。
哈哈哈——
“凌夜北，你变态。”
“爱上自己的侄女如果是一件变态的事情，那我的确变态。”
凌晨曦贝齿咬着下唇，溢出了血，她一字一句对凌夜北说，“我死也不会如你的愿，你杀了我吧。”
“死？凌晨曦，我不让你死，你敢死？”
凌晨曦的心暴跳不停，她挣扎着，推搡着，“大叔，我们能不能不要相互折磨了。”
“能不能给我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能不能不要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凌夜北冷笑，男人肩膀处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他全身紧绷，将伤口都震地破裂。
“我不觉得这是折磨，侄女儿能伺候我，我很开心。”
魔鬼！
这是魔鬼才会说的话。
凌晨曦拼命地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大叔，你别装了。”
“我是夜王，你…对夜王又有多少了解？”
凌晨曦还是摇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其他的做什么都可以，这一件真的不行。”
她有心理阴影，她怎么可能接近得了他，那会要了她的命，或者…在极端的绝望下要了凌夜北的命。
“女人，巧了，夜王最喜欢将不可以变成可以，你唯独不愿意伺候我，我就必须让你伺候我。”
凌晨曦的心彻底死了，“我会杀了你的。”
“如果侄女儿有这个能耐，我拭目以待。”
凌晨曦已经没有眼泪了，这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吗？
她闭上眼睛，闭上嘴巴，脑袋仍然掌握在凌夜北的手里，她的身体也因此扬起美丽的弧度，露出她白皙姣好的天鹅颈。
凌夜北看着凌晨曦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相爱的人为何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凌晨曦！
细细品味这三个字，竟然如此地伤感。
晨曦微光，不应该是充满希望的吗？
凌晨曦攥紧了自己的手掌，指甲深深插入掌心，她要给自己勇气。
直到嘴角溢出鲜血，凌夜北才发现…她在咬舌，是真的不想活了。
“来人啊！”
……
一个月过去了，A国的天气愈发地冷了，虬枝在窗外摇曳，落了一地疏影。
凌晨曦无法开口说话，就这样坐在床上，观赏着窗外的风景。
凌夜北不敢再逼她了，这丫头比他想象的还要烈。
他在监控录像里看着凌晨曦，她瘦了，下巴尖尖的，一头乌丝披散而下显得整个脸蛋儿更小了。
凌夜北叹了口气，嘱咐陈十去找最好的营养师，他可不能饿着他的丫头。
那是他养的猫儿，矜贵得很。
凌夜北痴迷地望着她，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已经一刻钟不曾动过了。
她是这样渴望自由吗？
她是这样想离开自己吗？
凌夜北的手收紧，几乎要把手中的酒杯捏个粉碎。
不可能的！
哪怕像这样一辈子，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凌晨曦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否则他会不安的。
他得了一种叫做“凌晨曦”的病，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攸的，房间内的凌晨曦站了起来，她趴在窗口，眼神终于出了了亮光，终于像个二十岁的女孩了。
凌夜北也下意识地朝外望去。
下雪了。
男人的心也变得柔软许多，他知道他的丫头最爱下雪，因此他也爱上了。
本来…他们会在下雪的日子举办婚礼，但现在是不可能了。
凌夜北苦笑，反正冬季还有很多，他最终一定可以给她一个童话般美好的结局。
始终还是个孩子啊！
凌晨曦笑了，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嘴唇微微上扬着，眉眼弯弯，有雪花飘了进来，落在她的发上。
一切都美好地像一幅画。
凌夜北按动鼠标，将这副画面截了下来。
“陈十，把这站照片放大。”
陈十接过U盘，眸中尽是苦涩，夜少…如今想拍张照，都不能光明正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