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躬身低头,对着凌晨曦的方向,语调坚定,“少夫人,你说吧,要怎么做,小十绝对听你的。”
噗嗤——
凌晨曦笑了起来,浑身放松了不少。
凌夜北的脸色这才稍霁。
凌晨曦拍了拍陈十的肩膀,“小十,你真是一棵大写的墙头草呀。”
陈十:……
凌夜北看着凌晨曦那么自然而然地就拍上了陈十的肩,没有丝毫的不自在,男人的心里有一丝丝的落寞。
对陈十她毫无芥蒂,可是对自己呢?
是那样的抗拒。
凌夜北指了指沙发上的一沓文件,“墙头草,整理好那些文件,明早向我汇报。”
陈十看了眼那沓文件的厚度,吞了吞口水,也顾不得与凌夜北争论称呼的问题。
“夜少,我…”我觉得我看不完的。
“如果明早我听不到你的汇报,你就去盯着扶贫项目吧。”
陈十:……
扶贫项目在山沟沟里面,陈十还想着去见见韩璟珠呢!
怎么可以任由自己被流放!
他拍了拍胸,咬着牙对凌夜北说,“夜少,小十可以的,保证完成任务!小十是最棒的!”
凌夜北不赖烦地挥了挥手,“滚吧,墙头草。”
陈十故意摇了摇,形若随风飘扬的小草,然后…抱着一沓文件,离开了。
吱呀——
门关上了。
凌夜北噙着抹笑,望着凌晨曦,男人的眸子深沉如墨,盛着小小的她,“解气了?”
凌晨曦又钻进被子里,躺下,拉高了被子。
不理凌夜北。
怎么就解气了?
她生的是凌夜北的气,又不是小十!!!
凌夜北真是拿这丫头没办法了。
这段时间什么法子都用尽了。
他已经卸下所有的包袱,专心扮演着一个将妻子捧在手心里的寻常丈夫。
可…效果甚微啊!
凌夜北按了按眉心,从床的另一侧爬了上去。
感觉到床榻下陷,凌晨曦浑身紧绷了起来。
她以为他懂的。
这段日子他们从未同床。
这…是什么情况?
凌晨曦屏气凝神,小脸都憋得通红。
凌夜北俯视着跟鸵鸟一样缩在壳子里的凌晨曦,摇了摇头,他还是不能这么纵着她。
越惯着越没法接受自己。
他可不能亲手将凌晨曦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长臂一收,将凌晨曦拥入怀抱。
凌晨曦血液凝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一动不动如同木偶一般。
凌夜北见她没有反抗,勾了勾嘴角。
他拉过被褥,将两人一同盖住。
在凌晨曦发顶落下一吻,他侧身圈住她,在她耳边温柔低语,“睡会儿吧,泽西说了,你要多休息。”
凌晨曦的眼睛忽然睁得大大的,她很想挣脱出来,但…四肢就是不听使唤,怎么都使不上劲来。
她整个人都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笼罩着。
那一夜的场景在她脑海中轮番上演着。
细致到每一个动作,男人每一次有力的撞击都记录地分外清楚。
凌晨曦浑身血色褪尽。
可…从身后拥住她的男人什么都看不到。
他还满心以为他的丫头终于不抗拒了,终于被他收服了,终于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臂弯了。
凌晨曦的脸上全是汗,沿着她的轮廓悉数落下,她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
凌夜北终于发现了异常。
他握住凌晨曦的手,冰冷得让他发颤。
他起身,扳过凌晨曦,看到她的样子,凌夜北的心就像被什么凿出了一个口子,硬生生地疼痛着。
他探头去摸凌晨曦的脑袋。
凌晨曦的眸子在凌夜北倾身而下的时候睁到了极致,而后化作一个小小的点,再无任何生机。
凌夜北心慌了,呼吸乱了。
他觉得怀中的是一个牵线木偶,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丫头?”
凌晨曦不停抖动着,浑身抽搐。
魔鬼,魔鬼又来了。
无休无止的索取,没有尽头的折磨。
他毁了她和凌夜北的一切。
不要!
不要!
不要!
凌晨曦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反抗。
不能坐以待毙。
不能像上次一样。
那么温柔的凌夜北,她如何能够背叛他,给他戴上绿帽子?
“啊——”
凌晨曦将全身的力量全部聚集在了脑袋上,她小脑袋一拱,咬住凌夜北的肩。
深深的,用尽全力地,咬住。
不松口,绝对不能松口。
凌夜北蹙眉,若是别人,他早就一掌将其拍飞。
可…这个人是凌晨曦,是他的丫头。
按下内心的苦涩,他轻轻地揉着凌晨曦的长发,“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凌晨曦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音。
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仇人。
他毁掉了自己的幸福。
最好能咬死他。
凌夜北觉得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不得不说凌晨曦这一咬,真是有些刺痛了。
痛的不是皮肉,而是…心。
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捂不热。
凌夜北揽住她,让凌晨曦离自己更近一点,他看着她怪异的姿势都替她难受。
咬吧!
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凌晨曦的筋都是紧紧绷着的,凌夜北揽住她的手就像冰冷的毒蛇时不时地吐出信子,让她神经兮兮的,一下要记得继续狠狠地咬下去,一下又不放心地看着揽住自己的手。
若是这个男人胆敢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凌晨曦就咬舌自尽。
呵呵,当初若不是因为塞进自己嘴里的那团布料,她一定能保住自己的清白。
历史…不能重蹈!
凌夜北感觉到怀中女人的体温急速下降。
再不能任由自己在此猜测,他疾呼陈十。
陈十埋在一堆文件里,上面都是彩色记号笔的涂涂画画。
他的衣服皱着,嘴里叼着笔,腿上放着笔记本,完全不像是素日里见到的那个干干净净、活力无限的陈十。
“陈十!”
这已经是凌夜北第三次呼喊了。
陈十顿了顿,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了。
他取下耳机,凝神听了听。
“陈十,再不过来,不用等到明天早晨了,你马上给我…”
陈十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夜…夜夜少,您找我何事?”
“丫头…快不行了。”
陈十:……
夜大BOSS,能不跟我开玩笑么?
凌夜北低沉的嗓音在房间里显得有些凄冷了,“去叫泽西,快!”
陈十大踏步上前,看了眼两人的姿势,从远处看,凌夜北拥着凌晨曦,凌晨曦顺从地将脑袋搁在男人的肩上,一头乌丝如瀑,倾泻而下。
画面唯美,秀了一大把恩爱。
可…越走近,陈十的神色就越凝重。
到最后,彻底愣住了。
他嗅到了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且…他看到了少夫人在咬夜少。
这是?
新玩法?
陈十观察着凌夜北的脸色,凝重、苍白,眉间藏着划不来的忧郁,很难将之定义为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