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晚艾心都没有好好睡觉,她几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将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她除了玩游戏以外在没有做别的事情。
一直到某天她看见许苛的微博发了一条动态——“两年了,我连去哪里祭奠你走不知道。”
艾心忽然一阵,翻开手机日历,今天是六月一号,是艾心的生日,也是齐念生离开两年的日子。
许苛发的这个动态让艾心顿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
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没有人说过要去祭奠过齐念生的事情,就连他的父母都没有任何动静,当初他也只是简单的举行一场葬礼后就了事了,根本没人看见火化过程,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下葬了。
难道说……他根本就没有死吗?许苛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不过这样冒然去问她的话,她肯定不会说的。
艾心起身穿好衣服,想了想,到齐念生家门口站了一会,本想敲门去问问,又害怕被他父母看见……
当初齐念生死时,他的父母甚至有想要杀了艾心的心,导致她现在看见他们……内心就有一种愧疚,有时候她甚至也想用自己的死来弥补,可最后却还是没有死的勇气。
“都两年了,念生还是没有动静,你说他们是不是骗我们的?”
“怎么可能是骗我们的?别人那是大公司!不会的不会的……”
艾心隐隐约约听见从门后传来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了,她四处看了看,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
齐家只有齐念生这一个儿子,他一直以来也都非常努力,家里对他向来很看重,如果他们看见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还在家门口站着的话……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
房门被慢慢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约五十几岁的老人相互搀扶着。
艾心心疼地看着两人,正想上前时,发现他们刚好转身朝着电梯口走过去,他们的年纪不大,身体这两年来都不好,经常生病。
她一路跟在两个老人身后,发现许家的车正停在公寓的门口。
许苛从车上下来,这回只有她一个人。
“叔叔阿姨,你们这是要去那?”许苛面对齐念生的父母时,十分的温柔。
齐父齐母互相看了一眼,一脸心疼地看着许苛。
“你玩那个什么游戏那么久了,有找到念生吗?”齐父颤巍巍地开口问着,眼中闪着一丝泪光。
许苛为难地摇摇头,她别说要找到齐念生了,之前游戏有一个三万体验者的活动,她费尽心思才抢到了一个名额,然而也没能找到他。
“你们真的确定,当初在葬礼上,是2T游戏公司的人把念生接走了?说在游戏里可以找到他?说可以利用游戏救他?”许苛激动地握住两个老人的手,“真的吗?”
艾心一直躲在暗处听着,一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来齐念生真的没有死……
胡承淮没有说谎,衷星楼也没有说谎……
那么是不是好好玩这个游戏,就可以顺着宗一生找到齐念生了?不过他说自己是玩家,又是NPC是什么意思?
“对,那个人是这样告诉我们的,还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接着就再也找不到人了……”齐母哭丧着说。
许苛皱着眉头,她对齐父齐母说的话深信不疑,但他们说的有点太玄幻了一些吧。
起初许苛以为这只是两个老人丧子心痛想出来的谎言而已,但是而后她当真看见在齐父的银行账户上忽然多出八位数时,她就彻底相信了,不过这么久以来,她从来都没在游戏里找到过齐念生。
也许就算找到了,大家隔着一个手机屏幕,也不可能认出来吧。
“你们先回去吧,外面不安全,等我找到念生了,我就告诉你们。”许苛好声安慰着,牵起两个老人的手把他们送回公寓里。
艾心从暗处走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宗一生还在线上。
【私信】给你笔芯:你现在在哪里?
【私信】宗一生: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那里?
【私信】给你笔芯:那你周围有什么?
【私信】宗一生:你的眼睛看见了什么,我周围就有什么,我在游戏里。
得到这样的回复,艾心不得不相信,宗一生真的就是齐念生了。
胡承淮没有说谎骗她……那么衷星楼也没有说谎,这真的是一个需要赔上性命玩的游戏。
艾心趁着许苛还没有发现,她赶忙回到家里,重新登陆了游戏,正想找胡承淮再问个清楚时,发现他此刻刚好下线了。
现在艾心好像在玩一场狼人杀一般,大家都在不停地说谎,而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和特权的村民,她要分别出神位,又要找出狼人,最后保护好自己,更加要保护好自己爱的人。
“叮铃铃——”艾心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会,把电话接起。
“我的家的仆人死了!因为没有完成游戏中提示的任务,现在他的手机不见了。”衷星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镇定。
艾心一听,僵硬地扭头看着那个游戏手机,上面赫然弹出了一条提示。
系统提示:玩家“仆人A死亡”,体验者还剩下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其中一名玩家情况不明。
她手一抖,险些把手中正通话的手机也丢掉。
“怎么回事……”艾心看着手机上面的提示,心中感觉到一阵阴凉。
体验者还剩下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其中那个情况不明的玩家……难道说的就是她吗?胡承淮说过他会保护她……
“我拿手机去技术部拆分的时候,它连续弹出了几个任务,我的仆人都不知道,于是没有完成它,最后他在家里打扫的时候,心脏病突发死亡了……然而他前两个小时才吃的药啊……”衷星楼仿佛在说着一个极为恐怖的故事一般,连语气都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