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立春死后,于凤城就变得阴沉冷漠起来,身上弥漫着深沉的哀伤气息,而这股气息夹杂着怒火,好似一招惹,便会让他随之暴走,所以下人们都是能躲就躲。
于凤城听到出征讨伐南周国,神色一僵,带着些许疑惑的望着管家。
管家被看得头皮发麻,连忙摇头道:“那人就只说了这么多,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了。”
于凤城蓦地沉了面容,眼神越发森冷:“知道了,明日我会准时到达。”出征南周国,想必是楚翎的主意,而楚翎这个时候让他出征南周国,莫非是立春的死.....
立春这次被掳走还遭遇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根据当天御林军的调查结果得知这伙人不是北楚国的人,倒向是从南周国来的人,所以楚翎让他和楚风一起出征,想必其中有所用意。
再联想之前安公公对他说过,希望他好好活下去,为立春报仇,而楚翎在这个时候要他出行南周国,这其中也必定有一番这样的意义。
所以,南周国,他要去。
并且,他要找出伤害立春的真正凶手,为立春报仇。
立春的死,他痛,也悲伤,细想下来,他能隐约知道立春会遭遇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原因是因何而起,但是这一切他谁都不怪,只怪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人。
“早点准备,今晚我和夫人要进行完婚,随后将夫人入葬。”于凤城的冷冷淡淡开口道,既然明日就要走,他今日就要和立春完成这一切,并且要将立春入葬。
管家点头,回复道:“老爷放心,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老爷你去了。”
于凤城点头,神色带着些许忧伤:“好,走吧!”他和立春的成婚夜,也是分别夜,想来也尽是可笑。
因为是冥婚,又是夜晚,除了有几个下人之外,观礼的人一个都没有。
于凤城走向坐在椅子上的立春,虽然她已经死了,可是她被下人打扮漂漂亮亮的,穿着一身大红喜服,闭着眼睛坐在那里,整个身体都靠在椅子上。
“立春,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一定很开心吧!”于凤城轻而道,他的面容无比温柔。
这时,安公公走了进来,语声刺耳:“大喜之日,哪能少了观礼之人!”话音刚落,他便走进屋,而他的旁边则跟着溯源、阿远和阿近。
于凤城看到他们,面容上闪过诧异,正想问什么时,溯源开口道:“虽然你如今没在暗城为职,可我们曾经都是兄弟。这兄弟结婚,我们自然要来祝贺一下。”
“对啊!大家都是兄弟。兄弟结婚,我们的祝福自然也要到。”阿远笑着道,并拿出他所准备的贺礼。
阿近也拿出贺礼,祝福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我们也来凑凑热闹。”
于凤城望着这一行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明明都知道这场婚礼该是不被祝福的,可是他们来了,还大大方方的祝福他们,好似一点哀怨的气息都没有,非常赞成他和已经死了的立春成婚,虽然有种很滑稽的感觉,但他并不生气,反而很欣慰,至少有祝福存在。
“谢谢你们。”于凤城的喉头轻微滚动,对着他们说着谢谢。
“不说那些。”溯源笑笑,这是小事,何必言谢。
“于护卫,皇上说了,既然是大喜之日,那就该开开心心的。因为皇后娘娘处于昏迷中,目前对此事还不知,皇上也未能走开,便让我前来道贺,恭祝你们大喜。”安公公浅浅一笑,代楚翎转达祝福。
于凤城点头,对着众人礼貌一笑:“既然如此,那就都请宾客入座吧!”
于是,接下来便是于凤城和立春的拜堂仪式。
管家站在一旁,高声大喊:“一拜天地.......”三拜持续做完,都是于凤城一人在做,而立春则坐在凳子上毫无声息。
虽然如此,但于凤城和在场的人都很开心,即便众人心里酸涩难耐,却都真心祝福,同时也在惋惜这对有情人。
或许,老天爷对待他们的确太过残忍。明明是一对有情人,却非要经历这番痛楚,最后生人永隔,再也无想见之日。
“送入洞房。”管家一声大喊,仪式完成。
于凤城看着立春,脸上的笑意很温柔,神情也是异常满足:“立春,我们终于是夫妻了,你是我的妻子,而我的妻子也就只有你一个,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有她人了。”
旁边的众人听见这话,觉得很不是滋味,各个面色都带着哀伤和惋惜。
于凤城弯腰,将立春打抱起来,望着安公公和溯源、阿远和阿近,声音低沉道:“今日劳烦各位跑了一趟,你们的心意我和夫人都已经迎接到,非常感谢。明天我便要出征,今夜是我和夫人的洞房花烛夜,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恕我不奉陪各位了。”
安公公和溯源、阿远和阿近听了,四人都尴尬一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看着于凤城抱着立春离开,阿远不可置信的来了一句:“他不该不会真的和立春洞房吧?”
阿近听了,猛翻白眼,伸出手拍打了一下阿远的脑袋,语言严厉:“别胡说,于凤城不是那样的人。”顿了一下,他补充道:“何况,人死都死了。”活人和死人洞房?想想也很惊悚,于凤城可不是这么恶心的人。
“这倒也是。”阿远语声淡淡,不禁叹息:“可惜了,一对有情人就这么拆散了。”
“没办法,人生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谓的珍惜有情人便是如此。”溯源有感而发,对于凤城的遭遇,他也很同情,可是看惯了生死,他也无奈。
“都别说了,走吧!他此刻需要静静,我们的祝福送到,也就别打扰了。”安公公开口道,率先离开。
因为留在此处,也只是徒添难受罢了。
见安公公走了,溯源和阿远以及阿近便都和管家一一道别而离去。
于凤城将立春抱回屋,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床榻旁,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眷恋而痴迷。
“立春,你会不会怪我当初对你太过冷淡了?”于凤城苦笑而问,想着自己当初对待立春的种种,他如今就有想要撕碎自己的冲动。